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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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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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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漫山间

三月底进山时,山道旁的小草们才开始偷偷冒出脑袋,怯怯地打量着外面陌生的世界;山谷里的柳树才开始发芽,为我们带来这一年里最早的一抹春色;偶有山桃花在山坡上开放,为那萧瑟了一冬天的山坡,带来一丝生机,也带来一股春天的气息。但那时,一些山坳的背阴处,还残留着去冬的积雪,远处的山峦,依然戴着它那一顶雪帽,舍不得摘下,群山整体上还都是黄棕色,证明那春天虽然飘然而来,好像还并未完全释放它的魅力,让自然万物都沐浴在春晖之下。

今春,我常到终南山下,在这里吃,在这里住,往往一待就是几天,与群山作伴,直到今天,群山全部变绿了。我看到,就是最迟钝的、最麻木的,对气候最不敏感的草木,也都开始发芽、开花、重生,完全摒弃了颓败的冬装。但回头想想,我似乎并没有确切地看到,群山到底是哪天开始变绿的,哪天比前一天变绿的程度又更深一些,哪天最终完全变绿了……这或许就是物候的魔力,当你埋怨它迟迟不来时,它又来得那么让你猝不及防。

今早出门,瞥了一眼屋旁的山坡,漫山的白花,点缀着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青山,我仔细看了半响,也没看出到底是什么花在盛开,遇见一位刚从鸡窝中收完鸡蛋的阿姨,便向她打问这是什么花。

阿姨边关鸡窝的门,边给我说:“那是洋槐花。”

我不解地说:“我还以为是白鹃梅呢,这山上洋槐花怎么这么多!”

阿姨说:“这山上过去都是种地的,洋槐树、核桃树多得很呢。”我才恍然大悟,这里属于浅山,在过去,肯定是人们农业生产的重要区域,与人们生产生活联系紧密的洋槐树、核桃树,在这里自然是必不可少了。

准备和朋友去蛟峪的二郎山,在等车的间隙,遇到一位开三轮摩托车摆渡游客的大叔,他正等待着顾客,和我闲聊起来,他说:“据说过去天上有十个太阳,二郎神担着山,准备压住那九个多余的太阳,追赶到这里的时候,扁担压坏了,山落在了这里,就成了二郎山。现在还有个二郎洞,在半山里,台阶又高又陡,里面供着神像,有心脏病、高血压的人,上去还好,下来的时候看着格外害怕。”

我问他:“这山里是不是也没有特别的风景,只能简单走走。”

他跨坐上了他的摩托上,对我说:“这是个小景区,风景肯定不能和翠华山、南五台比,但是春天来了,人来山里,都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青山绿水,在城市里天天都是高楼大厦、汽车尾气,山里的空气比城里好太多,在山里就能好好放松一下。”

我颇有点佩服他的见识,就又问:“这景区是不是只能在河道里转,不能到达山顶?”

他说:“景区的地方不大,你要是想到山顶,向东能到天池寺,向南也能到翠华山,那山都能上去,就是路不好走。”

我看他对附近特别熟悉,便问他:“叔,我看你对附近熟得很,你是附近人吧?”

他说:“我就是这跟前崔家河人,经常给蛟峪山上拉东西送货,这一带我肯定熟悉。去年在蛟峪山还看见一只鹿,看起来有五六十斤的样子,我还以为是狼,吓了我一跳。”

走在田野里,一大片紫色的小花盛开在小路旁,上前一看,原来是野豌豆,它的紫花在阳光下变成了透明的花灯,漂亮极了,仔细看,花是一串串的,每一朵小花花朵上的颜色,还分着层次,花根部分呈粉红色、中间部分呈紫色、花头上泛着淡淡的白,那细密的叶子对生着,如蝴蝶排成一列,随时等候着命令起舞。

和朋友沿着水泥路进蛟峪,一旁的山坡上,一树一树白灿灿的洋槐花都开炸了,坡下的平地里,是茂密的白杨林,毛莨那无数的小黄花,在林下的草丛中闪烁着光亮。

前面是蛟峪山村,村民们大多盖着二层的小楼,房前屋后,种满了竹子、冬青、虎耳草等,一架紫藤萝盛开在院子中,在路上都能嗅到它的香味。蛟峪水库面积并不大,但足以把前面的青山倒影在水里,除去山间的雾霭,让山在水里变得更绿了。库岸边漂浮着一层一层的杨絮,证明着这里是杨树的天地,东面山坡上,一片片紫色的桐花正在开放。

一只裳蛾的幼虫,在阳光下的公路上懒洋洋地爬行,一辆三轮摩托经过,我替它捏了一把汗,但它安然无恙,一辆小汽车又疾驰而来,我再看时,它还是泰然自若地按照自己的节奏爬行着,丝毫不惧外在的一切危险。

景区门口,一棵木瓜树站在那里迎接行人,绿色的树皮上点缀着黄色的斑点,朋友说:“这树皮漂亮极了。”粉色的小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正盛开着,有的早已凋零,只留下干枯的花蕊直直地挺在那里。

到景区后,被告知这里自去年冬天就闭园了,门卫大叔热情地建议我们:“可以去东边的蛟峪山天池寺转转,那里的景色也不错。”

于是,我们就朝东转上那面山坡,那里有一大一小的两条路通向上方,很快我们就发现,这其实是同一条路,小路只不过是稍陡的近道罢了。山坡上绿草茵茵,山花遍地,胖胖的串叶松香草长在道旁,芫花也盛开在道旁,为我们引路向前。

平地上有两院房屋,虽然围墙内还种植着菠菜,但房前屋后已被野草淹没,似乎早无人居住了。有几棵新疆杨与白杨肩并肩站在山坡上,显示出时刻超越白杨的决心,朋友说:“这杨树和人一样,瘦高瘦高的。”它们收缩着枝叶,全部向树身靠拢,这样就能减少风和其他外在的阻力,可以卯足所有的精神,一心只为“更高,更高,更高!”

往上走,草厚林密,虽然洋槐树、核桃树一路相伴,但那无人务弄的样子,显示出这里早已成了自然的世界。道旁树木低矮,人得躬身前行,前面是一片箭竹林,一直走在前面的朋友看了一眼说:“这里比较阴森,我不敢走前边了。”于是,我便上前去,壮着胆子用一根木棍开路,撩拨着头顶多不胜数的蜘蛛网,向前走去。过了箭竹林,前面又豁然开朗了。当我沿着“Z”字型的路继续上坡时,猛抬头间,上头的密林里,一身黄色皮毛的动物一闪而过,毛色像黄狗,也说不定是狼,我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便用木棍在周围弄出更大的动静,希望让它识趣地躲避。走着走着,我回想起来,这或许就是山下那位大叔所说的“鹿”。

往前又经过一段箭竹林,这时我明显没有刚才那么镇静了,用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慌张,用木棍来回敲打来避免真的遇到野物。耧斗菜那灯管似的紫色小花、绣线梅那一串串的细密小花、毛樱桃那青绿的小果,这时我都无心细看细赏了。我能看到的,只是脚下那不知是挖药人还是野猪拱出的一个个土坑。忽然,远处传来了细碎的人声,隔着丛林,头顶有人对我们说:“这里是下山的路,你们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我们满心疑惑,紧走两步,就上到一条大路上,路旁是一座庄园,门楣上高悬“扁担梁庄园”几个大字,西方远处的几座山峰,像金元宝样攒聚在一起,大约就是南五台了。一位大叔带者四位阿姨,正向南往下走,大叔问我:“你们为啥从那边下山?”

我说:“我们是才上山。”

他们又问:“你们从哪里上来的?”

“从二郎山门口,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piapia瀑布。”

我和朋友一合计,就说:“咱们也跟着他们走吧!”

一位阿姨对路旁的几株漏芦很感兴趣,对着它那像松塔外观的花苞拍照,前面的阿姨说:“这里有一朵开花了,你快来。”果然一朵紫色毛绒绒的花朵盛开在那里。

跟着他们,绕到南边的山坡上,几株剪子果开着白花,前面平台上建着一个很阔气的小院,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看来有人居住,但是门是锁着的。几个阿姨很是忙碌,不仅一路拍着照,手里还攥着一个塑料袋,边走边采摘着野果野菜等可食用的东西。路旁有一树羊奶果,果儿已经成熟,红艳艳的,阿姨们争先恐后地采摘着,以至于堵塞了小路,我们只有等待她们采摘完再过去。

大叔一路走在前面,看见前面的几株洋槐树上槐花如玉,串串飘香,就放下背包,用手中的木杖够下了树枝,往手中的口袋里捋着槐花。他对我们说:“你们向前走吧,我们要干活了。”跟着他们徒步的计划落空了,我们就自己循着路往前走。

前面是一个山坳,有一汪清泉缓缓地流下来,把那面的山路都浸湿了,一大片嫩绿的金星蕨生长在路边,说明这里很潮湿。走不多时,山坡上出现了一户人家,泥墙灰瓦,房屋侧面支着两扇磨盘,好像平常还在使用的样子。房前的院子很大,院子前面还有菜地。南边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树,耸立在土台边。一位老人在檐下的锅里舀着饭,看到我们走过来,只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舀起了他的饭,有两只小狗在他脚边,看到我们,热情地跑过来,蹦蹦跳跳的,用手去逗它们,它们就跳起来够我的手,将脚搭在我的身上。那只黑狗略大一些,白狗略小。老人招呼它们一声,它们就跑过去,不招呼时,它们就又跑到我们身边,和我们玩闹起来。

朋友走在老人跟前问路,看了屋子里还有一只胖猫,就叫我也过去。我们坐在皂角树下的石头上,与老人闲聊起来。

我问老人:“叔,你们这还属于蛟峪山村吧。”

他说:“是的,山顶和山下的都属于蛟峪山村,我们这是四组,现在只剩下了两户人了。”

我说:“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他说:“之前和老伴两个人,去年老伴不在了,我就一个人在这。”“在这自己种点菜可以吃,下去吃什么呢。下去方便,但干什么都得花钱。待在这里就图个清雅、空气好。”他似乎自顾自地说。

“那您这粮食都是从山下背上来的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只是说:“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啊,一天就一碗面,一袋面粉能吃很长时间。干一天活,挣几百元,买一袋面粉就能吃很长时间。”似乎想说明:其实人的基本生活很容易便能满足。

我又问:“您这两只狗是一窝吗?”

他说:“不是,黑狗是70块钱买下的,白狗是人送的。养狗就是能做个伴,它们长大了来了人能应一声,也就知道这里有人。种的菜啊什么的,山猪、麂子来糟蹋,狗也能护护。”

我们说话间,两只狗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嬉闹着,白狗把黑狗压到身下,它们张大嘴巴咬着彼此,却并不用劲儿,一会儿,黑狗就被弄了一身土,显得又可爱又滑稽。

我们向他问了路,得知向南边的小路下去可以到piapia瀑布,向北边的小路下去可以到冰沟瀑布,我们便向南往下走。走远后,我听到了大叔一句粗犷的歌声,高亢而振奋,但忽然却戛然而止了。

过了一处山涧,走了约摸十分钟,一块巨石悬在我们的头顶,像一只神龟,正探头观望着我们在这山间游走。走下山坡,东边两面山崖相对着,中间一条清流从东向西汩汩流淌,在脚下的丛石中,形成几个小水潭,上面长着几棵松树,这就是“松下潭”了。

我们沿着参差不齐的石阶往下走,阶上湿滑,没走几步,我就被滑了一个趔趄。路旁长着一棵枫树,翠绿翠绿的,树冠遮住了上面的天空。一块巨石斜靠在那里,上面写着“悬泉”两个字,我们踩着几块条石,每个都斜插在那里,爬到水潭上方去。山涧里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下面的石头上还长着佛甲草和唐松草,岸上开着一丛棣棠花,有部分已经败落了。三块巨石从上往下营造了三个水潭,潭水清澈,浸泡着一潭的石子。

潭岸上长着一棵君迁子,树下的鹅掌草开满了白花。树下还支着一个简易的石桌,旁边摆着五块石头作凳子,这真是个仙境一般的地方。我们就坐在了这里歇息、吃东西。

在那里逗留了半个钟头,又继续往上走,过了松下的凉棚,沿着山涧前行,这时候,脚下是绿色,抬头两岸的山坡是绿色,目之所急处全是绿的,可见春已完全地回来了。树木们在若隐若现的太阳下一片嫩绿,使人感叹:这或许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与朋友边走边聊,我说:“咱们去年四月中旬进山时,山里好像并没有这么绿吧?”

朋友说:“还真是,去年这个时候去观音山,好些树木才刚刚发芽。”可见一年和一年的物候,还是略有差异。

前面有一个木板铺成的观景平台,旁边长满了异叶榕,每条枝头上顶着几片嫩叶,枝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褐色果实,饱满而紧凑。一株巧玲花长在对岸的悬崖上,花朵都垂下来,繁密而缤纷。

前面一条五六米宽的峡谷,被两岸的峭壁夹在中间,谷底平坦,河水缓缓地流淌,不带任何心事。绣线菊和碎米荠竞相盛开在山道旁,与河水互相倾诉彼此的心事。没走几步,就看到北边的两山之间,有流水顺着山间的坳口流下来。我们过了河,爬上那崖底看个究竟。

此处也没有指示牌和介绍牌。我看见那崖壁约有七八米高,早被流水冲刷得一道黑、一道褐、一道灰,犹如水墨画大师的杰作一样。一股泉水从上面流下来,一米多以下,崖面突然凹进去一些,一下子形成了三五十道水帘,重重地砸向崖底,“piapia”作响,这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piapia”瀑布吧。

水流很小,崖底也没有形成水潭,就立即顺着山坡流走了。崖壁下的石头间生长着萱草和华莛乌头,被水流滋润得胖乎乎的。

听那位住山的老人说,“piapia”瀑布是这山间最远的一个景点,我们爬上前面的高坡,发现别无其他风景,就沿着来路往回走了。

重新回到松下潭,然后继续往下走,身后的青山戴着绿帽,一步步高起来,山体像一头大象一样,身子墩厚,露出皮毛,鼻子却伸向北方。石板路旁有一树羊奶果,朋友站在那里采摘,把果子们全部装进矿泉水瓶里。一块被明显切割过的巨石上刻写着“二郎山”三个字,每个经过的人都要踩着它过去,这便是一种特别的仪式感。

三叶木通生长在我们头顶上,三瓣深褐色的花瓣中间,顶着几个饱满的柱状小花,有的四个、有的五个、有的六个,这种褐色的花在山间比较少见,仿佛透露着一种鬼魅。

蝴蝶在山涧里飞舞,送我们归去。到山下时,蜂斗菜长满了水泥路旁,看起来犹如南瓜叶子一般。

走不多久,在山谷里遇到一家刚刚上来的游人,与他们一同登上东面的台阶,去看那所谓的“冰沟瀑布”,我走在前面,一条黑色的蛇,突然从前面的草上溜走了,不知是我吓到了它,还是它吓到了我。一位大哥一路挖着野小蒜,他说:“据说这山里还有一种很名贵的参,我一路都在找,但是没有找见。”

瀑布有三级崖壁,上面的直立着,高不可攀,下面的两级较为平缓,崖壁左边凿有石阶,通向上面,可能是去岁以来景点就没有开放的缘故,下面依然用竹竿拦挡着,贴着“冰瀑危险,请勿靠近”的话。左边入口处死了一只动物,朋友说像狗,那位大哥说像鹿,我想可能是麂子吧。大家都说它可能是被狼咬死的,身体都被掏空了。我不想细看那情景,就向右边走,踩着崖壁和旁边的土坡上瀑布跟前去。石崖上面有两潭清水,上面崖壁的水流很小,流水顺着崖壁上岩石的走向,忽左忽右地流到崖底,注入潭里。水潭并不深,里面游满了蝌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样子让人羡慕。

继我们之后,那位大哥和两个男孩也爬上了崖壁,大哥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寻找着什么,两个男孩仿佛是双胞胎,个头一样高,留着一样的长长的头发,像是初中生的样子,他们玩着潭水,逗弄着潭中的蝌蚪,一会儿把潭水都搅浑浊了。

北面的一座山也峭立可爱,大半个山体裸露在外,大哥告诉我们:“你们往北走,没几步就可以看到二郎洞了。”

往北走了几步,东边的山坡上有一座亭子,写着“二郎神洞”,我们便又向这里上去,走过几段“Z”字路,上面是一连串的石阶,看起来都是在崖壁上凿出来的,两边挂着锁链。朋友看见着陡峭的石阶直摇头,说:“你上去吧,我不想再走了。”

在我的鼓励下,他最终还是踏上了石阶。没走几步,就看到掩映在绿树后的山洞,往上愈走,台阶愈不规整,愈难走,但是眼看山洞里的神像越来越清晰了,我们就咬牙向上攀。那山洞悬在半崖上,呈椭圆形,坐东朝西,大约有三米多宽,五六米高,洞顶略黑,凿出的石台上安放着一尊二郎神立像,神像的脚下长出了青草。洞并不深,里面蚊虫乱飞,空气不是很好。站着这里向外看,对面的山峦满山清脆,只有松树是深绿色的。

出蛟峪后,我们两偷懒,不想再沿着大路走,更想再走走乡间的小路,向峪口的阿姨询问到太乙宫街道的近路,阿姨们指路后,笑着调侃我们:“大路走着多平多好的,你们这年轻人还要走小路。”

穿过崔家河村,家家门前都种着樱桃树、葡萄树、猕猴桃树,有些放肆的葡萄藤和猕猴桃藤直缠绕到上方的电线上。村子西边是一座高岗,一条新铺的石子路直通到岗上去,道路两边是青青的麦田,几个农人在田野里栽种着什么。

登上山岗,两旁的村庄都尽收眼底,西边岗下不远处,就是太乙宫街道,远处平原上的城市,也仿佛近在眼前,原来这山岗就是蛟峪河与太乙河的分水岭。我对朋友说:“咱们走了一天,这是第一个视野好的地方。”有两波游人在田野里的石子路上散步,享受着这惬意的春日下午时光。我们沿着一条小土路向西走下山岗,路旁的酸枣树才发出嫩叶,还没有长出刺,显得温柔可人,槐花就盛开在我们伸手可够的地方,飘出如茉莉花茶一般的香味。

穿过岗下茂密的杨林,沿着新铺的石子路继续向西走,前面已是沙场村,近在太乙宫街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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