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勘察皇陵
唐玄宗18年初夏,掌管皇家陵寑勘察的风水大师苟天星奉旨遍查天下名山大川,以备建陵之用。苟天星一路查访至耄州东北40里处的老鹰岩乡,发现山间一股紫气升起,直冲北斗七星,苟天星顺着这团紫气追去,只见群山环抱,万木苍翠,中间一锋突起,左有白虎守卫,右有玉兔护身,似有帝王之气,便找山上的砍柴人问起山名,老人答曰:“卧龙山是也。”“卧龙,不就是皇帝的象征吗?”苟天星大喜,“真乃天意啊。”
此时,在卧龙山北侧,耄州知府李旺祖正带着心腹捕快张宝、赵金游山玩水,此人不学无术,却善拍马钻营,交好朝廷权贵大理寺少卿王坷莆,对百姓心狠手辣,催租逼税,决不手软,人称李霸天。当李知府手持弓箭,追射一只獐子来到悬崖边时,他的眼睛呆住了。青冈树下,一位衣着粗陋却轻盈柔美的姑娘正蹲在地上采摘蘑菇,与知府双目对视,姑娘羞红了脸颊,慌忙起身就走。
“这不是西施重生、貂禅转世吗?”李知府拦住了她,“请问姑娘芳姓大名?年方几何?”见女子不理睬,李旺祖很气恼,说他是本地的父母官,女子面色不安,说她“姓王,字敏,家住山下王家村”,答完,赶紧溜走。“娘子,你别走。我们能否共度良宵?”李知府堵住去路,一边用手抚摩她的胸脯。“我要喊人了!”姑娘要逃,却欲罢不能。
“你以为喊人,本大人就怕了?娘子,你尽管喊吧!哈哈,你就是上天赐予我在这个荒山野岭里享用的,如果你肯顺了我,我就娶你做妾,在家丫鬟侍侯,出门马车听遣——”
阿敏虽然年幼不谙时世,但还是明白了这人就是知府大人,也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更加惊恐,丢下篮子,夺路飞跑。
“抓住她,臭娘们!”知府虽是壮男,但身肥体胖,又不熟山路,刚追了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的,见两个手下赶到,忙下了命令。张宝、赵金先是一愣,明白后忙朝姑娘包抄过去,把姑娘反绑了双手,押到知府面前,然后躲到一边任凭知府大人“发落”去了。
李知府先拿娶亲利诱,见姑娘不动心,就凶相毕露,威胁要把她卖到青楼里去,可小姑娘还是坚决不从。“不识好歹的乡村野妇,我给你面子你还不领情,那好啊,我成全你,拔光你的衣服,让狼吃了你!”说罢,李知府撕碎她的裙服,猛扑过去,却被姑娘咬住了胳臂。
“哎哟——你这个泼妇!”知府恼羞成怒,拔出佩剑:“你再不依从,本官就宰了你!”
“流氓!”姑娘朝知府脸上唾了一口沫,突然转身跑向山崖,还未等几个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已经纵身跳了下去……
话说风水大师苟天星在卧龙山南侧架起罗盘,找到龙脉到后忙叫手下骑着快马,望京城长安报信去了,自己则急冲冲地赶到州府衙门,要本地知府赶紧派人守护此山,不让百姓靠近这块皇家风水宝地,否则,影响到皇族兴亡,按旨当“杀无赦”。可是,苟天星在衙门干坐了半天,却始终不见知府的半点身影,气得他破口大骂,说知府渎职无能,回长安后定要参他一本,夺掉他的乌纱帽。
“大人息怒——”负责州府衙门公文的刀笔师爷樊无德小心地陪在风水大师的身旁,端茶送水甚是殷勤。樊师爷行走州府衙门多年,深得知府的赏识和信任,他在苟大人刚进门时就判断此人身份不凡,早悄悄派人从侧门去寻上司去了……
2、威逼利诱
“苟,苟大人,下官来迟了,请恕罪。”知府李旺祖一进门就赶紧请罪,惶诚惶恐行跪拜礼。李知府在山上指挥心腹手下掩埋王姑娘的尸体,突然听寻他的差人说京城来人了,正在衙门大发雷霆呢,他就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了。
“你还知罪?你尽干些好事!”苟天星没好气地教训一番。
“下官知罪,再也不敢强迫民女了,但念在我初犯的份上——”李旺祖一听,更是吓破了胆,心想自己这下完了,京城来的官员办案真是神速,自己刚犯事,人家就火眼金睛,了如指掌了。
“强迫民女?”苟天星一愣。李知府见师爷樊无德向他暗使眼色,明白了,忙急中生智,改口说他不该强迫民女养蚕抵税。“你们地方官的税收我管不着,”苟天星揶揄道,“我是替皇上选陵来的。”李知府于是虚惊一场,要不是有师爷在旁边及时提醒,他刚才就弄巧成拙,有牢狱之灾了。
“皇帝的事,就是国家大事。”知府李旺祖不敢怠慢,立刻派兵丁前去保护皇家未来的陵墓,“如有闪失,将严惩不饶!”衙门的兵丁都深知李知府的淫威,尽心做事去了。而知府本人也在心腹师爷樊无德的陪同下,每天亲往卧龙山巡查,不敢有丝毫闪失。有做事老道勤勉又忠心耿耿的樊师爷鞍前马后效劳,李知府一百个放心,不过,他唯一担忧的就是怕苟天星得知阿敏的死因,虽然苟天星只是一个小小的堪舆官,但人家毕竟来自京城,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地位比自己显赫多了……
幸好,苟天星却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朝廷委任的造陵钦差还未到达耄州之前,他又到附近的峨眉山云游去了。李知府松了一口气,听张、赵二位捕快回来报告说,卧龙山下的王家格外平静,好象无事一般,他不信,担心王家人哪天趁皇帝下来巡视皇陵时告他的御状,就趁京官苟天星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带着心腹家丁到了王家村,谁知没有探到与阿敏之死有关的任何消息,反倒搜得又一个美女阿桂——阿敏的姊妹,李知府垂涎三尺,恨不得马上娶她为妾,但想到阿敏的死,他心里有些担心,决定从长计议……
第二天,李知府派樊师爷前去说媒,可师爷回来说,阿桂已经许配给赵家沟的赵秀才了,不日即将完婚。“大胆刁民,故做托词。”李知府愤恨道,“全耄州都是我的,谁还敢违抗我的命令?”他要趁苟天星回来之前与阿桂成亲,而皇陵之事正好成了他掠夺良家妇女的借口。
当天下午,捕快张宝一行人赶到王家村,将阿桂的父亲王福堂以“上山放羊,啃了皇陵草木,破坏了帝王家的风水”的罪名,抓进了州衙的监狱,可怜的王福堂被当堂打得皮开肉绽,却还不知内情地大呼冤枉。次日李知府亲自到监狱探视王福堂,言明要用阿桂他做妾抵罪,王福堂明白了,心想,如果答应了李霸天,不正好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哼,既然你誓死不从,那就在狱中等死吧。”李知府悻悻地走了,派人去监控王家,怕阿桂外逃,一面派人去调查赵秀才何许人也。可李知府刚从监狱回到衙门大堂时,老百姓已经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跪在地上求情,请李大人为民做主,不让皇陵建在本乡。
“当今圣主能看中这个地方,是你们万世修来的福气。各位父老乡亲请回吧。”
“青天老爷,请你为草民们做主,辞掉这场灾难吧。”老百姓知道,一旦陵址选定,他们将流离失所,逃难他乡,更恐怕稍微抵触,就会被杀无数……
“无耻妄言,竟然敢污蔑当今皇上。王福堂就是你们的先例!”李知府惊木一拍,就要叫捕快拿下带头闹事之人,可被樊师爷劝住了。师爷把他叫到一边,劝他息怒,万不可在这个当口出乱子,让皇上觉得地方官办事不力,草包一个,自毁了前程。李知府想想有理,叫捕快轰走了百姓。
老百姓含泪离开了衙门,他们大骂樊师爷无德无仁,说这位从小喝老鹰岩乡井水长大的师爷,如今得了势就典宗忘祖,做了知府的帮凶,本来,他们来到衙门前就先找到樊师爷,要他看在同乡的份上替乡亲们出面求情,哪知他却不顾乡人的死活,三缄其口……
3、和尚告密
半个月后,建陵钦差户部大员鲜鸿雁带着圣旨浩浩荡荡到了耄州,风水大师苟天星也赶了回来。鲜钦差在州府衙门宣读了圣旨,说皇上审阅了苟大人的奏折后龙颜大悦,选中了卧龙山做皇家陵墓,朝廷已经下旨在各地征集能工巧匠,不日就将开工建墓,而有关搬迁抚恤和维持秩序的重任就交付给地方官李旺祖督办。
“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知府旺接旨后大喜,这下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趁机大肆收刮民脂民膏了。
次日,苟天星带领鲜钦差来到有重兵把守的卧龙山,再次架起罗盘复勘龙脉的准确方位,当他确认无误后,就叫随从破土打桩,不一会儿,随从在杂草中发现一截半埋半掩的菩萨头像,“这是何物……”苟天星慌了,忙叫随从挖开沉土,露出一尊如来佛像来。
“天啦——”苟天星惊恐万状,对鲜钦差说,“这里原是一座古庙,凡人岂敢冒犯神灵!”鲜钦差不信,再命官兵四处详细搜查,果然在周围挖出破砖烂瓦无数。鲜钦差也吓坏了,立刻焚香膜拜,祈求神灵宽恕,然后,带领手下悻悻离开,一面派人赶回长安向皇帝奏明原因。
皇上闻讯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传令堪舆官苟天星另寻陵地,并派余太监到耄州衙门传旨,说皇上已经废除此陵址,让官民安心农事,不负圣望……
“煮熟的鸭子也飞了。”李知府大失所望,恼恨到手的肥差就这样丢了,可皇命难违,他只好将王福堂释放了,因为陵址已不复存在,王福堂身上的罪名也就难成立了,自己以此要挟他奉献女儿的计谋破产了。
当夜,李旺祖喝得酩酊大醉,樊师爷守在主子身边,尽心尽职,知府的家人心怀感激。
可第二天李知府却突然转怒为喜,他想出了用阿桂的未婚夫去打击她的妙计,果然,在知府以重金为诱饵的威逼利诱下,赵秀才悔婚了,李知府忙拿着赵秀才的“休书”,亲自带着媒婆到王家提亲,不料,却赶上王家大办丧事,阿敏的尸体已经找到,人家已经知道阿敏的死因了。悲愤交加的王福堂吃了豹子胆,将李知府臭骂一通后赶出了家门。
“谁告的秘?”李知府心情郁闷地回到衙门,狠狠踢了心腹赵金一脚。
“不是我,我冤枉啊——”赵金挨了打后,献上一计,李知府转怒为喜了,当夜就叫蒙面人将阿桂抢了回来,因为樊师爷献计,李知府就把阿桂悄悄关押到在衙门背后鸡公山上的秘密宅院里,只等阿桂熬不过威逼后与他成亲。同时,李知府派人四处查访,要捉拿那个向王家泄秘的小人灭口……
还真有人向李知府邀功来了,而且来人是一个看破红尘的和尚心远。
原来,向王家泄密的竟然是铁牛山弥坨寺的和尚戒休。那天他在卧龙山上采草药,正好窥见了李知府逼死阿敏的那一幕,回去报告给方丈德鉴,可造孽之人却是本地的父母官,德鉴只好严令弟子守口如瓶,以免给寺院带来祸端,可是,弥坨寺的渊源说来也怪,古往今来的寺庙都是一寺一派,独家兴法。偏偏这个寺庙却是禅、密两宗共存,禅宗方丈叫德鉴,与弟子住东廊,密宗方丈为崇信,与本派弟子住西廊,两宗僧侣各设香堂,潜心念佛,循规蹈矩,各自享受信男善女的香火,可密派的执法大和尚老想兼并禅宗,处处寻找机会灭了禅派,正好他安插在禅派的小和尚悟觉向他报告了这个消息,他就借官府之手来打压禅派了。
“秃顶的瘸驴,看我如何踏平你的寺庙!”李知府本想立刻对禅派和尚动刑,但考虑到佛门乃为是非禁地,不好公然得罪,就想某天寻他们一个不是,解散禅派。这晚李知府心情不好,醉酒后想去征服阿桂,但此女比她妹妹更加刚烈,痛骂李知府狗官贪官,杀人凶手,不得好死。要是别人,李知府非秘密处死不可,但他实在仰慕她的美貌,又怕她寻短见,奈何她不得……
4、罪行败露
李知府又耐心等待了多日,阿桂仍然誓死不从,这回李知府等不及了,要择日与她强行成婚,可就在这天早晨阿桂避开监视她的李二,跳进密室外的泉水湖自尽了,被水浸泡发胀的尸体惨不忍睹。李旺祖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远远目睹尸体后,按照心腹师爷樊无德的提议,让他将尸体弄到后山寻一个僻静地方葬了。
“樊师爷,如果你不建议我把她弄到后山秘密关押,她就不会投湖自尽了。”李知府心存惋惜,责备道。
“知府大人,下官罪该万死,没想到室外的泉水湖是个祸害,是我考虑不周。”樊无德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连声请罪。
“唉,娇嫩欲滴的美女就这样香艳全毁了,多可惜啊……”李知府感怀红颜薄命,悲伤不已,本想独自呆在内室安静一下,家丁却报告说,长安来的钦差大人已经到了城外的驿站。
“不该来的终于来了。”李知府吓得面如土色,赶去迎接,见来人还是前钦差鲜鸿雁,他稍稍放下心来,可鲜钦差却把李知府骂得狗血淋头,说他已经暗中访问清楚了,老百姓进京告的御状基本属实,等一一核实后就将他当面拿下。
李知府连呼冤枉,说有人背后陷害他,求钦差大人高抬贵手。
“你还有脸来见我?你逼死民女,又借保护皇陵为借口收刮民膏,你犯的可都是死罪啊!”鲜钦差这回有意要与李知府保持距离,拒绝了李知府的宴请。
李知府回到家里,通宵难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熬到午夜,他实在沉不住气了,跑到钦差下榻的地方,要将祖上留下来的传家之宝和十万辆银票奉上,可是,钦差大人就是不肯笑纳。
“这回我死定了。”李知府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准备丢下家眷独自逃命,但在远走他乡之前,他找来樊师爷商讨对策,因为他始终不肯向心腹师爷坦白他的一切罪行,老谋深算的师爷很想帮他,也苦于无法对症下药,无计可施。“连你这个智多星也想不出办法,我还有什么救呢?唉,天亡我也——”李知府泪水长流。
第二天一大早,李知府准备好细软银两出逃时,家丁报告说弥坨寺的和尚求见。
“不见!老子今天皇上来了也不见!”李知府没好气地说。
“心远大师说有秘事,请求告之。”家丁再来汇报。
“秘事?”李知府只好把心远和尚恭请进密室。
“大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卧龙山上发现的那些寺庙残塬断瓦全是假的,那里过去根本就不是寺庙。”
“假的?那从地下刨出来的菩萨法像呢?”
“也是假的,是德鉴方丈指使心腹和尚连夜将寺庙里残留下来的琉璃瓦片、石刻壁画和镀金佛像悄悄埋在地下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你们衙门的某个人传出消息,说皇帝选中了卧龙山造陵墓,是卧龙山百姓的灾难,要德鉴在皇差来临之前如此这般这般,方可免去祸端……”李知府明白了,大喜,“老天佑我,命不该亡。”他心里盘算,要是自己把这个绝好消息托鲜钦差报告给皇上,自己就是有功之臣,皇上高兴,不仅会赦免他的贪腐之罪,还会给他连升三级呢?自然,那时他那些侮辱民女、搜刮民膏之事,在历代官场之人眼里就只能算是与民间鸡鸣狗盗类同的睚眦小事了。
李知府马上备车,带上宝贝赶到鲜钦差下榻的客栈,正碰上钦差大人在发令捉拿他。
鲜钦差听完李知府的话后,将李旺祖敬奉的珠宝笑纳后安慰李知府说,他会替他在皇上面前美言、澄清他的罪名的,然后,高高兴兴回长安复命去了。
果然,鲜钦差回到长安后就拜见了皇上,说原来是耄州的不良和尚伙同老百姓造假蒙蔽圣上,反对皇上在卧龙山建陵,带头造反之人就是赵姓秀才,而李知府正是被他们合谋陷害的。皇上大怒,要下旨镇压百姓谋反,但有御史大臣苦谏,说皇上开罪当地百姓,他们就会心生怨恨,暗中破坏皇陵的风水,影响圣上的万世基业。皇上的态度软化了,答应等事件调查清楚后再行发兵……
5、冤案昭雪
李知府喜滋滋地回到官邸后,立刻清查隐藏在衙门里的内奸,发誓要将那人碎尸万段。可是明查暗访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把身边那条毒蛇清查出来,可他咽不下这口气,计划报复弥坨寺德鉴的禅派和尚,同时恭候皇上再次下旨让他做护陵肥差。
两天后,弥坨寺的东房突然失火,烧死烧伤数十和尚,主持方丈德鉴大悲,要坐化谢罪,却被弟子苦劝住了。但不几日德鉴大师就悄然死在了寺庙里。西房的执法大和尚心远暗自欢喜,心想有了衙门做靠山,灭亡禅派的日子不远了。
这天,家丁来报,说新任钦差毛仕光已经悄然来到了耄州……
李知府很诧异,却不敢多问,本以为新钦差会带着众多工匠浩浩荡荡而来,哪知除了一个书童外没有他人。“难道是皇帝又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要先派毛钦差下来核查我的罪行,然后,再动工建造陵墓?”
李知府一面不动声色地派李二进京找大理寺少卿王坷莆替他疏通关节,一面请师爷樊无德去贿赂新任钦差,哪知毛钦差刚正廉洁,并不买账,樊师爷碰了一个硬钉子后悻悻而回。李知府只好厚着脸皮,加大赌博的筹码,亲自用重金试探毛钦差。“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外表清廉的钦差大人很快就与李知府打得火热,一来二往就情同手足了。“请毛大人在弹劾我的谏官面前,帮我伸冤昭雪——”见火候已到,李知府忙提出要求。“仁兄高洁,我自然要替你伸张正义。”毛钦差拍着胸脯答应了。
第二天,师爷樊无德就放出话来,说毛钦差已经听信了知府大人的话,皇上很快就要派兵来耄州捉拿破坏皇陵风水的人士了,或被处死,或被充军,百姓闻言纷纷外逃避祸。
“这群乌合之众,真的怕我了。”李知府大喜,终日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哪知数日后,李知府却突然被刑部派来的人抓了。
“冤枉,冤枉啊——”李知府大声求救,说他的师爷可以作证,他是清官,是老百姓爱戴的父母官,“是吧,师爷?”师爷樊无德却冷笑几声,不答。“李知府,你别做梦了。真正状告你的人就是樊师爷。”刑部侍郎黄荣抢白道。“他?不可能,他跟了我二十多年,忠心耿耿。”“你死到临头,还蒙在鼓里。那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樊师爷在一手操控,巧设圈套,让你这个官场老贼中计的。”
原来,毛钦差是一个假钦差,他是樊师爷叫人假冒钦差之名来耄州搜集李知府的罪证的,李知府果然中计,和假钦差结为异姓兄弟,当假钦差说要帮助他消灭罪证,以免留下蛛丝马迹让朝廷抓住把柄时,对上级卑躬屈膝的李知府毫无防范地将自己的罪行全盘托出……
“哈哈,我毕竟还是朝廷命官,没有我的亲笔认罪供状,就是三司会审,我死不认罪,你们又能将我怎样?”李知府事到临头,却态度嚣张,他知道朝廷上有后台暗中保他,就虚张声势,“你身为刑部之人,自然懂得什么证据是最有价值的了。”
“这不就是你亲笔签名的最有力的证据吗?”黄荣扬了扬手中的大红字帖。
“这个悔过书不是已经被我烧给阿桂姑娘了吗,怎么在你手里?”李知府惊出汗来。
原来,要将恶贯满盈的李知府送上断头台,光有假钦差搜集到的证据还远不够,樊师爷就设下妙计要拿到李知府的亲笔悔过书。其实,阿桂没有死,她一直被樊师爷派人暗中保护,那天她得知李知府要强行娶她为妾而投湖自杀时,就被人救起来藏在了后山,而樊师爷用一个刚被衙门处死的女囚犯代替阿桂,让李知府确信阿桂已死,紧接着,樊师爷让阿桂躲在暗处,通过烛光将女鬼阿桂投影到李家的墙壁上,并伴有女鬼阿桂凄厉的哭叫声,于是,李知府相信他家闹鬼了,恐吓不已,按照“算命先生”的吩咐,李知府将自己如何残害阿桂姐妹的罪过如实地写在了祷告书上,并签字画押,独自来到弥坨寺焚香祷告,希望焚烧悔过书给阴间的女鬼后能得到原谅,可当李知府点燃悔过书闭目忏悔时,悔过书却被埋伏在菩萨背后的樊师爷掉了包……
“你们别嚣张了,鲜钦差可以救我!”李知府垂死挣扎。
“他已经被关在京城的大牢里去了,怎么救你?”
“我是被一群小人陷害的,苟天星苟大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哈哈,恰恰是他首先将你的罪证转交给御史台的谏官。”
原来,樊师爷知道自己连七品芝麻官也算不上,位卑言微,即使自己将证据呈报给报朝廷也无人相信,弄不好还会被李旺祖的后台陷害,于是,樊师爷得到第一手证据后就派人到京城散布堪舆官苟天星与李知府在耄州狼狈为奸的谣言。苟天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好将樊师爷悄悄送去的罪证转交给了御史台的谏官,并向皇上汇报实情,皇上得知真相后龙颜大怒,下旨捉拿罪臣李旺祖……
“樊无德,你出卖主子,欺骗皇上,不得好死。我做的那些坏事中,少不了你出谋划策,我被皇上处死,你也逃不脱罪责!”李知府仰天长啸,似狼嚎狐悲的凄切。
“是啊,我最初传信出去叫弥坨寺的德鉴大师到卧龙山上做假,我就犯了欺君之罪,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我死得坦然,问心无愧,哈哈哈——”师爷樊无德含泪又含笑。
“原来,那个与德鉴老和尚勾结的卑鄙小人就是你?”知府李旺祖落泪了,“我终于可以不会死不瞑目了。”
李知府旺法后,樊师爷也因犯欺君之罪充军边疆,百姓挥泪十里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