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有飞鸟掠过

川江，有飞鸟掠过

李明利

天空的那一场大雾，今天终于飘落下来。一大片一大片的雾霭，以一种肆意飞舞的姿势，开始光顾川江这片浩瀚区域，阴天辜负冷落了人一腔热情和期盼的情意。自然虽无情，到底也无法更改气候既定的程序。然而此刻，岷江、金沙江、涪江，沱江、嘉陵江、长江……这片广袤的川江水系养育了众多的精灵。人同鸟儿一样，生命的经历是相似的，各自的命运则是不同的，我们都在生活里奔波，依然有飞鸟掠过，它们为了生存不管这些，下雾时仍为飞翔努力，或迟或早风雨总会来的，该飞就飞。

相信许多人如我和鸟儿一样盼望着，这场雾后就有阳光的盛典。如同盼望一台向往以久的晚会，早早准备着就绪，只待幕起锣开。天地间纷纷扬扬的大戏，在暗夜时分入了梦眼，感动了心唇，逸然一片安祥。天冷了，我开始把单衣装起来，放置一旁待来年再穿戴，裹上冬雪般新厚的服装。想在阅读和书写微信后，去雾里看花、去云中穿行，披一身漫漫白雾，如飞鸟云中跃步，感受天地的厚重和浓郁。脚下轻趟冷雾，湿润的身心尤如滑翔，醉人般迷离，然后仰头举面，深深地去密树林深处，去寻找那些清新健康温饱的气息。

人总是在失望之后才有新的期许，这场雾又带来了许多新鲜的灵感，走进我们的生活，即便是忧伤，也会与以往不同。透过窗读雾们已经很厚，像墙那样。那些敷衍的雾，就让它天地混沌吧。就像人活着，笑，可笑到泪流，哭，不必哭到心碎。物极必反，一切皆释放而释然，旁人无从把握，自己总也是自己做主。那么活着，就选择自己愿意走的路吧，即便有雾冻或者无霜，都无所谓迷失，淋漓的方向尽可晴明。

川江，这时有飞鸟掠过，像挂在窗口的那一幅画，探过头去映入我的眼敛。雾霭稀疏处，有长长的九曲回廊，宽广的生态湿地。弯弯的小路上，那个模糊的人影，还有蹒跚的步履，周围树木茂盛，有风吹落一树繁花，吹开人的一脸寂寞。生命如鸟迹，在这幅素描中，我发现有生命的东西被冠以温暖之后，作为一种艺术仿佛最终被挂在堂前，做他人的风景。做风景是每个人必须的付出。

此刻，我突然发现一只小鸟落单飞向草丛。我寻踪前往，窥探到它羽毛蓬松，精神痿靡，明显是一只翁妪似的老鸟。我突然想起一位渔民说鸟儿在临终前，都要飞离群鸟，找一个安静的落角悄悄地死去。我冥想间，突然看见它已倒在那片我无法前去的水草丛。这时，我的心灵为之一震，灵魂有些泪湿。是啊，动物界，包括人类，即便你有千万般的英姿和不情愿，都将被新陈代谢、辞旧迎新所淘汰。然而，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大大小小都是一幅风景，美或丑，贱或贵，贫穷或富有，就像此刻我眼中的风景，和掠过的水鸟，在渐渐隐现的阳光中，慢慢褪去它曾经的隆重，剩一些残骸，化为流水和泥土，或成为大地的气体或深埋的化石，如同散去的雾，淡然处之。

原来所有的生命都是相同的，像雾、冰和石头都逃不脱被消融被风化的命运，最终演变成空气中的分子。任凭你哭笑欢歌，自是谁都无从更改或者延迟。像飞鸟好好地享受做一回风景吧！纵然死去又何妨，人这样想时一切皆释然，即使窗外依旧阴雾沉沉。如果有趣，就在玻璃上呵一口气，用手指画一条长长的小路，即使是小路尽头的一个倩影，随时随地消失，总会有人从雨雾中重生，穿行而去。

川江随时有飞鸟觅食，蜀人世代都依靠她活着临水而居。虽然掠影不过几分钟，尽管时光很短，但总能遇一截如意的时光，仍令我心情愉悦。像有些人与事天生适宜远观，也能近赏细品。生命都具有微笑和优雅，还有才华，一切看开时事物都是那么完美，无论远或近，如一棵树、一朵花，不只生长开在春天的暖阳里，举头或低眉，全然是一种合理而和谐的景致。如水边观鱼，有人却喜欢走近，晃若把一双亮眼贴在那画上。看什么样的风光，就有除了模糊，尘埃，就有不同愿景中什么样的境界。

人如飞鸟掠过时空，有些人喜欢凭自己的喜好，去猜测一些事物，从随意的流言中，给所猜测的想象一些幸福或者不幸，快乐或者忧伤。有些具象好像宗教救世主，都装出一副普世普渡众生的模样。然后让假象中的人去感激他。隔着冷冷的笑，难道未能深陷红尘而万劫不复吗？鸟亦是人生，谁没有烦忧，是人生难保没有快乐。但请不要轻易抹杀生命中拥有的尊严，每个人都有像小鸟一样掠过的人生。每个人都是一个剪影，都是一幅画，一本书，自有读它，爱它，包容它的圣地。

当有鸟儿掠过川江，掠过你的眼神，快乐欢愉或忧郁寂寞也罢，人必须学会打开心扉，闲情中寻找温暖，不沉湎网络空间里久呆，寻找一些鲜活遐想和实感。不管窗外喧嚣或宁静，心境或许忙碌。只要有诗和远方，在写作时多读点书，放开心情提笔，时光流逝间，像那老去的飞鸟，每一个人从年幼到耄耋的人生经历，不虚此行默默离开，不枉今生。正如一个沧桑的民族，时刻寻找着她最准确的方位，又不得不在一次次的迁徙中丢失自己又寻找到美好并储藏快乐繁衍的能量。

实际上，我与川江与飞鸟一起掠过山河，因此写下这些感慨的言辞，毕竟鸟和人一样，要拥有一片江湖就有一种生存状态。如我们告别昨天，任春风写下秋收对未来的憧憬。想起那些关于飞鸟、动植物和人类未来的生活命运，想起我们曾经走过甜酸苦辣，更期待康庄的道路，面对飞鸟所倾述的未来，也许是海市蜃楼原创的想象，但也愿写下一些理想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