太阳花

我的爱上养花还是从太阳花开始的。

七八岁的时候，大墙门里只有我和堂兄两人年纪相仿，但我那堂兄生性不爱读书，总是逃学去掏鸟窝或去溪沟里筑坝涸干了水捕鱼，甚至有时还会将书本全都塞到草垛里背着那个碎布缝成的花书包走过钱塘江大桥，钻入大王山翻山越岭去摘一书包的苦槠树子回来，炒熟后和我一起分享那种香喷喷的美味，我们那个时候因为没的吃，这个东西算是山珍，于是我便很羡慕他的那种放荡的生活，总是也爱跟着他一起去四处晃荡的。

父亲怕我收不回心，更怕我在外面出了意外的，但又不能明说，毕竟堂兄上面还有两位哥哥都已经能帮家里在生产队挣半拉子的工分了。他的父母对这个老小也是有和没有都无所谓的了。但我在家里是独子，又是家里的老大，下面只有一个妹妹，所以在大队土建队里干活的父亲很是担心我的这种不学好。

“养盆太阳花吧，孩子。”那天傍晚从队上下工回家的父亲小心翼翼地从粘满泥土的裤兜里掏出一小包比蔬菜籽还细的太阳花种子对我说道。

“太阳花？”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的我很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花？”

“嗯，这花只要有太阳了就会张开花瓣，到晚上了就又会合上花瓣，而且阳光越强它就开得越是艳丽！”

父亲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有点迫不及待想从父亲手里拿来太阳花籽，“爹，那赶紧让我给播种吧。”

父亲却举高了那拿着花籽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孩子，你如果开始养花了，你就得每天要照顾好它们，要时常去看看它们，特别是它们口渴的时候你可得每天给它们水喝的。你能做到吗？你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否则的话你还是不养花的好，你能做到的话就去养一盆。”

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心里只想赶紧拿到那太阳花籽，尽快地播种，让它们发芽，让自己能快一点看到究竟是什么神奇的花。

父亲将家里舍不得扔掉的上口已经破了的用来装盐卤的粗陶钵腾了出来装上泥土，然后让我将那几粒细细的种子小心翼翼地撒在上面，用手轻轻地压实了，又将这粗陶钵端到廊檐下。

“这以后就交给你了，孩子，过几天就该发芽的，我可要看到它们盛开的花朵了，一切都看你的了。”

父亲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说道。

“嗯，我会的，阿爹，我一定会让你看到它们盛开的花朵！”

等待太阳花发芽的日子是焦急而充满期望的，好在太阳花没有辜负我的这种殷切，从缝衣针般的苗胚长高长粗，叶子也一片一片的往上增加，这枝条很像我平时去地里割来喂猪的刺苋了，只是刺苋的叶子是圆形的，太阳花的叶子是细长的。

整个枝条终于开始蔓延出粗陶钵外面来了，枝条顶端已经开始孕育花苞了，尽管还没开花，但那枝上的嫩叶似乎对白天和黑夜有了一种灵巧的感知了，一到白天的时候，所有的叶子都舒展开来，但临近黄昏了，这些叶子又开始像准备入睡般的收缩起来往枝干上方聚拢了。这太阳花真的是神了，它们居然和人一样知道如何迎接光明与黑暗的时光。

这一段时间，我是每天早上都去看一下太阳花再去学校的，每天傍晚放学回来第一眼要看的也是这太阳花，整个心里都被这太阳花给系在了一起，似乎太阳花若是长得不好了那都是我的责任了。我的心思已经几乎都在这太阳花上了，对于堂兄他们那种玩法似乎已经没太兴趣了。尤其是某一天早上起来，第一朵太阳花竟然张开笑脸迎风摇曳着欢迎我的时候，我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那一圈薄如蝉翼的花瓣犹如捧着一腔的热情让我无法拒绝地俯下身去想亲近一下，尽管没有花香，但那份纯真的气味是很分明的，不由地不让人不爱。因为它的颜色是出奇红得鲜艳，那是一尘不染的纯色，这种鲜艳在满眼不是绿军装就是那蓝黑色的中山装年代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了。

“我的太阳花终于开了！”我情不自禁在大墙门里喊了起来。这一喊将大墙门里的所有人给喊醒了，我便也在父亲的催促声中去学校了。

这一天的心情是特别舒畅的，也是特别兴奋的。放学的钟声一敲响便邀请了我最要好的几位小伙伴一起回家共同欣赏太阳花了。

让人更感觉长脸的是放学后的太阳花居然已经开了好几朵了，它们随着风儿一起时而聚拢窃窃私语，时而又扑散开来向看花的人们邀宠，时而又一起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我们。

“哇，这花好漂亮的，我可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艳丽的花朵！”

“是啊，这花虽然没有香味，但颜色实在是太漂亮了！”

同学们的夸赞让我很是洋洋得意，感觉自己也跟这花儿一样是不一般的人了。

“阿杰，这花该能结子的吧，到时候结了花籽能不能弄点给我们种种？”最要好的小剑向我试探着问道。

我有点神气地回答道：“嗯，应该会结子的，我就是播种了几粒花籽下去养成了这么一盆的，你要的话我肯定到时候会弄点花籽给你的。”

听到我这么说，另外的几位同学便也赶紧捎带着要这太阳花种子了。我自然只能是答应了，自己养花只是自己的快乐，而将花籽送给同学们一起养花那便是和他们一起分享快乐了，这对自己来说是更大的快乐。

在同学们的这种夸赞和期待中，我自然对太阳花更是上心的，尽管它们不需要我怎样的多照顾，顽强而独立地生长着，但我却不会放弃了自己对它们的责任，毕竟那是我养的第一盆花，我还要完成同学们交给我的任务。

很快，太阳花也不负众望地结出了它的第一盆花籽，随着花瓣的枯萎掉落，花枝的顶端露出了圆鼓鼓的小圆球，然后就像被碗倒盖了端上桌子的菜碗一样，当上面的那只小碗被揭开的时候，下面的小碗里装满了细小的一粒粒太阳花种子了。啊！实在是太让人欣慰了，这么小的一个碗中居然有那么多的种子。

我便拿了香烟壳纸伸到那花枝下，轻轻地去弹拨那花籽碗，花籽很快跳落了下来，尽管我很是小心翼翼，但还是有几粒跳出了纸张外，钻入廊檐下的石板缝隙中不见了。

接下去的几天，太阳花籽越来越多了，所有想要的同学们都拿到了花籽，于是那些来不及采收的花籽也都无所谓地任由它们去掉落了。很快石板缝隙中，柱子石墩下面都有太阳花苗长出来了，这太阳花的生命力会有如此之强让我很是诧异的，那就索性再养上几盆吧。于是破饭篮子，破脸盆，破罐子，破缸子，破锅......，只要能用来装泥土的家伙什都用上了。太阳花似乎一点不嫌弃这些住所的破陋，它们在如此丑陋不堪的花盆中依然绽放出了鲜艳的花朵。

我也用太阳花换来了同学们手中的菊花，凤仙花，鸡冠花，甚至还有蔷薇花，月季花和栀子花了，廊檐下也成了各色花盆的万国会而济济一堂终于是有碍观瞻和行路的了。父亲提出了将大墙门外的那间养猪的小平房屋屋顶作为我养花场所的建议，在那个小房子的平台屋顶上尽可以让我放开手脚养花。

这个建议对此时已经深陷养花弄草之爱的我自然是很合胃口的，“阿爹，这个办法好，我也喜欢在那屋顶上任意折腾。”

“孩子，只是你以后浇水的话得提着水爬梯子上去了，那可是更辛苦和劳累的，你愿意吗？”

“阿爹，没问题，只要能让我把花养好，我愿意的，反正平时我也喜欢爬上爬下的。”

“那你自己要多注意安全，花要养好，人也要顾好。”

就这样，我的花儿们都被迁移到了小平房顶上了，这之后我隔三岔五都得上去浇水的，尤其是夏天，几乎是每个不下雨的晴天我都要在傍晚拎着水爬梯子或者在上面将水用绳钩吊了上去，每次都是累得满头大汗，但我觉得快乐无穷，因为那些花儿们也似乎开得更是艳丽芬芳了，平台的整个一圈都被这些花草给围起来了。站在下面往平台上望去，可以看到那些花儿也在上面向人们挥手，小平房都已经不再是充满着猪粪味那么招人厌弃了。

在平台上养花的事一直纵贯了我的整个小学生活，这么几年，我的学习也还是很不赖了，人也变得专注而勤奋了，更重要的是养花让我的身心也得到了健康的发展。父亲对我这个事也很是满意，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既让我收心读书也让我有了肯吃苦不怕累的毅力，这养太阳花真的是一举多得的事了。

在我小学即将毕业的最后一年，大墙门因为造新房子被拆了，我的所有花草们也被我用板车拉到了新房子那里，尽管小平台不在了，但养花的爱好却丝毫没有被抹去，相反是越来越痴迷了。

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那些破旧家伙什做的花盆也被种茉莉花用的泥盆替代了，在新房子前的菜园边上甚至有了专门的花草种植地了，那条和菜园的分界线也是用嫩绿的葱兰围起来的。

花草们依然陪伴了我的初中生活，直到我考入高中去远离家三十多里的县二中读书，父亲也去了外地打工赚钱，这些花儿们便只能在家自生自灭了，好在太阳花是最倔强的，在没了照料的情况下，其它花草不是枯死就是病死后，它们依然还是顽强地活着。可是它们的命运却也随着我家里的一件大事而彻底改变了。

就在我读高中的第一个学期，我的父亲却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右脚而残废了。家里一下子如同天塌了一般，妹妹还在读初中，祖母也上了年龄，我的母亲又一直身体很差，三天两头要吃药的。

我坚持着要辍学回家务农赚钱养活家人了，只希望培养我妹妹能跳出农门。但我父亲不同意我的想法，他不想自己因为残疾而拖累了自己的儿子不上学。

“孩子，你一定要读书，一定要读好书改变自己的命运，爹这辈子就是因为没读书而只能干苦力而这样了，你千万不能放弃！家里再苦，我也会想办法养活你们的，哪怕搓稻草绳卖我也会想法养活你们的！”

父亲的话让我有点左右为难，为了我们能过上好的生活，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吃苦耐劳在打拼赚钱的，但他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过，只要我们能够安心读书，好好生活，他便很是知足了。

尽管父亲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威严而和蔼的，对于他的话我都是不敢违拗的，但家里出了这样的状况，我不忍心让失去了脚的父亲要吃比常人更苦的苦来养活我们，况且这个年龄的我也已经能够下地干活，外出打工的了，我必须该分担父亲肩上的担子了。

“阿爹，我也没心思读下去的了，这还不是更浪费钱吗？我想你还是让我回来替你分担点吧！”

我看到即使失去脚的那一刻都没有掉过一滴泪的父亲，此时很明显的眼眶有点湿了，“孩子，是我这当爹的没本事让你们好好生活读书了，你就听我的好吗？”

“阿爹，我真的哪怕在读书，心里也是有点不忍的！”

父亲见我已经很是执拗了，他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那你看有没有转学的可能，离我们家近一点的五中不知道要不要你的，如果要的话，你就转学到这里，可以不住校回家帮着干点农活的？”

我知道父亲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向自己的儿子妥协过，对于这个提议我该接受的了，否则也是对父亲最大的伤害。

“五中？离家倒是近的，骑车也只要半个小时好了，嗯，阿爹，我去试试看，我想应该能成的，毕竟我考上的是二中这所重点高中，五中也只是普通高中，或许人家还是要我的。”

“你去跟你的堂姨夫说说看，或许他能帮上你的忙。”

我知道父亲口中说的堂姨夫现在在五中做副校长，平时他也很关注我的学习成绩的，也知道我的成绩在初中还是很不赖的，所以初中升学考试前还曾经让我填报他们五中的志愿的。有这一个渊源，我坚信我的堂姨父肯定会赞成我转学到他们那里的。

堂姨夫自然也是不赞成我的弃学回家的，他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损失，对我的这个决定很是惋惜，便也是同意我转学到他们学校读书，对我提出的通校要求也是答应了。我的转学还是顺利的，很快就到了五中开始通校的学习生活。

家里因为失去了父亲出外打工赚钱这一个主要经济来源，日子过得很是拮据了。光靠承包地里的水稻小麦，棉花黄麻这些低收入的农产品，只能是解决一下温饱了，生活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的清苦。为了补贴家用，我只能忍痛将房子前的小菜园种上草莓换钱来贴补家用的。那边上花花草草的专用地块也被并入到菜园中了，花草们都被铲去了，连同那太阳花。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如何赚钱养活家里的事上了，哪怕我再爱养花，在为了活下去的大事面前只能彻底放弃了！

整个高中阶段的读书其实是很累的，每天早上不管刮风下雪都一早骑半小时自行车去学校上课，傍晚一放学便又赶回家来干农活，尤其是农忙的日子里，一边要把上一季的油菜或麦子收割起来，一边又紧接着要把早稻秧插下去。最怕的就是七月底八月初的早稻收割和晚稻插秧季节，天气热的连田里的水都是滚烫的，每次这个时候我总是有点抱怨这种日子。

“你难道非要做那嫩苋菜吗，太阳一晒就蔫了，男子汉不该这样，你该像那太阳花，越是太阳炙热的日子越是开得艳丽，人只要有这种乐观而勇于挑战的精神，你一定也能会有漂亮的日子！孩子！”

父亲的话对我是一种鞭笞，更何况他用实际的行动在为我示范，他拖着那条残肢不停地去找活干，捡来那些空了的油漆桶敲打成扫垃圾的畚斗去卖;将那些不成材的木头用刨子刨成了铁锹柄和榔头柄去卖;在地边种了地芙草，等秋天它们变黄了以后收割了扎成扫帚去卖;......

父亲从没叫一声苦和痛，他永远是那么开心和乐观地憧憬着以后的生活。我没有理由萎靡不振，我必须也得坚强地生活，像太阳花那样挺直了腰杆面对生活地磨难！

感谢这生活的磨难，让我学会了各种劳动技能，从翻地、清沟、做埂、平田、施肥、浇粪、打药......，所有的农活我都能驾轻就熟了。让我懂得了与每样农作物的播种收获息息相关的二十四节气这些书本上学不到的中国传统文化知识和农谚农俗。更让我有了一个健强的体魄和坚韧的毅力，面对风雨的勇气！

日子在这种生活的磨难中一天天过去，我和妹妹两个都到了升学考试的时间，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早日跳出农门，我和妹妹都选择了读师范，我妹妹被中专师范录取，我也历经曲折成了教育局的委培生。

这一次的出外读书，是只能住在学校里了，家里的农活不用说只能是在回家的日子去倒腾下了。

但家里的日子开始再一次慢慢改观，坚强的父亲不甘心自己因为残疾拖累家里人，竟然将那场事故赔偿给他的养老钱拿了出来办起了五金喷塑厂，用他的诚信和实在赢得了不少的客户，工厂的生意很是红火了，家里一下子又显得生气盎然，时不时有人来拜访，有人来吃饭了。

父亲用他残缺的身躯为我们积累着财富，他为我们又撑起了更广阔的一片天。家里的承包地由于征用逐渐被消蚀完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父亲的那个厂子了，厂里的生意因为红火，我们也不得不在暑假寒假去帮忙的，尽管劳累，但心里总是充满着希望和高兴。

这样忙碌的日子一直延续着，随着我和妹妹被分配了工作走上教师岗位，我娶妻生子，妹妹出嫁，家里人一直都是在这个工厂里忙碌。为了能替我的父亲分担点事情，我的老婆也索性去了厂里帮着管账和生产了。

但令人揪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在我儿子三岁的那一年，由于劳累过度，疏于身体检查，我的父亲被查出了肺癌晚期骨转移，从确诊到去世仅仅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天一下子似乎又塌了下来，家里人似乎都失去了该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了。我知道我不能垮掉，我牢记着父亲跟我说过的话，要像太阳花那样，虽然是棵草，但能够顽强地活下去，种子掉在哪里都要生根发芽，都要绚丽绽放，尽管没有花香，没有人重视，但要活出自己地一片天地！我不能垮掉，因为瘫痪在床的祖母需要我，体弱多病的母亲需要我，束手无策的老婆需要我，牙牙学语的儿子需要我！我必须成为他们的依靠他们的天！

我说服我妹夫回到我们自己厂里，一起接过这付担子，很快理顺了各种事务，让工厂顺利运转了起来。给祖母请了保姆，解决了我们照顾她的后顾之忧，让她也能不再为自己的行动不便而受苦。我只要一下班便去厂里帮着处理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又慢慢恢复到了以前的忙碌。

身边的事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改变着，很快我也到了年过半百的年龄，父亲走后的第七年，祖母也离开了我们。厂子也因为拆迁而萎缩租给了别人，儿子和外甥女也都长大各自出国求学了，母亲也彻底老了。家里的房子也因为拆迁住进了高楼安置房，一家子彻底成了城里人。留给自己的时间又开始多了起来，没有别的爱好，那养花的欲念又开始在我的心头点燃了，于是我又开始了儿时的那份快乐。

生活条件好了，养的花自然也开始高档了起来，兰花，蝴蝶兰，宝莲灯花，金钱树，龙血树，都养了个遍，但是因为家里是高层，阳台也是全封闭的，这些花儿总是买来的时候生机勃勃，没过一段时间便开始蔫了，很快就枯萎而死。始终逃不出“一年看花，两年看枝，三年看盆”的魔咒。

勤于打扫卫生的老婆总是絮絮叨叨我的养花不专业，让家里到处都是盆盆罐罐的乱糟糟，她是极力反对我再买花的了。我对她只能阳奉阴违，始终想着养出好看的花来。在淘宝网上刷单的时候突然看到卖太阳花种子的商家，感觉自己不该把太阳花给忘了，再一看那太阳花的颜色比我小时候养的还要好看，而且还是重瓣的，便毫不犹豫下单了，于是久违了的太阳花便又走入了我的生活。

太阳花的确没有在乎阳台包不包，能不能吃到露水的，它们很快就绿意盎然，开出了美丽的花朵，我的老婆也慢慢喜欢上了它们，不再对我絮絮叨叨了，太阳花帮我改变了她。

近日刷小视频刷到太阳花居然还能扦插繁殖，我感觉很是惊异，便试着也剪了几根太阳花枝条插着试试了。没想到太阳花枝条真的很快长出了嫩枝杈，活了！于是我便开始不断剪枝扦插，很快一盆变两盆，两盆变四盆，我更用一根枝条扦插活后不断修剪，将平凡不起眼的太阳花培育成了颇有韵味的老桩树状的了！我的太阳花啊，真没想到你的生命力居然还会有这么神奇的顽强！

更让我惊叹的是太阳花的颜色极其丰富，有金黄色，橙色，红色，粉色，紫色，白色，双色，桃红色，香槟色，雪青色，当我拥有了这么多颜色的太阳花的时候，整个世界的颜色都要叹服于太阳花了！阳台上一下子显得色彩缤纷而生机勃勃了。

只有太阳花了，能够和我们一起迎接每一天的太阳，不管怎样的天气，都能顽强而向上地活着！

老婆也开始慢慢爱上了这太阳花，她也慢慢明白了我爱种太阳花的缘由了，“这太阳花就像我的父亲那样，哪怕在怎样的环境恶劣，哪怕再怎样的遭受折枝损伤，他们也能从容地活下去，用他们那精彩地颜色来装点这个世界！”

只有太阳花会给我有这感受，那是我父亲形象和精神的写照，尽管是草，却活出了大树没有的生命精彩！

“养盆太阳花吧！孩子。”我永远记得父亲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