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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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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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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飘过三十年

那居然是一个消防安全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手机显示的地址,让她的心紧缩到极点,一整天的期待,一整天的局促不安……她的手终于颤抖着拿起手机……电话那边传来她期待多年的声音:“你是……”

8日那个查询电话打通之后,她一直在考虑,这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那个工作人员,她会负责任吗?第二次电话是个男同志接的,她本想再提示一下那个女同志,一来小心地探寻一下查询的结果,二来万一要查询的人没有复员回到本地,也好提供几个别人的姓名——他的战友们的名字。她想,这是唯一的机会和方法了。上次电话,她仅提供了他本人姓名、服兵役年月、部队番号。

第二次打查询电话果然凑效,她的热切、她的催促,使他们终于肯帮忙了。

电话那边传来工作人员对话的声音,男同志问是否找到了,女同志说正在找。幸运的是,工作人员没有挂断电话,他们一边找,一边说:“如果你找的人复员确实回到了本地,他也主动采集了信息,我们才能找到……”她的心更紧张了,因为她确实没有任何信息,没有任何把握。

“查到了,查到了……”那个女同志的声音悦耳动听,“我们会联系他的,你等电话吧。”

“您能给我联系方式吗?”她忐忑地问。

“这是不可以的。我们联系他,如果他愿意联系你,他就联系你了,如果他不记得你,不联系你,那我们也没办法。”女同志耐心解释道。

“那我再核实一下我留的电话,我怕我慌忙中报错了电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实际上,她比第一次打通电话时心更慌。

“我报给你听吧。”也许,那边的女同志听出了她声音的颤抖。

通话结束了,她呆呆地望着自己写在手边纸上的电话,对方报了什么电话,她居然慌乱中没有听清楚。

她反复看着那串数字,确实没有错,但对方记对了吗?……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恨自己怎么这么不成事,怨自己活该走到这种地步。

听天由命吧……她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事务局的同志不肯给联系方式,她能够理解,可那个她要寻找的人,他会收到吗?事务局的同志转达到了,他能明白她的用心吗?

她的谎言,他能听懂吗?什么军训时的班长,什么同学们聚会时提到他,什么同学们都想见他一面……他能懂吗?为了能让事务局的同志相信这个故事,为了让事务局的同志觉得这不是在帮一个人做事,而是在帮一群人做事,为了这一点点仅存的希望,她尽量让自己的谎言编的真实可信……但这无懈可击的谎言他能懂吗?即使懂了,他肯拿起电话吗?她留下了她的姓名,即使那个“故事”让他一头雾水,看到她的名字,他应该也会记起那段往事。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如此莽撞……可不莽撞还有别的方法吗?每次收看《等着我》《你有一封信》节目,她都想自己也试一试,但她还是没有勇气。

自从学会了操作电脑,她曾无数次在网页上输入那个名字,那个她记得的地址。每次看了网页上显现的内容,她都惆怅好长时间。

温柔而亲切的眼神,永不热烈而大胆……她又一次端详那个日记本,端详本子上记着的一句话:“在我青春的历程中,你曾经是我的一个梦……”

那一夜,她又无眠……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的手机不离身边,唯恐错过远方的来电。

“就算前世没有过约定 ,今生我们都曾痴痴等,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份,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风尘,只为相遇那一个眼神,彼此敞开那一扇心门……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

手机上设置的《缘分》铃声突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显示的来电地址,她的心像要被凝冻一样,她的手颤抖地拿起手机,电话那头传来她祈盼多年的声音:“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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