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打着阳光的手语

朋友，打着阳光的手语

王韶华

地把我生成一粒草芥

遭遇三月的饥馑

谁能赐予几滴雨水

你们，胸怀敞开了

抱举大海的淋漓

天叫我活在一洼低处

双腿被山路缠住

谁还能给以一些指拨

他们，目光攒集而来

拽给远方的迢遥

过去先人叩拜天地

今早，我抬起平庸的头颅

顶不起敬畏的心

你们，打着阳光的手语

天蓝的很高地绿的很广

膻气与根柢

王韶华

芽尖尖冒起，爷爷出门放牧了

鞭痕清亮地划了大半圆

一群羊和一个羊崽占山为王

站在高处，羊们憨朴地昂头看天

我吊着清冽的鼻涕落草

雾和风争着刷山野的存在感

麦黄色消褪，爷爷下地耕耘了

和牛和弯木犁匍匐向前

牛崽跟成了他们的影子

这叫下苦的命，落泪是金

那蹄印一一留在沟垅

日月雨水便来安寨扎营

从此一生，我就面目丑陋手脚扎实

人们谈论风水、血脉

我伏在爷爷坟头，上升的烛光

如鞭，如犁尖

抽打起我身上的膻气

拨弄我脚下的根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