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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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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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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苦楝花又开

“门前桃李都飞尽,又见春光到楝花”。

谷雨一过,百花相继谢幕,涡河湿地公园的楝花就开了。紫色的楝花开满枝头,微风吹拂,细细密密的紫色花蕊枝头摇曳,散发出阵阵幽香。晨曦中,望着盛开的楝花、缓缓流动的河水,情不自禁的想起家乡的小河,想起家乡的楝树、楝花。

家乡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叫太平沟。太平沟的岸边、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小路旁边,都生长着一棵棵树干挺直的楝树。春暮夏初,紫色的楝花开遍了四野,一阵阵清香飘满了乡村田畴。北宋词人谢逸诗云:“楝花飘砌,簌簌清香细”。即谓此也。

儿时,我家院外西北角有一棵楝树。这树是自然生长的,但树干极直,粗壮挺拔的树干一丈有余,其冠如伞如云,把属于它的那一份天地遮盖成一片阴凉。夏日,我常坐在树下纳凉。铺一张草席在树下,躺在心上捧一本书来读,惬意无比。午夜,旁边海子里有哇声响起,稀疏的月光从楝树的叶中穿过,洒在地面上,斑斑驳驳。

楝树生命力顽强。深秋时节,栗黄色的楝枣子随地翻滚,被土掩埋了,第二年就会长出一棵嫩嫩的楝树苗来,不经意间,一颗顶天立地的楝树便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楝树,像我们的童年一样,耐贫瘠、耐耐严寒、耐虫害,不要刻意浇水、培育,不需要施肥,给其一片天地,任其自然生长,不几年就给人们一个意外的惊喜。长大后,每年春末夏初,紫色的楝花就会开满枝头,迎风摇曳,香飘四野。

二十四番花信风始于梅花,终于楝花。楝花开后,春芳暂歇,百花凋零。春暮夏初,楝花紫晕流苏,云蒸霞蔚,芳香四溢。宋代大文豪王安石在《钟山晚步》中描绘了一幅“楝”花美景:“小雨轻风落楝花,细红如雪点平沙。槿篱竹屋江村路,时见宜城卖酒家”。不是吗?你看看那细雨清风中,一株楝花细红如雪,一座竹屋木槿花环绕,走在花香四溢的小路上,一支酒望映入眼帘,不禁让人大喜过望!

王安石喜爱楝花,超过常人。所以,他又在《书湖阴先生壁》写道:“桑条索漠楝花繁,风敛余香暗度垣。黄鸟数声残午梦,尚疑身属半山园。”楝花繁花似锦,幽香暗度,细雨清风,吹落满地。此情此景,让人好生向往!

宋人董嗣杲说:“吹将二十四番愁,锦样群芳逐急流。风信到花春自往,霜华着子晚谁收。树攒密萼屯阴重。瓣落高枝缀藓稠。霞外曾传香醉咏,莺莺未啭舌应柔。”春暮夏初,莺啼鸟鸣,浓郁的楝花香让莺莺之舌都变得柔软了!

唐代诗人温庭筠在《苦楝花》写道:“院里莺歌歇,墙头蝶舞孤。天香薰羽葆,宫紫晕流苏。 晻暧迷青琐,氤氲向画图。只应春惜别,留与博山炉”。“羽葆”一样美的楝花,流苏一样美的楝花,在暮春、在群芳落尽之时,清香阵阵,紫霞氤氲,蔽日遮天,掩映着庭院。告别春天时,请点燃一支清香,留下这美好的记忆吧!

“春晴也好,春阴也好,著些儿、春雨越好;春雨如丝,绣出花枝红袅;怎禁他、孟婆合皂。梅花风小,杏花风小,海棠风、蓦地寒峭;岁岁春光,被二十四风吹老;楝花风、尔且慢到”。

宋末四大家之一的蒋捷写的《解佩令》更是让人抚掌赞叹。通俗清新的语言,自然明快,简洁凝练,简直是珠落玉盘。

楝树不仅是本土树种的君子,有耐贫瘠、耐严寒、耐虫害的风骨,有着馥郁的花香,赢得诗词大家青睐,纷纷吟诗赋词;而且其适应性强,长得快,用处多,经济价值可观。楝树宁折不屈,性直,材质纹理粗狂,色彩、光泽优美,是家具、农具、舟车、乐器的良好用材;作为良好的绿化树木,楝树有着极强的净化空气的能力,可以有效避免蚊虫骚扰,越来越受青睐。

你看,在涡河湿地公园,就有这么一个楝苑。几十棵挺拔粗壮的楝树组成的一方园林里,楝花飘香,翠叶蓊郁。绿荫树下,一群晨练的美女在晨曦中扭动腰肢,且歌且舞。女美如花,花如美女,着实让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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