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夏天

捧着一篮子鲜嫩

小心翼翼

一个寒颤

一个趔趄

摔碎在一地的

冰疙瘩上

那些从云层里冲下的

倔强而冷血的

冰疙瘩上

满脸沟壑

的老父亲

在尸横遍野的

小麦垄上

一袋旱烟

抽到天黑

白发老娘

也不再絮叨

只是把那些

刚探头探脑的

玉米秧

一个一个摸过去

摸成无言的

泪滴

山鸡没忍住

嘎一一

一声哭喊

满山遍野的叹息

汹涌来五千年的

苍凉

山腰那座

千年古庙

虚空的香烟

再续来年

缥缈的保佑

残阳如血

今晚再无

安然的呼噜

弯腰驮背的农人

再用布满老茧的双手

叫醒霜晨寒风

托起后半截夏天

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