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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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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艺人
《卖艺人》
皮条箱里有几件行头,
都清楚得装在心里,
熟悉得像自己的儿女,
缺不了哪一件,
少不去哪一样,
剧目牌刚挂出,
行头一件件取出来,
有的早已七零八碎,
修修补补凑合着能用,
穿百家衣的女子,
吃百家饭的男人,
都在这戏班子里讨生活。
台上只见得活灵活现,
踢过头的旋风腿,
看花眼的跟斗云,
对花枪穿得如雷电,
白水袖甩出了云雾,
刀剑把子呼呼生风,
碎台步如草上飞,
一张脸轮换着帝王将相,
一声唱道尽了世间冷暖,
赏几块大洋的欢喜虫,
劈头盖脸的出气筒。
公鸡还没啼叫,
戏班子里早已热了锅,
一条条腿压在横竹竿上,
跟斗云一拨拨轮转,
吊嗓子得撕破了天,
耍大枪的惊了鬼神,
腊月的天大汗湿透了破袄,
等天明了又该鸣锣登场。
一辆破车载得满满的,
行头箱叠成了小山,
一帮卖艺的戏子跟着破车赶,
这会儿不知谁是刘媒婆,
也不知哪个是赵子龙,
那尖嘴猴腮的定是时迁,
步子最利索的想必是俏红娘,
身高七尺的原来是关老爷,
胡子拉碴的最像猛张飞。
一群卖艺的人,
来自五湖四海,
操着各地的口音,
在这里都是兄弟姐妹,
挂头牌的不摆架子,
跑龙套的也不算打杂,
无论红花还是绿叶,
一出戏里少不了哪一个。
他们离我们似乎很近,
也似乎离我们很远,
我们都只是在台上看着他们,
从来想不到幕后的他们,
不说那台上一分钟与台下十年功,
也不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总之老祖宗留下的绝活被传承了,
用这种讨生活的方式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