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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景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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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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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

红嘴蓝鹊,我们这儿都叫它长尾巴联,身子大小跟普通喜鹊差不多,尾巴比普通喜鹊的长。七只。

不知道它们住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每天都到院子里来,因为石槽里有水,门外山丁子树上还有小果。夏天和秋天,园子里的西红柿、黄瓜,树上的杏、桃它们都喜欢。还算客气,有人从屋里出来时它们就飞走。我和老伴都不嫌弃它们,巴不得它们老在院子里。

有年夏天我和老伴在北京闺女家住了一个月,回来时它们都在院子里,还有几只黑背白肚皮儿的普通喜鹊。我开门进来,它们很不满意,有的飞远了,有的落在周围的大树上。长尾巴联倒是没有吱声,那黑喜鹊喳、喳、喳地叫,明摆着是不欢迎我这个“入侵者”。枣树杈上蹲一只松鼠,捧个青柿子,瞪着小眼睛往下瞅,大有隔岸观火之意,但它心里肯定是倾向那些鸟的。可是我能不来吗?饮水思源,没有我你们哪来那么多好吃的?这道理它们还不懂。

为了讨好它们,我没进屋,先把石槽打满了水。

那两只野鸡和它们那四个孩子已经好久没来了,孩子肯定是长大了,它们两个也许是去了别处,也许不在了,可是那几个孩子呢?难道不记得这里,不记得在坝沿上吃过桑仁了吗?真没良心!

要说厚道,还得是坡下老井附近灌木丛里那两只大野兔,隔三差五就能看见它们在老井那散步,就是胆子太小,看见它们,你就不能往前走,再走就吓跑了,吓常了它们会搬家的。

我特别喜欢这些邻居,它们的性格都是纯自然的、天真的,只是难以沟通。它们不知道我的一往情深,我也不知道怎样能被它们认可,这是件憾事。

能够沟通的动物也有,就是对岸村里跑过来的猫和狗。可是我却不喜欢它们,猫不能捕鼠,狗不能守夜,都专门学着善解人意,摇尾乞怜,以期宠爱,一身媚骨。它们一来,必须赶走,看着堵心。

老伴比我善良,她说我应该放下成见,好不好都是条生命,现在的猫、狗都这样,你说它不作为,下贱,可是谁家的玩艺儿不当宝儿啊?各有各的活法儿,何必呢!她说得也对,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它都是个生灵儿,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应该一视同仁,佛家大概也同意这个观点,我的确也该学着听其自然,容于自然,融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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