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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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世童年，温馨幸福
我叫张小明，来自某省某县的某个小村，今年二十几岁是八零末、九零初出生的人。
十几岁以前我都生活在村子里，有十几个大小差不多的玩伴，有慈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伯伯伯母，外公外婆，还有一位祖外婆，她老人家特别疼爱我，每当我去外婆家去的时候，她老人家总给我留着好吃的东西，从她一个人的小屋里拿出来，她言语很少，可能是我太小记着的不多，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自己尿了一大泡，她说，多好，尿了一大泡。
祖外婆活了八十八岁，当时外婆家有一个小门楼，她就在一张小床上躺在下面，当时是夏天，我去的时候，她还给我留着冰糖，在枕头下面，拿出来的时候，都快化了。现在想起来，我真对不起她老人家，这是我第一位对不起的真正疼爱我的老人。
后来，祖外婆的病好了一些，由于此前病的太重，外公和姑老爷商量为她准备了后事。她突然好转之后，我记得她曾在自己的寿棺上当桌子吃饭。可见老人们对待自己的生死的淡然。
后来听妈妈说，祖外公年轻时和家里生气，离家出走了，二十多年才回来，当时还没有姑姥姥，外公才几岁。祖外公在外面，好像是四川，又娶了一个妻子，而且还教大学，有一个儿子。由于心里有落叶归根的情怀，晚年他又回来了，没过两年就去世了，祖外婆百年之后，他们最终又同穴而葬。
在祖外婆病重的时候，奶奶曾去看望过她一次，只记得奶奶当时头发已经白完了，对着祖外婆说了声，婶子，然后说了一些话。祖外婆当时还清醒，只是不能走动了。后来在一个夜晚，祖外婆在外公家的堂屋里安详的去世了，天快明的时候，外婆见她没起，就去叫她，一看，她已经去世了。
祖外婆去世之后，我很难过，当时我上小学四年级，在那之前，我的家族成员非常完整，有一大帮人疼爱我，我的童年很幸福。
在上学之前，爸爸妈妈比较忙，家里种着棉花，爸爸农闲还要去帮人盖房子。只记得小时候，奶奶就住在我家后面，妈妈搀着我走到后面的时候，就把我送给奶奶看着，以免我出事，找不到或者去洗澡。
奶奶很贤明，深明大义，通晓事理，而又十分慈祥。她的一言一行对幼小的我都形成了深远的影响。对我内心的性格形成有重大影响的人，第一就是奶奶，另外就是祖外婆和外公。外公十几岁就在家里挑大梁了，听妈妈说他还没有犁子高的时候就扛着犁子犁地了，因为祖外公一去不回，他从未见过，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
奶奶和外公都有特别好的人格力量，吸引着幼小的我从众多的大人们中选择向他们学习。也可能是他们特别疼爱我。
奶奶有四个儿子，我父亲是最小的，有八个孙子，我是最小的，我和大堂兄的二儿子、二堂兄的二儿子是同年生的人，属龙，是戊辰年。在那两年前，三大伯的儿子和大堂兄的大儿子、二堂兄的大儿子也是同年，是虎年。那几年，我们家人丁兴旺，两个年头，三龙三虎，在大人们看来真是家族幸事。
奶奶看大过很多小孩，包括儿子和孙子，我是最后一个被奶奶看大的，那时候他已经满头白发，六七十岁了，但比祖外婆小一些。
老人们都经历过很多苦难，他们对人生有更深的理解，对社会也有更多的经验。奶奶给我讲过很多民间的小故事，来教育我。以前有一个人去酒馆吃饭，为了和别人比富，用四个元宝垫在桌子腿下面，而另一个人则让四个儿子蹲在桌子下面，想让桌子挪到哪里就挪到哪里。还有一个故事，有一年发了大水，有一个人只剩下一个南瓜，而另一个人有一袋银子，有银子的人买了南瓜，吃了之后活了下来，卖南瓜的人得到了银子，自己却饿死了，最后还是活下来的人又拿走了银子。
奶奶教育小孩最多的就是不偷不盗，不眼气别人的东西，要安贫乐道，平安是福，在和别人处事的时候不附强凌弱，但也绝不受别人欺负，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不欠别人东西，再穷也比欠别人，该别人，偷别人强。
这些朴素的为人处事的原则和思想，早早就深入到了我的骨子里。
尤其是不偷不盗，她讲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小孩，在外面偷了一根针，回来交给他的母亲，他母亲夸他做得好，他深深地记住了母亲的夸奖，长大后偷别人东西，锒铛入狱，在临刑前，他母亲带着他最爱吃的东西去看他，他说，娘，让我再吃一口奶吧。在吃奶的时候他狠狠地咬掉了母亲的奶头！
还有一个意思相反的故事，说以前有一个人考中了状元，当了官，回家去搬他的母亲，古时候都是小脚（奶奶的就是，我亲眼见过），但是他母亲的是大脚，他怕丢人，就用衣服扯扯掩盖了一下，结果被大官看到了，马上取消了他的状元，免了他的官。
另外，还有一个尊敬老人的故事，以前，有一个村子，村里粮食不够吃，于是就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活埋了，有一个人很孝顺，就没有活埋，挖了个地窖，让他娘藏里面。有一天村里出现了一种怪物，能吃人，村里的人都没办法。他回来给他娘说，他娘就问，那怪物长什么样，他一一说了，他娘说，孩子，把咱家的猫带出去，果然，那怪物见猫就四处奔逃。原来是老鼠成了精。从此以后，村里再也不活埋老人了。
奶奶陪伴我到十六岁左右，那时候我刚离开村庄，去外面求学，初中二年级夏天，她去世了。很长时间，我都感觉她依然活着，爷爷奶奶曾相继在我们家和三个大伯家被换着赡养十几年。四十天来我们家一次，一次住十天，我当时感觉她好像只是在三个伯伯家吃饭，而未轮到我们家一样。后来，时间太长了，我知道，我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我第二位对不起的老人，是我最怀念的心灵的至亲。村里还有一位老人，今年九十七岁，和奶奶是同一年的人，那老太太还很健朗，可见，我的奶奶也是有可能活到现在的，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天天给她买好吃的，天天陪她说话，给她拿拐杖，给她买东西，给她买一切她需要的东西，尽我最大的努力回报她！可是现在，她去世了，只留下遥远的回忆在我的生命中，我是她信仰的传承人，我会永远怀念她。我曾暗自设想过，我如果漂泊他乡，等到自己去世后，一定要回到她的身边，永远陪伴她，以做我迟到的报答，同时，我的心灵也有了依靠和慰藉！
那是十年快乐的日子，我一直生活在村里，从未出过远门，从未见过山。我们村里的孩子所拥有的幸福，很简单，很单纯。我们不像城里人去过很多地方，玩过很多游戏。但我们也很快乐，因为我们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自然也就不会惦记外面的花花世界，这与长大后的我大有不同，难道也是我成长了的一种表现吗？
小时候，我最快乐的事就是爸爸妈妈去卖棉花，因为每一次卖棉花回来，他们都会给我买好吃的。有一次，他们买了一斤牛肉，我拿着成块的就吃，学着电视里豪爽的样子，还把一个松动的牙累掉了，那时候我大约六七岁，正该换牙。对于牙齿还有几次掉的可怜，它们总是松而不掉，吃东西很不方便，自己想着办法弄掉它们，天天晃，天天舔，最后都弄掉了。
有一次跟着爸妈去外面榨棉籽油，人很多，我们等到很晚才轮到。我实在饿了，爸爸领我去吃拉面，那时候我很小，一大碗面全吃完了，只剩下一点根子，里面有很多辣椒，有一点肉丝，爸爸把它喝了。我不记得爸爸妈妈有没有吃饭，但我记得，他们没有舍得吃拉面。
回来的路上，我睡在架子车上棉饼袋子中间的小窑窝里，在过一个小桥的时候，我被晃醒了，只见爸爸在前面拉着车子，妈妈在一边推着，还有宁静的夜晚和满天的星星。那种贫寒的日子，却有着最简单、最朴素的满足与快乐。所以，只要有父母的陪伴，再苦的童年也是温馨的，因为在陪伴和满满的爱里感觉不到苦，自己当时不懂，而长大也不觉苦。反而当时的日子充满了温馨与快乐，充满了诗情与画意。
我小时候有很多玩伴，同岁的人有很多，我们的那一代，计划生育在村里刚开始严，还没到一家一个孩子的阶段，所以，像我这样弟兄一个的，还很少，别人家都是两三个兄弟或姐妹。我天天去外面玩，母亲天天一到吃饭就到处找我。我小时候，夜哭，吃奶粉，当时全吃奶粉的孩子在村里也是很少的。我哭了四十天，每天母亲都熬到半夜，奶奶偶尔来看看，有一次实在太困了，奶奶不小心还把桌子烧了一块。剩下的日子，都是母亲一个人熬过来的，爸爸要去外面挣钱养家。长大后，母亲无论说什么，都从不否认奶奶看过我，她心里很感激。
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没有什么家具，也没有房子，它们是白手起家，创下了这个家，很不容易。养大我，也付出了很多很多。所以，就这一点我也应该努力奋斗，回报他们，让他们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晚年无忧。他们有我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现在已经五十多了。今年回家，我发现了爸爸额上深深的皱纹，和已经开始花白的头发。
妈妈吃苦受累，从来没有过奢侈的生活，克勤克俭。但是她没有见过大事，没有奶奶那样的深明大义，也没有奶奶那样可以看懂一个人，会理解一个人。她总是从自己的感觉出发，而不能将感性上升到理性。不过今年回家，我发现母亲除了人云亦云之外，偶尔也有独到的见解，也有多年来承袭的真知。只是她说的事太琐碎。家里日子紧张，她也不太能乐观的面对贫困而勇敢改变。而经济宽松一点，他又不懂得储蓄一点以备不料之事。所以我们家一直不宽裕，这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生活经验，要有积蓄。
我们小时候有很多玩意，小孩有小孩的社会。我们的天真，被大人看作是可爱的。一个人真的难以做到时时刻刻都好。有些同伴有这样那样的优点，有些同伴又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总而言之我们还是喜欢言而有信的人，喜欢不强量的人，不喜欢言而无信，傲慢自大，狗眼看人低的人。可能一贯都好的人也难免做过不好的事，但总的来说，瑕不掩瑜，但有些人大多时候都坏，则瑜不掩瑕。我们一块长大的人，对彼此也莫过相互之了解。
十几年过去了，回去之后，大家的变化都很大，只有几个人还没结婚，有的同伴都两三个孩子了，俨然又是一大家子人家。我们在外上学，也并不比他们好多少，我们彼此都有了已不再像少年那样经历的隔阂，可能不在一起生活，一起聊天，一起谈心的时间太久了吧。命运呀，带着我们经历着不同的人生。无论干什么，都希望我们快乐，有尊严的，幸福地活着，过着幸福的生活！这些，即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做后盾，而这个“一定”就是撵个大溜，其次要靠我们自己的修为，使自己改变心理，改变自己，改变生活。而这些，一定的物质基础不可忽视，这也是我们要努力争取的。
不知道，命运会把我们一同长大的人变成什么样子，而这一切，都需要各自独立而又相互配合的努力。我想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是人生中最温馨，最难忘的一段回忆吧！
我小时候经常在别人家玩，我的二堂兄有三个儿子，我和第二个一般大。村里其他的孩子也有很多在他家玩，那时候很热闹。上小学的时候，我学习成绩不好。晚上我们十几个孩子玩到半夜，早上起来玩叠溜（类似陀螺），我有三四个陀螺，玩得很起劲。
我们经常和二堂兄家的几个儿子在他家看电视，有好多电视一部分是自己在家闷着头看的，另一部分都是在他们家看的。秋天，收了玉米，大人都在院子里剥玉米，常常把电视搬出来看，家家户户很多都是如此。带着满天星星，看着电视剧，邻居说着笑话，欢声笑语，回忆起来，也不少温馨之意。
其实再早一点，我们家没有电视，要到旁边其他邻居的家里看，当时有《八仙过海》、《射雕英雄传》、《西游记》等。上小学之后，有一天，爸爸用自行车带回来了一台电视机，从此，它几乎就成了我的最爱。除了电视我喜欢过唱戏带的大胡子，还喜欢过收集各种奇怪的树木做兵器，我们经常一起“打仗”。我们还经常爬树，经常去池塘或河水里洗澡，从春天水还冷洗到秋天再变凉为止。想一想，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不知道外面繁华、发达的世界，但也有简单、淳朴的快乐，而我长大后，为什么那么想过奢侈、高档的生活呢，其实我也不是忘本，而是世界的变化太大，而那样的生活或许真的是时代的前沿，新时代的代名词。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可能应该去经历那些东西吧。
我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对不对，而自己真正能做的又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自己还太无知，太幼稚，对社会的经验少得可怜。就暂且让自己学一学也好。但日后，我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有一番作为，至少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境况，努力！
二、记得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不知不觉地我上了初中，小学的时候，我想象着初中的课本，初中的作业，初中的一切。上了初中才知道，除了我们同村及比较近的二三里内的同伴，又多了更大一点范围的同学，变成了周围四五里。
那是一个规模比较小的初中，就建在村里，我上四年级时新建的，学校里学生和老师素质都很差。那个初中不在镇上，当时镇里有四个初中，它就是第四个，老师是七拼八凑过来的，学生是方圆不远附近一些村的。
但在那里，我有不被封闭的比较完整的社会生活，当然也有不好的成绩。但是那时候我有了梦想，也有了自己最初喜欢的人。
我们村和我一起去那里上初中的同伴有六七个，他们都分在二班，只有我一个分在一班。那里初一、初二各有两个班，初三有一个班。除了我们几个，我们村还有几个上初三的在那里上学，我们村的“势力”甚至超过了那个学校本村的学生。老师素质不太好，学校条件也不太好，学生素质更差。正是到了青少年时期，有了叛逆心理，学校搞得乌烟瘴气，没有了小学的那种“天真”。
但是也有学习好的同学，也有教得不错的老师。
初一，我们学了一些诗词，语文老师在小学曾教过我一年，这一年又是班主任，我没有什么特点，但是爱幻想，上课爱跑神，成绩自然不好，学不会，不会学。但他讲的语文课本中的诗歌很有意思，他姓马，那一年我改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年我在他让写的日记中试着写诗。当时是一个春天的晚上，还有邻居在我们家聊天，看电视的时候，我用练习本写了第一首诗：《春》。内容很简单，很幼稚，以后又写了几首，然后抄在日记本上。有一天，也正是春天，学校里植树的时候，老师说，小明的诗写得不错！我第一次听到了赞赏，心里很开心，此前我还在思忖，写了几次日记了，老师没看到吗?
在那之后，我继续写，写了好几首，有一些简单写景的，有一些写与同学友谊的，大约一月有余吧，我也记不清了，他写了一段话，鼓励我，希望我在写诗方面有所成就。又过了一些天，其中他经常看我写的诗，我成绩还不好，但他开始注意、青睐，鼓励我了。有一天，他让我把自己写的诗抄一首在黑板上让大家看，第一次公开讨论我的诗。我记得那是一首《山水桂林》。
当时，我写的诗都很幼稚，很不好，但他给了我一个梦想，让我坚持到了现在。十二年后，我写成了一本诗集《2012、13诗集：烟绕深翠无数山》。但我出版不了，没有钱，更别说用它来挣钱。我的梦想破灭了，在现实面前头破血流，但我也算练就了一种技能，一种兴趣，一种游戏，因为我找不到办法使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当自己是海子，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卧轨或高铁自杀了，开始了我喂马劈柴，周游世界的生活。
在那之前，我注意到了一个女孩。和她同村的女孩都脾气很爆，要么说脏话骂人，要么做一些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勾当，我都不喜欢，唯独她，不声不响，默默无言。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她，没什么感觉，也没觉得她长得好看，但是日久之后，我发现我开始喜欢她了。我偶尔会侧脸趴在课桌上向她坐的方向看，默默地，目不转睛地看，偷偷地看，她不知道，别人可能也不知道。我不知该不该相信爱情，但我相信，那时候就是爱情！虽然，我只有十几岁。有一句诗，说是：记得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成了一种特别纯净而美好的回忆。
上了初二，我和她，也就是王寒雪，曾有一段美好而难忘的回忆，我至今不懂，美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有限期，初二之后，各自一边，几乎从未相见！
那时候我和家里的关系不好，整天气得不吃饭，但走到上学的路上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开心，感到高兴，感到欣喜，压抑的气氛也随之驱散。
那时候她就坐在我的前面，有几次考试还曾坐过一个桌。后来我的座位被调到了她座位的前面。在初二一年里，我过得很开心，很幸福，每天就沉醉在那样一种朦胧的暗恋之中，那种暗恋，甜甜地，淡淡地，只有美好，而无牵绊，虽带几分惆怅，但是没心情较大的起起伏伏，十几岁，我确定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而她或许也并不反感我，那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那种最初的暗恋，甜蜜而美好！可惜没过多久，我们的学期结束了，命运从此分开了那种思绪，把它带到遥远的地方，愈远愈淡，直至变为一丝远远的回忆在心中，平时不提起，则被无声地隐去。
那些日子，我们曾追逐打闹过，她曾穿得很好看，围着班里的座位相互追赶，偶尔不知不觉地谈笑过，一起办了一次元旦晚会，那时的我无忧无虑，谈笑自如，虽然成绩也不好，钱也不多，但是日子很平淡，也很有淡淡的乐趣。十年之后，我们都已再不像曾经一样了。
第二学期，只有阿振和我一块上学、放学同路了，以前是别的几个。那时候阿振每天吃完饭都来我家找我一块去上学。有一天，他问我去不去县里考试，如果想去的话，考上之后可以直接上高中。那时候我感觉高中很遥远，自己的成绩濒临失学的可能，没想到转到县里之后起死回生，大多数科目都能考七八十分，只有英语徘徊在五六十，物理等有些学科竟然成了强项。但是，与此同时我并未放弃我的梦想———写诗，甚至可以说我是为了它才想着转学，从那时候起，我的家里就一直没有过任何积蓄，直到十二年后，我集中精力用两年时间写完了一部诗集，我才放弃了我写诗的梦想，我很认真地做过的梦。我因祸得“福”，我学了一些知识，当了一位老师，但是我的工资难以解决眼前的问题。我错过了最初的爱人，也错过了另一位喜欢的人，还有一位，不愿再提她的一切，只有一句话可赠，是：死生不复相见，毫无温馨，毫无留恋，我想这才是莫大的哀伤！
初中二年级，我转了学之后留了一级，我认识了来自各个乡的不同的学生，小小地开阔了眼界，另外，校门外有了小书店，校园里，有了盗版书（资料）的买卖。我奋斗着，自信着，无所畏惧，敢爱敢恨，敢玩敢学，只有英语一门是我最大的痛。
县里的那学校老师素质很好，比起乡下大为提高，同学也大多是从乡下考过来的，学习基础都挺好，就是这样一个环境里，我度过了快乐的两年。那时候，其实我也经常没钱，生活很拮据，但是身边的同学都一样，而且学习很努力。
初二匆匆过去，到了初三，我仔细想想，有的不过是乐观开朗，自信阳光。其实能不能考上高中我也不知道，也没底。到了中考的时候，我住在亲戚家里，不知为什么，我假充自信，稀里糊涂考完了两天，我唯一最怕的英语，在考试的时候抄到了一点前排一位同学的卷子，我与那位同学素未谋面，他右手残疾，手指指头缩得像豆子那么大，没有长出来，是先天的，他用左手写字。我上高二的时候在学校食堂见到了他，我很后悔，很遗憾，没有走上去和他说话。现在我无处再寻找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了他如今的样貌，只记得他的手。我当时束缚了自己的性子，逼着自己少玩少说话，努力学习，改变自己不堪的成绩。那时候学习条件很差连录音机、磁带都买不起，英语学习不得要领，一筹莫展，一直困扰我很多年，包括考研，都因此而泡汤。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中招英语考了多少分。
不知不觉，上了高一，班里乱得不成样子，自己空有抱负，却不学习，当时三个人一张桌子，我就坐在中间，被很小的空间夹着，氛围没有学习的空气，我的成绩一泻千里，又回到了初二转学之前。有一位语文老师叫化卉，她在交的日记中发现了我写的诗，有一次，上完课她在班里问：“谁叫张小明？”同学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有的说，“他！”而我却说：“小明没来！”总之我依然沿袭了以前的爱说爱笑的性格。化老师大学毕业第一年教我们，她显得很有一些稚气，讲话用普通话，我能感到她对我的注意，那种感觉，好像初一刚写诗的时候老师对我的鼓励和赞许。但是我后来调皮，和她关系不是太愉快，高二之后我决定改变自己的状态，沉默下来，好好学习。
通过一年的学习，除了英语外，其他科目都提高了很多，尤其是文科综合，政史地。我喜欢高二的地理老师，他很开朗。
到了高三，那位地理老师竟然成了我们的班主任。那一年我努力学习，最后高考的时候考了班里十几名，算是比平时进步了很多，因为我的英语、数学都没有及格。我是班里进步最快的，但我报的一个专科学校依然滑档了，我选择了复读。
在高四，我认识了很多同学，有几个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也接触到了学校差不多最好的老师。但是我再次高考的成绩并没有提高很多，我大约可以考个二本，但是我失败了，只考过了三本线，我稀里糊涂地上了三本。
我在转学之后的那个学校里，一年之内，我依然怀念着雪，我曾写过一封信，那是我第一次写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收到了那封信。过了很久，初三上学期的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惊喜万分，竟然是她的。后来又陆续联系了几次，但我没有说明心意，我想她懂的，我也感觉真正的感情要不言而喻。初三一年，我只是淡淡地思念，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在班里不久，我发现了另一个女生，那时候我已久无王的消息。我与她几乎未说过话，但我喜欢坐在她后面。我每天和别人讨论问题，说笑话，她总是微笑不语。她叫陆雨薇。我一开始极力排斥她，自己不能不专一，不能想着雪，再喜欢别的人。但是我却抑制不了内心的感情。其实，雪并没有表示过她喜欢我的一丝迹象，我只是独自地单方面地暗恋，我知道我们已经是不可能的，我想我是不是背叛，我为什么不能再喜欢另外一个人呢？
但是我反应比较慢，初三毕业之后，我见到陆雨薇与我一个学校，偶尔会在学校遇到，但是我们只是相视一笑，打个招呼而已，一直这样三年。到了高三，才有另一个人闯入我的视线，而这时，我与陆的感情已很淡了，只有一些很少的记忆。但这种闯入也很滞后，都高中毕业了，我才真正注意到她。现在大学毕业，想一想，我为什么不在身边找一个喜欢的人呢？我为什么不能抓住可以拥有的爱呢？是我不敢去爱，没有基础去爱？我写过一首现代小诗，《要怎么去爱你》，是我很多年后回忆起曾经爱情的记忆：
要怎么去爱你，你如潺潺流过的小溪，
你如梦中采来的花蜜，
你如深烙在鉄券上的记忆，
要怎么去爱你，所有的过往都已支碎破离，
如今，怎么隐去曾经爱过的痕迹，
你的微笑，不过成了天边无情的云翳，
要怎么去爱你，我的青春痕迹。
其实最后的那个人完全没有必要走进我的世界，我一开始也并不喜欢她，只是有一点好感而已。高三之前，我遇到过陆几次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走着去上学。有一次是春天明媚的早晨，有一次是细雨绵绵的傍晚，我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他们一把伞在人群中走过。我的心有一种莫名的失落，高一有一位初中转学后就一个班的李粼很不错，文静而好脾气，但我喜欢了别人，直到多年以后，我才发现，我错过了多少本可以彼此相爱的，而一味地暗恋着不可能的人。当然，那个时候，可能和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哎，为什么，为什么最美好的时候的爱情是不可能的？我们追逐的到底是什么？
我在高二曾多次冲动写情书给陆，有一次都写好了，但没有勇气送给她。也许，也许我送了之后结局会有些不一样吧。在最后一个人那里，我说了，却得到一个全面崩溃的结局。
高三考完之后，我和同学去打工了。毕业之前，有一次去照大头贴，正好遇到了陆。她一声不响，气氛很尴尬，我的衣服放在一边，最后我和同学走了出来，发现衣服却放在她旁边，我走过去拿衣服，与以前的我简直不可想象，她大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嗯”了一声，走了。在那一声里，我的所有朦胧的心绪都消失了，我知道我没有那种感觉了，也没有机会和她说出那个字了：爱！
后来打工的日子不好过，这在开始去的第一天就尝到了，我记得我们在中介所等了大半天，从早上7点出发从家里去，一直到下午3点，我们没有吃饭只是买了一些水，一些方便面和饼干。
最后，我记得我们集体都签了一份协议，好像把所有的身份证都收走了。来打工去的绝大部分都是我们学校的高中生。是学校老师配合联系的，给他们一定有回扣，而且一定不会太少，回来后，见到那一对夫妇，简直恶心，为了那一点钱，欺骗自己的学生，良心何在，无耻，一对狗男女！
下午三点多吧，我们从县里出发了，目的地，广东东莞。我们买好了很多水和吃的，很兴奋，也很不知所以，全程1580多公里，三千多里地呀！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远的一次远行，那一年我18岁。
三、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在初三结束的时候，我知道初一我喜欢的王寒雪不可能再见了；在高三结束的时候，我知道转学之后我喜欢的陆雨薇也不可能再见了。每一次毕业，都把我们各自的命运分的七零八落。在初中收到王的信中，我知道她曾辍学出去打工一年，但又回去上学了。高中毕业，我从此再无陆的消息。不知为什么我大学的飞信号上有一个是陆雨薇的号码，但是却从未发过一次短信，没有任何联系。我曾对着那个名字发过呆，不知道名字后面是什么，但我最终没有越过那一丝勇气，没有尝试，几年不见，我知道我还是我，但我们还是曾经的我们吗？
08年7月份，我和四五位同学去东莞打工，我们在大巴上走了两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山，见到了大江大河，见到了梯田，见到了隧道，见到了地理书中的红壤，见到了戴斗笠骑毛驴在石板上走过稻田的人，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色，也见到了不同的服务站，两天，三千里，我们上车睡觉，喝水，打牌，下车上厕所，买吃的。同行的另外四个同学，只有一个是曾经同班的同学，关系曾经很亲密，无话不谈，常在一起，我一是在家无聊，想去外边看看，一是完全信任他来的，其实他也不了解情况，我们都一样，他叫江猛，我们都叫他老江，另外三个是青，徽，麻子。
到了地方，那天上午我们没活，本来说是电子厂，不知为什么被带到了一个叫宏图电子有限公司的地方，但好像不做电子的东西，只是一些配件，就在广东省东莞市东坑镇东坑村里。接头的是另一位刚三十的剃着小光头的年轻人，说是有事找他，他会隔几天来看看，是中介公司在这里的负责人。
大约又过了一天吧，我们领了衣服，安排了活，还请了一个人来讲话，他说我们年轻人前途无量，不像他们已经定型了。
厂服是绿色的，有新的有旧的，有的别人穿过了都没洗，而且布料还不一样，但颜色、样式都差不多，只是一身上衣，一顶蓝帽子。干活的时候再发一双手套，我们干的活高温，机器有300多度，旁边风扇不停的吹还不行，我们一直出汗，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之后，衣服上会有一层一层的盐渍的痕迹。
第一天干活，我只是去打杂，第二天，我和徽被分到了西边的一个车间，车间里机器轰鸣，声音非常大，刚进去根本忍受不了，两个人对面不大声叫也听不到声音。徽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孩子，我和他差不多，也是比较规矩的人。
打杂的时候，我们处理废料，从一个大铁池子里，把废料用手装进袋子，再把袋子抬进一个仓库，堆好。我们很不满意，但其他的大人们还能开开玩笑。一个老头说，天气预报说的没雨，怎么又下雨？另一个中年人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能拿它怎么办？老头说，你他娘的已经嫁过人了，还要嫁人！我们都笑了。他（老头）问我，你在家里面是干什么的？我说上学的。他说，回去呢，还要念书吗？我说，嗯。
废料装完了，我问他（老头），我们干什么？他说，玩，找个没人的地方。
我和徽在一个小房子里待了一会，然后一个人把我们分到了那个车间。起先我们先站在上面看，看了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被分的那台机器是一个年轻人干的，他一言不发，我不知所措，也不知让我干什么。
第二天，另一个人，分我的小个子可能是个厂里的副科长，而这个人是那车间的几个小组长之一，他三十岁左右，长得很端正，走路却很快。他走过来，把我叫到了一个大约四十岁的有小胡子的人那里，让我和他一块干，他在上面操作机器，我负责把他拿下来的做好的模子上的产品取下来。我戴着一双手套，刚开始还行，过一会就烫手了，他帮我又找了一双带过的破手套，我带上好多了，他操着一口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口音，但我能听得懂，更听得懂他身上带着的善意和开朗。
我拿着一个风枪，吹来吹去，不但要取下模具上的套子（产品），还要吹掉上边机器里的多余的皮胶。有的吹不掉，就要用手去扯下来，不小心手臂就会被机器烫到。
我上的是夜班，最差的班。上班之前，我们几个曾到厂外面溜达过，我们坐了一趟公交，见到一家卖花卉的院子，旁边是卖石雕的，有雕好的一些动物和桌凳。
回来的路上，我们遇见一些卖水果的，还凑钱买了一些荔枝，那时候过得还算可以，只是有的钱不多，也比没有强。
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去了他们当地的镇上，去了两个大的超市，那是我当时见过的最好的超市，高中之前，我没有去过市里，但肯定我们家的县里没有那样的超市，后来才知道我们市的综合商场也不过如此，而那里只是一个镇，那镇子俨然不亚于我上大学的所在的城市。这就是北方和南方的差距吧。
我在第一个大商场买了一件衣服，老江买了一条马裤，我买了件短袖衬衫，三四十块钱，不太贵，我看中了那种款式和线条，质地是半棉的，白色的，有粗细两种不同的横竖线条做修饰，扣子很精致，做工很讲究。
我们在路边见了卖水果的，很大的桃子，但我没舍得买，因为我钱不多了。
在逛第二个商场的时候，没有第一个宽敞，没有第一个楼层高，我们走散了，还用了一层的广播来找他们。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手机，只有麻子有一个诺基亚，我家里只有一个很普通的手机。
等到他们以后，我们就回去了。
这是第一周，剩下来的时间就不那么好过了。
刚开始吃米我还能忍受，但时间长了，我就受不了了。早上一张票是一个小馒头，又小又宣，和一碗稀汤，稀得只有几根菜丝。上午和晚上是蓝票，可以要五六个馒头，那样才能吃饱，但只有早上有面食。蓝票是一份米，菜一荤一素，米可以再加。夜班中途可以加餐。
我们没钱了，我和一个同伴就一起吃一份菜来省下一张蓝票到小卖部换饼干或别的东西。或者用蓝票在早上吃馒头。有一次我上完夜班回来实在饿，感觉已经好几天没吃饱了，我一口气吃了六个馒头，又加了一个包子，一碗稀汤。一共一张蓝票和一张黄票。我当时高兴的就想往家里打电话，说我吃饱了，但我没打。
我剩下的一点钱不敢花，放着买水喝和打电话用，偶尔买一点吃的，小面包，方便面或一些饼干。
但是那时候我没有女朋友，也从未有过真正的女朋友，我虽然心里喜欢，但从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至很少和女生说话。
在打工的时候，我偶尔会莫名的想起一个人，那是应届班才认识的，叫李语颜。高三应届班的时候，我们从未打过交道，甚至几乎从未说过话，只是在毕业前互写留言册的时候聊过几次，相互留过互赠的卡片而已。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起了她，可能是她的微笑很好吧。
其实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叫林玉新的同学，倒是挺好的，我常喝她的水，她和她同桌无意中见过我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一次感冒，她同桌送了我药，我没水，就喝了她的水。她同桌说我也不说个谢谢，我说，哦，忘了。
复读毕业后，林也去复读了，但在市里，她有一天来我家打电话问我一些事情。后来，大一刚开学，我过中秋节和一些同学发短信。她从外面回过电话来，我记忆很深，因为从未有女孩给我打电话。但愿我所料未错，但这只是所料。
打工的日子不好过，我开始怀念高三的生活，怀念高三的同学。当时，时不时地回忆起的，就有李。
第二个星期，我被换了几个搭档，也换了几个小组长。我们每天上班之前都要训话，就是那个小个子，说一些严厉，压抑，难听的话，表情很尖刻。
讲5到10分钟之后，小组长就带着我们去各自的机器那干活。我们经常换搭档，有一次，我换了一个好搭档，他是四川人，很能吃苦，我不如他，他在上面开机器，我在下面取产品，我们还配有一个女员工在一边配材料，三个人一组，他叫胡高强，比我还小，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很小。但他干活很能吃苦，曾和另外一个人搭档的时候很少的在下班前完成500个任务。我们平常只能做二、三百。有一天，我没水喝，喝了一口他的茶叶水，那温温的茶水，香香的茶叶，是我感觉喝过的最好的茶。
另外一次，我又被调了位置，配料的女职工，看着有二十岁，比我大一点，交谈中，发现她是一个专科大学的大一、大二的学生，那女生其实也很好，很文静，现在想来那样的人真的也可以做一辈子的伴侣而无遗憾。
也有坏人，也有帅人，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帅小伙，长得很白净，很好看，算是出众又机灵，但在被调去开机器的时候，也被折磨得够呛。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帅哥，干了不久，走了，他一言不发，身体比较单薄。
有一天，我和另一个十五六岁，不好好干偷懒的家伙搭档，我们一晚上做的很少，而其中的残次品却很多，那天我们各被罚了二十，干了两个多星期，我没见过钱，反而被罚了，而小组长说如果再做不好，还要罚，用钱来教训你们。
有一个长相不太好，而性格泼辣的质检员，喜欢一个很帅的小组长，而那小组长喜欢另一个长得端庄，举止大方的质检组长。
我们上班环境很不好，非常大的机器噪音，车间里有非常高的温度，又是夏天，很热。但是又不能喝生水，矿泉水天天喝又太贵，于是就到卫生间旁接热的自来水。工作苦，又吃的不好，饭菜好一顿差一顿，过了一段时间，我吃不消了。
有一天早上，干10个小时下了夜班之后，我走到宿舍楼下的镜子旁，发现本来就瘦的自己，脸上更消瘦了，还长了几根胡须，我没有刮胡刀，于是回去借个镜子，用指甲剪剪掉了它们。有时候也借一借别人的剃须刀。我们住那间宿舍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两个和我们一起去的一个地方的人，其中一个是复读班的，另一个和他是同学，但去年走了，上大一。
其余的还有五六个广州当地的人，都是十六七岁大小，天天操着一口家乡话（粤语），说话像唱歌一样，我们一个字也听不懂，同住了一两个星期，彼此河水井水互不侵犯，几乎没有交流。偶尔的时候会过来一两个广东的，和我们一起斗地主，大家说普通话。
厂里有一个小超市，里面有一个电视，有公共电话。电视和我们家的一样，他们唱歌也和我们一样，但是说起话来完全不同。可能他们会听懂一些我们说的话，但他们说的粤语，我们一点也听不懂。
两个星期之后，加上刚来的第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三周了。其中我在背包里找到了一支铅笔，一个被撕成了只有一半的十几页笔记本，我还带着一本《泰戈尔诗集》，后来被传丢了。没事的时候，我们看看盗墓小说，武侠小说，等等能找到的小说，和一些废旧的报纸。那一年08年，奥巴马正在竞选美国总统，报纸上有很搞笑的关于他和另几个竞选者的漫画。也有关于08年中国北京奥运会的一些言论，其中有一个女的说是中国五千年最大的荣耀，真是愚昧至极，无耻至极，说出这样的话，恶心死人。
我没事会偶尔凑两句诗，就用铅笔和小本子记下来。打工的一些小事和感慨有时候也记一记。现在那小本子早不知丢哪里去了，我把上面在广东的写的打油诗记下来了，抄到了一个本子上。其中有一首，是《杂句》：十年藏了一支剑，一朝拿出利锋寒。杀鸡宰狗不染血，剃尔毛发若轻烟。
还有，远方黄牛一声吼，吼得天地欲泪流。平生只享水草味，不知辛苦不知愁。（《牛》）。
到最后一个星期吧，我们都不干了，当时快到八月份了，我们想着回去复习。我们是7月初去的，这时候到8月初了，家里打电话问在那里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怎么还不回去。
最后一周不干的时候，饭票也不给了，最后那两天，我们凑合着能吃到点东西就行，整天饿得不得了，每天穿着短裤打牌，乱喷，睡觉，保持体力。
有一天早上，我和老江出去找吃的，据说附近山上有野橘子，我们转了一圈，没找到，路边的香蕉太小，还不能吃，但是龙眼差不多有熟的了。那时候天刚蒙蒙亮，我们俩拿着一个小袋子在外边摘了一小袋龙眼，回来走到一个转角处，发现一家院子里枝子长到外面的大龙眼树熟得最好，老江个子高，跳得也高，就跳上去摘了十几个。
我们坐在路边吃了一些，剩下的就给青他们带回去了。
第二天，隔壁寝室的小孩也去摘了，听说却被当地的人报了警，还被逮住了，吓得不轻。
最后，那个中介公司的负责人终于来了，我们一同来的有三四十人呢，怎么办，得让我们回去呀！他说，回去可以，但要加200元车费，非要我们再干一个月，我们不干，还让我们按手印，同意扣这200元。我们几个一开始还犹豫，但我们一定得回去，快开学了，所以就一块按了。
到走的那一天，把我们的工资算了，一个小时3.4元，一天十个小时，34元，我们知道，这不止扣了一点点，可能一倍还要多，黑心老板，黑社会！
我拿了460多元，刚走出那个厂子，宏图电子有限公司，我还在宿舍里留过笔迹，就到了一个小街，我们下车买了饮料，吃的，香肠，面包之类的，我买了一大瓶果汁，一路都没喝完，回家还让老妈尝了尝。一共花了四、五十。
一路上又是一大串服务站，第二天傍晚，我记得窗外有隐隐的，近在身边的群山。
又是两天，我们经过广东，湖南，湖北，终于又回到了老家，走到邻县的时候，司机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是他们的一个小站点，我们终于快到家了，下来都活动活动，当时是08年8月8号，家里的电视机上正开始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
过了一会，我们走到了自己县的南关，离县城不远，那个负责人，和县里的那个中介公司的老板露面了，说我们辛苦了，我们叫着他，别走，给我们的另外200块钱，那人怕出事，很快地消失了。
就把我们放在了南关，我们埋怨，怎么把我们扔这了！
随着大伙，我们几个走到了县城中心，要分手了，同去的还有很多女生，其中有我们班的，打过招呼之后，分开了。我们在自己县里第一次见到了外国人。是个黑人，我们都大叫着，喊：Hello,Hi！显然他一开始很开心，后来，“受宠若惊”地走了。他手里拿着小旗，背上背着包。
我和老江他们也分别了，我一个人背着东西，走回了回家的公交车站。
坐上公交车，在下面我通知过了老妈到镇上去接我。一路无话，到了镇上，老妈果然在等我，我说，妈，这是400块钱，我报名的时候交了200元押金，走的时候带了200元，还给你。但是，你能不能替我给姥爷200元呀？老妈没有给。
那时候，奶奶已经去世了，我觉得我欠姥爷很多，想给他，但老妈没给，后来姥爷去世了，我再也没有机会给他了。
打工之前，姥爷听说我考完大学了，特意来我家给我送钱。我爸妈没要，说怎么能要他的钱！这是应届那一年，我真该走啊。
四、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第二天，振和我一起去学校报名了，10号，我们正式开学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两三天吧，人数不确定，只有一个文科复习班。开学第一天，我遇到了两个同学，还有另外几个，我们正坐在后面说话，忽然走进来一个人，是李语颜，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了，没想到还会有相逢的机会。
由于第一学期，我从吃不饱的状态中回来学习，所以感觉还不错。复习班的同学大部分都是以前认识的老同学，大多是高中的同学，而且还有一些初中时的同学，也有一些陌生的人。后来分成了两个班，我在第二个复习班。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我是进来复习文综考的最多的，但是到了第二学期，我就不行了，我的数学和英语仍然没有提高，我开始失落，开始忧虑，开始忧愁。离我一开始的目标相差太大了，我想考取一个免费的师范生，但照这种成绩是不可能的。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考不上怎么办，万一再考个三本呢？家里负担不起呀。压力太大了。
上半学期，学习之余，我偶尔还会看一眼李，只是看她坚毅的样子。偶尔相遇，不过简单地打一个招呼，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喜欢这样的人，喜欢她。但在学习生活中，没有发展任何关于感情的事情。我知道，未来未料。
在前后感情落差很大的状态里，我又一次参加了高考。这一段时间，主要是考试，也淡忘了其他的事情。
第一场语文，平平淡淡，第二场数学，我最后六道大题一道都未解出，前面60分的小题占了太多的时间，做到第二道大题的时候，时间已剩半小时。
考完数学，我心情极其之差，我知道，我考不好了。
接着是文综，和英语。
考完之后，第二天答案就出来了，我对过之后，心凉了半截，480到500分，我估好了，交给了老师。
回家后，又有几次去学校，报考本科和专科。
在家里，我和爸妈交谈的时候问爸爸，如果三本上不上？爸爸说上，怎么不上。
爸爸对大学很期望，知道我可以上大学了，心里很高兴。
干完地里的活，爸爸去打工了，我本来也想去。第二天，妈妈得到消息，外公病了。外公曾得过一次偏瘫，很多年了，又犯了。那时候我还小，治愈后恢复很好，走路和以前一样。母亲每天都去陪外公打针，过两三天，我也去了。舅舅和姨也在那。打了四十多天针，那时正值夏天，外公很灰心，总说自己不行了。当时日子过得都不好，后来外公停止了治疗。
当时我自己在家里，妈妈要去陪护，日子很清苦。我觉得我对不起外公。我本该长大挣钱了，但是现在还要继续走一个不知未来的路。
我一个人在家，备受贫寒和失败的落差，备受村里的嘲语和冷漠。在别人家也许是值得庆贺的事，而我却正好相反。我一个人烧火做饭，早上用小锅和柴禾炒点菜，上午不做饭，晚上再烧点汤。一个夏天，我没有买一件衣服，也没有买别的吃的，只买过一袋盐，因为我身上没有钱，我也不知家里有没有钱，也不愿向母亲要。有几次夜里下雨，房子有漏水的地方，我深夜未眠。早上，我自己摘菜，另外还要喂十几个鸡。每天在家里看电视。妈妈隔一天去一天，去的时候就不必说了，回来的一天，早上还要下地，也不做饭。那时候，我还不会这些。
整整一个暑假，我被心里和身体上的压力压的面目全非了。
有一次我穿着很干净，和母亲一块下地，从玉米地里走出来一个陌生人，很邋遢，是看小偷的，我以为他是小偷，目光很犀利。原来他认识老妈，他们交谈了一会，他说，你这个儿子不是一般人，不是平凡人，和别人不一样。一个陌生人，素未相识，有这样出人意料的评价，为数少有，真像几年前有老师看重与我的感觉。
我等来了通知书，之前打电话确认的时候，我不敢做决定，费了好大周折，终于给爸爸打通了电话，他说，同意，为什么不同意。于是我确认了信息。
我一直担心着学费，周围的人无此先例，各种声音众说纷纭，总之都是反对的，我家里也真的难以负担。但是，我不知为什么，还是去上了。
这一年夏天，和我同龄的二堂兄的二儿子结婚了，众人之下，我一无所有的难堪地站着，我的眼又近视了一点，看不清人脸，我不知怎么与神采熠熠的人来说我的忧虑和哀伤。当时父亲还不在家。
快开学了，父亲终于回来了，带回来了四五千块钱。一算，还差七八千，学费要一万。家里有两三千，父亲准备筹一点。但是和几个亲戚打电话都打不通。无奈，只好把去年三大爷借用的三千元钱要了回来。三大爷去年给我堂兄办婚事和盖房子钱不够，后来又出了一些事。
过几天，三大爷拿来两千，另外又送了一百。只有家里的几个比较近的亲戚给了一家一二百块钱。爸妈知道，以前的往来都没什么用。去舅舅家的时候，妗子和母亲吵了一架，当时很难堪。
父亲又卖了一些树，总算凑好了学费。同学老张和江猛还有大胖都和我联系着。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手机，父亲送我去上学了。张对我说，他的脚受伤了，他也上三本，他不买手机了。
火车上特别挤，到了学校，我不分方向，经一位大二的师兄介绍，才初步了解了我们学校。我交了学费，分了宿舍后，就和父亲在宿舍一起住了一夜，当时只有阿辉来了，但没在寝室住。第二天，宿舍的人都到齐了，我也认识了另外几位同学。
日子很快，我渐渐忘记了暑假的不快，但是每当吃饭的时候，我都在想外公吃了这样的饭没有？其实食堂的饭并不好。
第一学期很快过去了。到第二年春天，外公逝世了。我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我很不孝，自己对不起他。
在开学的时候，同来这个地方上学的同学还有两位，我们见面的时候，走了走，聊了聊天。在学校小山上的一个石桌旁，张文（另一位姓张的同学）给郑雨要一些同学的联系方式，我在一张纸上看到了李的Q号，立时像充了电一样。悄悄地把和一起写在纸上的Q号都记了下来。
当时上网的工具很简陋。在接下来的日子，偶尔会和以前的同学聊聊天，其中就有李语颜，而且聊的最多。我知道，我心里曾喜欢的人。
在大一大家都开玩笑，说谁谁谈恋爱了，说你和谁谁差不多，谁见了你之后怎么怎么样。
其实我知道，还不是时候，我只想把这种爱深深地藏在心里。
在没联系到李的日子，我并不是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感觉，但是我不知怎么才好，也不知什么是爱情。
有一次我们开联谊晚会，我和一个艺术系的女生在人海中抽在了一起，她叫雷雅，十分秀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有些像我的同桌，知道她姓什么，才知道他们不一家。雷亚是信阳人，只有一面之缘，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如果条件允许，我想我一定会试一试的。但我知道，太难实现了。
这时候，我是极其理智的，我决定不谈恋爱，多看一些书。
但在后来的发展中，我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我不知道，我从哪来的林的Q号，但是我并无非分之想。
大一下学期，我偶尔看到了一篇俞敏洪的日志，是一篇演讲词，讲述了他大学的往事，我看到，你爱一个人就应该说出来，即使她不喜欢你，但心里也一定会开心的，可能会在日记中写道，今天又有一个男生向我表白。
我十分激动，又由于当时那样聊着，我发了一条短信，向李表白了：“李语颜，我给你说一件事，你知道了不要不理我，我喜欢你，时不时地会想起你，算了，就当我没说，你不要回了……”
发完之后，我呆了，把手机丢下，拿着一本书去了图书馆，我没有勇气带着手机，也没有勇气去看她的回复。
过了一会，回来后，我发现一条短信，你不是忽悠我的吧？李。我没有再回复。我向阿辉说了，我说我喜欢一个女孩，对她说了。阿辉说，她说什么？我说，她说我不是忽悠她的吧！阿辉说，你给她说不是！
过了两天，我的心情起伏很大，晚上在图书馆，我登上了QQ，看她在线，随便发了些东西。等了一会，她有了回复，接下来聊了聊，感觉和以前差不多。我心里很开心。但是，后来我渐渐因为很小的一个细节都会开心或者失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恋爱了。我想收回说过的话，更想见到她，当面说清楚。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大一结束了。暑假我去了北京的工地上打工，和爸爸在一起，累得够呛，天天铲石子，铲沙子，或者干其他的活。
有一次钢筋工罢工了，我们干杂活的就什么都干，钢筋，水泥什么都干。
我干了四十多天，一天60块钱，和同村的几个人在一起，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彬。虽然累，但心里很踏实。
刚去的前几天，我受不了高强度的体力活。有一次铲了一夜石子，第二天歇班。到下午一块去逛街的时候，几个人一块买西瓜，我发现我的手握着刀，切不动西瓜了！
后来好了一些。但有一次打顶，我和彬铲沙子，一会功夫，上下身衣服全湿透了，汗像水洗一样，我快撑不了了，幸好爸爸下来帮了我一把，我回去换了换衣服，带了点水，然后接着干。
到最后几天，我们干钢筋工，天天在房顶扎钢筋。我拍了一些照片。那是北京的密云县，在太师屯镇。那里四面环山，不远处有一条河。累了的时候，我就和彬歇班一起去溜达。小镇上有一个公园，有几条街，虽然很平常，但什么设施都有。
工地就在镇上，旁边有一家小饭馆，有一家每天早上卖油条，也有熟食店等。在别人罢工的时候，或者下雨歇班的时候，我们四五个人一起去外面转着玩。那里景色真的很好，山很高，水很清，我和彬曾试图去爬附近的山，但走到转角处就回来了，太远了。不过看起来就在眼前，不远处还有一架白色的长桥，东西南北都有山环绕，一个小镇，异常安静，异常可爱。镇里的人素质很高，有一次我们去邮局寄钱，写了一张单子，服务员说用另外一种，那一种不要手续费的，你要打的这张卡是北京号。一个小小的举动，不仅仅省了2元手续费，更清新和温暖了人们的心。
还有一次，我和彬被老板派去县里拉架子，走到加油站加油送了两瓶水，临走时，服务员急忙赶上来对司机说，师傅，油箱没盖好！那种急切的样子，真的让人感动，让人敬佩。再加上镇上的人的言行举止，我感觉那里真是一个好地方，人们的素质是很好的。
有一天，一位从工地上干活的老汉从家里拿来了一兜桃子，给我两个，我只要了一个，他还夸我这小子厚道。
但是工地上的饭是很不好的，早上是水淹萝卜丁，有时候还有剩馍，剩汤。住的也是很不好的，随便用板子钉了个床，是那种大通铺，一下睡六七个，下面只垫个大纸被子。当然，也有整理的好好的，非常干净的，像在家一样。那样的日子，那样的生活，真是同甘共苦！
不过我们那自从我和彬去了，经常自己开小灶，买吃的，油条，肘子之类的，还有咸鸭蛋。每天中午，天太热，我们都要喝啤酒的，我一开始喝不惯，后来也喝着好喝了。一开始，我连铲石子的小推车都推不动，又白又弱，一看就不像干活的，大伙也都知道，我是一个正在上着大学的学生。有一次老板派给我一种最苦的活，其他的工人都说，别让他了，这不是糟践人吗，我干！我还和老板吵过一架，一天他让我们去拉砖，我和彬干不到他规定的数，自己不在行，让他给换个，他说不干就别吃饭！我一下火了，谁吃你的饭了，那是什么饭？给我的工钱，我要回去！他一言不发，怒目相对。
但总的来说那老板还是可以的，他有一个儿子，叫海洋，上高中，但不想高考，有一天，他问我，兄弟，累不累？我说，不累，还行！老板还有一个老表，叫梁子，他一直很照顾我，是一个小组长。我回来之后，他还问过爸爸，小明怎么样，他还来吗！爸爸说，他不来了！
我干了四十多天，每天60块，但每天花的有六七块。这段时间，我并没有停止对李的思念！偶尔闲的时候，很想和他联系，但是，真的是千山万水！我给她发过短信，那时候她的手机坏了，还急忙借别人的手机回复！我想象着，幻想着，甜蜜的相遇，甜蜜的爱情。
有一天，下午下班了，我坐在沙子堆上，听到防护网里有人放歌，是大张伟的《流着眼泪唱起歌》，歌词很简短，但是旋律很干脆，唱得很简洁，我问那人，原来是从云南来打工的，比我还小，在这干几个月了，还有一个同样大的他俩一路。这是谁的歌？他说，这个吗，不知道，好听的话等会传给你。我说，好！
最初的一个星期最不好过，后来就好多了，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活。
我们每天干十个小时，下午下班的时候天还不黑，几个人就会换了干净的衣服去溜达，在小镇上转一转！买一些水果，一些吃的，等等。还喝过那的扎啤。在那，我换了一部手机，四百块，功能比以前的好多了，看上去有六、七百，滑板的。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开学的时间了，老板给结了账，爸爸又拿了一些他的工资，让我带回来了，就是大二新学期的学费，家里还有一些生活费。
彬和我一块回来了，说再也不来了，干的什么活！我们坐车走到北京市，然后坐公交到了北京西站，在那吃了一碗凉皮，还在小摊上买了一个鸡腿，6块钱。彬说热，想凉快凉快。我说跟我一块玩去吧？火车时间还早，要到晚上呢，还有整整一下午时间。他说去哪？我说北京大学。他说不去。我说那好，我自己去吧！于是自己一个人背着包，他去候车室了，我鞋垫下还踩着几千块钱。我看到地图，从西站，坐一个公交车，一下就到北大了，不远，很近的，车票只有一块多吧！
我坐上公交车，听到了上面用中文和英文来报的站名，一站一站地，走过了国家图书馆，走过了中关村，我就在清华大学西门之前的一站下了车。在路边，我买了一个切好的成块的甜瓜，也是一块钱。我看着地图，好像离清华大学更近，于是不妨就先去清华大学看一看吧。但是走到门口，由于是下午了，里面人太多，已经禁止观看了，我在门外待了一会，门口等了很多人，但是进不去，我只好走了。我看着地图去找北京大学，先是从清华西门往西走了一会，北面是圆明园遗址，我在西侧门外的长廊下歇了一会。门口有一池荷花，开得正盛，游人来来往往，走来走去。我没有买票进去，逗留了一会，拍了一段视频，天还热，过一会就走了。返回清华西门，往南走去。走了不久，看到了北京大学的东门，中间有一条很静，很荫凉的路，我走上去问门卫，您好，我可以进去吗？他说，你问那一个。我走到门岗那，另一个门卫说，您好，可以的，您有身份证吗？那门卫的素质，可以看出是可以的，至少受过不错的教育，眉宇之间，有一种气质。他记录了我的身份证，就让我进去了。
进去之后，刚走不久，就看到了一座塔，没想到那就是举世闻名的博雅塔，我围着塔走了一圈，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看。
继续走，就看到了未名湖。从远处看，湖水很平静，四周垂柳依依，浓荫蔽地，进来旅游的人，和一些学生，都在一种青春的气质中渲染着。
我围湖走了半圈，看到了著名的刻着“未名湖”三个字的石碑，平常都是在书里看到的，没想到这种景象近在眼前了，远处的垂柳和博雅塔，也消失了以前想象中的那种神秘！只感觉北大好伟大，好朴素！见到校园里有很多很老的自行车，和很普通的三轮车。当然也有小轿车，但是校园里人们的衣着，真的是很简单，很普通，很平凡！
我在一旁看到了北大研究生院的建筑，是一座中国古典式的建筑，那里，可能就是学子们梦寐以求的向往的地方吧！
我在校园里见到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学生，也是北京某著名大学的，在北大考试，要及时买一本书用，但是没带钱，他向我借三十块钱，并把他的学生证和考试证让我看，我当时兜里的零钱只有三十多，我不知所以，不愿给，他说一定会寄还我的，见我迟疑了一会，就愤愤地走了，一边走一边说，什么素质！我迷惑了半天，难道这里的人们的素质已经高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我真的没钱，有是有，但那还不够我自己的路费，我真的还没能力做到那样有素质的事情。我疑惑地走了。
在路上，我见到了运动场上锻炼和打球的人，那些人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一样的人啊！
5点的时候，我开始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就等了一辆公交车，那时候7、8点天还不黑，火车是晚上的，我顺便坐到了国家图书馆，但是走到那的时候，已经闭馆了，有很多人在路边等公交，有的还在看着书。
回到北京西站，我找到了彬，等了一会然后一块上了火车，一路上，人们的素质明显在变换。开始的时候大多都在说普通话，走到郑州，已经第二天了，随即被清洁工以服务上车的名义骗走了二十块钱，上了车才知道，那不是车费，还要再买一次。走到家里的镇上，车站已完全变成了话音很重的调子，而且很粗鲁。当然，家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但却不乏此类的人。
五、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一）
回到家，把东西和学费拿了出来，母亲坐在椅子上，我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过了几天，开学了，我回到了学校。走在学校东门网吧的二街上，我发现自己心中的爱情已不在了，李有了一些变化，我们不再每天聊到很晚，也不再在网上有更加多的交流。
过一段时间，我知道我该放弃了，我找不到出路，看不到结果，那时候未来依旧是渺茫的，我们的路很艰难，还有三年大学才能毕业，一切都难以预料，而最重要的，是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带来了很多迷雾。
在上课的时候，我时时刻刻想着她，在操场的时候我也一直想念着她。一个人，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思念和苦想之中，无论如何，我也解不出现实与爱的方程式。在图书馆我看到了培根关于友情和爱情的论说集，也看到了一些诸如恩格斯，伏尔泰，普希金等名人年轻时的爱情故事，也想到了钱钟书，沈从文和胡适……但这些，更加让我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可能我奢望的太多了，一开始，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而已，但后来我真的渐渐失去了理智，我会因她的一言一语而或喜或悲，或起或伏，我苦苦冥想了一个学期，但是我找不到答案。我设想了很多方式和她联系，但自己又不敢太出格，条件也不允许出格，发了很多短信，写了很多评论和留言，看了无数次空间，但是在网上陷入了一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大二开学，我从一位同学那知道，另一位同学阿远和她考到了一个学校，我知道可能有几位同学对李都挺有好感的。后来，我真的憋不住了，说了出来，前几天，我真的很难受，比干很重的体力活还要累，是那种举棋不定，取舍徘徊的累，心累，晚上我对李说，我给你打个电话吧？没等她回，我就下线了。她接了电话，聊了一会，但我还是没有说清楚，也不知道都谈了什么，她问我有没有喝酒，我说没有，她说怎么不找郑雨谈谈，你们一个学校。我说好。
第二天，我约郑，她一直上课，到傍晚，下着雨，她出来了，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在大一的时候我对她说过我喜欢李，但她都忘了，也没有再多问。我回来想对李说，我们做朋友吧。但是打过去电话，是她室友接的，比较客气，说她上课去了。
几经周折，我平静了，知道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也和李说清了，我觉得终于可以和她做正常的普通朋友了。但我进入她空间的时候，她的歌变了，以前是周杰伦的《给我一首歌的时间》，《稻香》，《兰亭序》，《青花瓷》等一类的，现在变成了王力宏的《你不知道的事》，还记得我打电话之前，曾有过曾春年的《最幸福的人》。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我觉得我真是无药可救了！在我那一次跟她说清楚之后，背景音乐变成了《好聚好散》，我真的像水一样被搅动着，难以平静。泛起很多痛苦的沉渣。仍然记得初始时，她那张朴素的照片，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不明白。我以为那就是我心爱的人，而事实并非如此！
一个学期，在这种痛苦和单相思中度过，而且一下雨就很容易感冒，状态十分不好。
快期末了，我真的复习不下去，还记得我打电话之后的第二天约郑雨没约到给她打电话时的情景，我自己坐在教二的西楼梯口，小心地问她，我和你怎么办，是什么关系。她说你想听什么吧，我给你说一遍。我说，如果不行的话，我就不再多想了，她说好。
第二天，我从图书馆出来，走到操场，大声从电话里对她喊，憋死我了，她好像正走在路上，好像哭了，她说，你还装纯。我说没有，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压力呀？我说嗯！聊了一会，我感觉好多了，至少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但她说，你有什么话晚上对我说吧，我说好，于是就挂了。
回到宿舍，我把自己的心情给几个兄弟说了，这之前我从未说过，阿辉表示很支持。我打了几个电话，问最好的朋友怎么办，他们有的不知道李是谁，都快忘了，有的很感动，开导了我一番。到了下午，老张打来电话，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说我喜欢一个人，心里很难受，他说谁呀？我说李。我听到他哭了。他说，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应该对她说呀！我马上安慰他，聊了一会。
我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是大一，他曾在聊天的时候在网上问我，你和李怎么样，是爱吗？我又吃惊又惊“喜”地回避他，没想到，他真的也是喜欢她的。我一点也不埋怨他，他至少是和我同时喜欢她的，我知道，他也没说！
倒是C君，我在网上说出来之后，他连连给我打电话。后来我才知道，我去找李的时候，他和她聊了很久。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别人的事呢？可能这别人已经不是别人了吧。不知我的感觉对与否，但已不再重要，已经无所谓了。
和老张聊完之后，我没上自习，我问大胖，大胖说好事呀，和大卫说的一样，建议我去找她一次，见一见。我也想过快放假了，放假后可以找她。但是，我真的是思念太久了，我想，去见见她也没什么不可。在网上发表了说说，等了一夜，早上六点多，还借了阿辉几百块钱，我的不够了，匆匆地去赶直达他那所大学所在城市的第一辆火车。那天晚上，她不在宿舍，没有接到我打的电话。
在火车上，一路无话，一心只想着赶快到达，只想着马上见到她，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偶尔翻动手机，发现动态上有十几条回复，有好的，有不好的，我不再管这些，我也看到阿远一连发了几条说说，没想到那么多人激动。可能我真的错了！但我实在控制不住。
到下午四点多，终于到了她学校的那所城市，但我从未来过，当时手机功能还很少，也没有地图，我等了很久，于是找了一个三轮去她学校，当天没见到她。在学校周围住了一夜。第二天，我买了一些东西，一只大熊，一只储物罐，和一些花等等。但是等了一天，她竟然没有出来。
到了傍晚，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她终于出来了，还带了两个以前的同学和她的一个室友。其中一个同学接过我带的东西就走了。剩下另外一个同学，和她与她的室友，我们叫了一辆车，到了一个餐厅，在刚见的时候，她就借她室友之口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不是已经在电话里说清楚了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没想到却是结束了这一段未曾真正开始的爱情。餐桌上，我俩却无话，我只是看着她，期望着她的答案，她的一个清楚的解释。倒是她室友七七八八说了很多。我说怎么办。她说怎么补偿吧！另外一个同学说，现在结束就是一个补偿！
我一粒米也未吃下，但我仍然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出来之后，查到还有一班车可以回去，那位同学就把我送到了火车站，她和她室友回去了，没有单独和我相处！
我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的确和我想象的有一些落差，但确还不错！但她没有同意，拒绝了我！
我在网上澄清了，我不会再追她，从此一刀两断，一清二楚，再无瓜葛！
C君又来了电话，我没接，回道，没电了。在我住在李学校附近的那一夜，C就曾来过几次电话。
坐上火车，车上人很少，因为不是旺季，又是夜车！我与接走我带的东西的那位同学（女生）说：阿徐，把熊扔坑里！她回道，好了，我挺佩服你的勇气的！
在火车上，一路上我感觉自己像彻底崩盘了一样，自己输得一干二净！自己的感情透支了！放假之后，回到家，有发小问我去某市好玩吗，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都怪我，把自己的隐私发到了网上！引来了无尽的流言蜚语和有观看情绪的人，我的错！我为此也付出了代价！
坐了一夜火车，我回到了自己上大学所在的城市，在下了公交车之后，我把剩下的两袋方便面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我在网上偶尔看到了一位同学的签名，既然选择了，就这样走下去！不知道当时和我的事有没有关系，但我坚定了结束与李的这段感情！我隐隐地感觉到，有没有人喜欢我，林对我感觉怎么样，她为什么曾主动来联系我！但是，一切都是未解的！可能随着事情的发展，一切都会改变！
和李一块出来的就有阿远，我回来之后对他说，你追李吧，我会祝你们在一起的，我另有选择！但他劝我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我说好的。
接下来的期末考试，我考得一塌糊涂。数学完全抄的阿辉的，如果没有阿辉，数学和另外几门一定挂。英语没办法抄，结果挂了！那是我大学唯一挂的一次。后来还是阿辉帮我补的考，因为那时候我不在学校。专业课有一次只做了30分钟就交卷了！
寝室里，关系也处的不好，除了阿辉还不错，另外超和临都不好，超自高自大，无耻地自负，临贪图小利，自私好强。考完之后，超已经几天没和我说过话，之前我就烦他。在寒假放假的前一夜，我正心情不好，他得意的唱着小歌，临在一边得意的玩着手机。那一天我发了一个说说，说道，我不是周幽王，不会烽火戏诸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提起，我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有一天我也会关心你们的！
我走下床去，对超说，我教教你怎么做人吧？上去呼了他一巴掌，他没醒过神来，我又呼了一巴掌，临很快上来拦住了我，把他拉到了一边。过了一会，辉回来了，临说你终于回来了！并问我没事吧！我说没有。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了，但我一定没有失眠。
第二天，他们都走了，辉临走时还对我说别忘了把门锁好，我说，嗯！那时我还没起来。我和另外一位同学买的晚上的票，白天的卖完了，好几个代售点都人满为患。排了几个小时才买到两张。当时冷风呼呼地，我感冒一直时好时坏，经过风吹好像更加重了。但滴水也不起作用，不知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没找对医生！
一切都好像以前一样，临走后还打电话，说让我帮他把被子卷起来，他忘了。
我觉得对超做得有些过分，于是发短信对他道歉，他说好的，别多想了！
又坐了一夜火车，我快吃不消了，前几天，我已明显食量下降，没胃口，也可能食堂的饭太差了！
在火车上，我又发了一条说说，说道：我和以前是朋友的所有朋友都是朋友了，在和任何人进行任何交流的时候，都不要有任何的闲言碎语，否则，一则不理，二则不理，三则不理，四则不理，……n则呼死若干人概不负责！
我从未萌生过辍学的念头，但这次真的想不上了，但自己仍然留在城市周围。我想到比尔·盖茨，想到过乔布斯，我读过关于乔布斯的传记，我真的想像他一样，结束正常的学业，而全力以赴以学习自己感兴趣东西！但，现在这种社会，没拿到学位，没资格去应聘职位，现实真的不允许这种做法。但是，我真的产生了这种想法！我至少还可以写作，我为什么不能像韩寒那样生存呢？我为什不能像他那样赢得自己的生活呢！我可以写诗！我写的诗可以的，我自信，我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作家。但是，没有人相信！在你没有成功的时候，没有人会相信你！如果有，那只能是知己！像管仲与鲍叔牙那样的知己！但是，世间少有，一生难遇！
回到所在的城市，天还未明，走到家里，正是天冷的时候，没有车回家，也不忍心打电话让家人来接！折腾了一天，下午，随着那位一块回家的同学家的送货的车回到了家！
一进门，我感觉终于到家了。在那位同学家的时候，爸爸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怎么还没到家，当时家里为了让我上学，连个好点的车子都没买！几经周折，我终于到家了！我承认，我当时经验太少了，太幼稚了！
有同村的伙伴来找我，但我已无力和他们应酬，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没睡觉了，那时正是隆冬，我已支撑到了极限。伙伴见我没反应，很失望地都走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的来找我！可能是有的人加了我的QQ吧！
我感觉，坏了，连家人也都知道了。其实家人并不知道，他们只是猜想！但是这种阴错阳差，环境的变化，令我没有缓过来神，我感觉蒙了！
第二天，振和另外几位老同学也来找我玩了，我们聊了一会儿！
但到晚上，我睡不着了，其实我极其思念着家乡，思念着童年时的玩伴，思念着每一个曾对我好的人，我无休止地，一股脑地向父亲诉说我上大学以来遭受的白眼，心里的苦！到夜里，我突然很害怕，睡不着！于是跑着去一个同伴家睡！在那位同伴家，我一夜未眠，一夜时间，一晃而过，过去的事情一一在我的眼前闪现！早上，父亲来他家叫我，我说，给我买一箱营养快线，把饭做合口点！
当时我身无分文，只有十几块钱，回来的时候，还给家里买了板栗，在包里，都没来得及拿出来！爸见我说话态度蛮横，生气了，和我吵了起来！他说，你现在把女朋友领回家来，你的学费，加上她的，怎么办？我压抑到了极点，这样的问题我早就想过，不止一次的在我的脑海里盘旋，这能是一个问题吗，你若真的为我操心，一定能够解决的，但是你真的为我考虑过吗？你真的为我想过吗？我气愤地回了家！但是一碗热汤，极度疲惫的我，怎么也喝不下去。爸看不下去我说的话，和我吵了起来！我一气之下扔了饭碗，说了一些话，说自己在外面单枪匹马，过五关斩六将，孤立无援，你这种性格都是大大伯把你护的了，你若是家里的独苗就知道了！我问他，你为什么相信人家不相信我，我是不是你儿子！他说，不是，你给我滚！
我一气之下，踏碎了几年前母亲用木板钉的排闼门上的木板，走了！
我其实想去找县里的亲戚和大大伯，想向他们借学费，不再靠这个家！我一定会回报他们的。如果他们不借，我则也认清了他们，从此互不相欠，自己去闯荡！
我刚走出去不久，就有人来追我，但我不回去，后来，爸也来追了！
我走到了野地里，迷了路！我两天没吃饭了，找了两个人家来要饭，他们都给了一个馒头。
在第二家给我拿来吃的时候，被同村的小亚看见了，他结婚早，岳父家就在那村，他来走亲戚。我说没事，你走吧！
在路上，我知道家人一定在搭车的路口等我，我不能去，我要到第二天再去！
在地里走着的时候，我渐渐地想起了那句好像对我有启示意义的话，那是林的签名。只有林曾联系过我。是她真的喜欢我吗？我不知道。但我心里好想去找她！去找她暂躲一阵，但没想她会不会收留我！可惜，我当时没拿手机，忘家里了！可能，这也是一种缘分。
后来阿振来看我，说了一句，你也是为别人考虑？我说是。知己莫若挚友啊！
六、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二）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到家就不停的说，对父亲、对母亲说我的想法，说我的经历，而那时自己的雄心完全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条件。
在晚上，我对父亲说毛泽东的诗词，“男儿立志出乡关”等等。那时候我确实想得太远了。
我从家里争吵，出来之后，没能走到县里去，小亚见我向别人要了一个馒头，不放心，我让他走后，他又跟了上来。我实在太累了，也太久没有好好吃一口热饭，睡一场香觉了。我坐在路边一条木头上，他就在一边劝我，说家里在找我，回去吧？我说不回，对着他，我控制不了情绪了，他小时候母亲离家出走，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我痛哭了起来，说：“亚，我和你一样，也没有家了，我被赶了出来，我再也没有家了！”
他不知所措，往家里打了电话，我哭了好大一阵，看到爸带着几个人来了，有姨夫，有阿东，阿南，我愤怒至极，一个踹了一脚，因为外公病逝我感觉姨夫也没尽到心，但我没有向父亲发火，我不想再理他了，我所做的一切也可以说都是为了他，而他彻底伤到了我的心，把我赶走了，不问我的死活！
小南狠狠地还了一脚，我对小亚说，你再从家里叫过来一个跺我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说不定哪一脚就跺死我了！所有人都住了手，爸劝我回去，我想到了小时候对我好，看中我的老人，一个是奶奶，一个是贾爷，现在贾爷在县里，我说去找贾爷，我想见见他，我一再要求，父亲只好同意。在路上我对父亲说，我会还你的，只要我活着，我加倍还你钱！在我心里，除了他说的钱，我记不起以往的任何情意！一时被愤怒极其之蒙蔽！
到了贾爷家，我平静了，但是他不在，出差去了，但是他的儿子高叔在，他给我打了几个鸡蛋，开导了一下我和我父亲，说还有一个地方一个亲戚可能是，和我情况一样，也是谈恋爱出了点问题，受了点刺激。他给父亲开了几样帮助睡眠的药，并说别让母亲那么多话，好好调理，没事的。
父亲拿了药，带的钱不够了，还是姨夫垫上的。
回到家，我已疲惫至极，喝了药，就睡了一会儿。我心里想着，可没事了，好好休息，好好调养一个假期吧！
但是，好景不长，忽然村里有很多人来看热闹，有的穿得极其新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挣了钱。我已不想再记起那些人对我的不好，我希望自己原谅那些，也是原谅了自己。但是我的安静被打扰了，有一些亲友来家里陪我，我又不好不陪，以至于很累。
有一个堂兄，来和我谈心，当我说到我一点没病的时候，他马上走了，说让老弟歇着吧，他大概知道我真的只是很累。那天阿振也来陪我，有别人来的时候他就停下，别人走了，他就开导我。但是我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一直想以前发生的事，也可能太久没有见到家里的人，说个没完。
说了半夜，我看见阿振拿着手机哭了，只是一直劝我睡觉。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三大伯和贾爷期间都来见过我了，他们对父亲说，赶快送去医院好好看看。他们都是医生。
早上我正吃着饭，准备晚上再睡一觉就好了，来了一辆车，说让我去检查检查，我知道一检查肯定回不来，但我感觉自己只是感冒，重了好几回，并无大碍，还记得第一次高考的时候也和这次一样，感冒好长时间，曾在家里打三瓶吊针，但一点不见好转，而去考试的前一天，在一个胖医生（女）那一吊针打好了，没有影响考试。我说我只是感冒，但没人信，我说如果去的话只去上次看感冒那。家人说好。当时还有几个人跟着我。
走了不知多久，到了一个医院，我一看不是那，心里不知所措了，过了一会，家人叫来了一个大夫，我一见白大褂，心里十分不快，怒怒地看了一眼，不知是怎么上的楼了，我一开始无论如何不下车，但是家人不走，其实我心里想一检查会花很多钱，我知道家里没钱。
上了楼，在阴暗、阴森的楼梯口，空间极其小，一大帮人围着我，我受惊至极，像心理学中猫见了狗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反击，我一脚跺到了一个大夫，一群人立马按倒了我，家人在一边不知所措，我喊着，哥，救我，他们一针会打死我的！我想起高中时的老孟，体育老师，出车祸后猝死，想到了一个同学，由于救护车来的太晚，在医院中去世！我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我真的害怕。
几个医生把我抬到一个重病房，一个女护士长按着我的头，不让我说话，我就这样从外面的世界跳进了一个看似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但我庆幸，愈走愈远，愈接近世界的光明，我会走出来的！从身体到心理，从曾经自己的一切！
大夫七手八脚的把我捆了起来，我对那护士长说，你松手，你拿开枕头，我保证不说话！但是她决不动一动，反而按得更紧，冷冷地称呼我为病人。
我想这下完了，我怎么出去，我开始讲很多话，讲了很久，见到爸爸来了，我说快放我走，快，他说，大夫给你治病呢，孩子！我说，哪有这样治病的？
过了一会，大夫见我不动了，就把我放开了，但不放我出去，我见里面的人面貌极其之差，我一刻也呆不下去。
我向父亲要电话，说我要给大堂兄打电话，让他来叫我出去！
医生听到了，又突然把我绑了起来，这次怎么也没放开，当时烧饼就在旁边，但我够不到，大夫告诉其它人不能让我吃东西。我自己愤怒地挪着床自己够到了吃的，极其用力地吃了几口。
刚绑我的时候，大夫搜了搜我身上有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但是没有。第二次绑我的时候，我说叫你们院长来，一个大夫惊异地问，这绳子就是院长发的，你知道不？我怎么会知道呢！
饿了一夜，我彻底没气力了，早上，我一醒，有一位大夫抽了血去检查。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了，可能他们给我打了镇静剂，只感觉我真的不行了，他们会把我怎么样，接下来会到哪里去，我有一种濒死的感觉，觉得自己的舌尖都干到了根子上。后来才知道，那天父亲往我嘴里灌了一夜营养快线，是大夫让他灌的。我不知道父亲当时的心情，我想他一定很伤心，在那儿，这样的情景会比《当幸福来敲门》中父亲带儿子睡厕所里的感觉更好吗？
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苦难。到早上，我又没吃饭，和几个刚来的人一起去检查。有一个叫张宝涛的人，我见他忠厚，就挨着他，他说，好，你小，照顾你点。检查快结束的时候，一位护士对陪我们检查的大夫徐主任说，今天你怎么亲自来了！徐大夫说，快过年了，就这几个人，好好检查检查！我对徐大夫说，只有在第一项检查中有绳子在我胸前挡着。他十分吃惊，问，你还知道几点吗？我说我又没有表怎么知道。
我被几个人提前叫了出来，在回病房的路上，我实在撑不住了，又想外面的人看到我，给他们跪了下来，希望能有人看到。一个已来了一段时间的病人，有十六、七岁说，照顾你呢知不知道？有人踢了我一下，一位大夫说，别打他，快起来，起来没事了。
回到病房，没过多久就吃饭了，食堂里气氛极其压抑，饭也不好，我只喝了一碗汤，喝了之后又要了一点，没有吃馍，我给爸爸吃了。
大夫见我把剩下的一个馍带回去给父亲，眼里都好像含着泪水。我不知道那一瞬间到底是什么。
住了两天，我被转到了一般病房。但是自从第二天早上，我每天要吃很多药，吃了几顿之后，我彻底不清醒了！自己到底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医院。我常常跑到洗手间去洗脸，强烈要求爸买一面镜子让自己照照，看看自己！
我在爸爸的手机里找到了大哥的手机号，打了过去，大哥听到了，我终于联系到了他，听他在电话里说，好，小明，我去看你！
过了一两天吧，大哥和家里的一些亲戚一块来了，有大哥，大嫂，二哥，三大爷，还有大堂侄，是大哥的长子，比我大两岁。
我一见大哥，抱着他就哭，说道，哥，我终于等到你来了，我几天不吃不喝终于等到你了！
我当时心里还想着没有办完的事，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明就里，只有大堂兄面带笑容的看着我。其他的病人有一些哭了起来，有一个刻章的，在一边哭他的奶奶，后来一个和我大小差不多的病人说，兄弟用一用你的东西，你的病能治好，他的治不好了。大堂兄坐了一会，我由于吃了药，小便增多，一会要去一次厕所，大堂兄说让琦（堂侄）去扶你，我说不了，他一会还走，让爸爸扶吧，亲戚坐了一会儿，具体的细节我已不能记得太清。临走时，父亲把礼物放到床上，我还说，放下边，嫂子笑了笑，从紧张的气氛中缓了过来。我不知道回去之后家人们都知道了什么。
过了没多久，大大伯的小儿子，四堂兄，带着一家人也来了。之后大哥又来了一次，其他的亲戚也偶有来的，都是家里的至亲。本来是很小的事，没想到却会变成这样。我甚至听说还要让我辍学，真是不可思议。
在医院里，有一个小伙和我差不多大，他因上网进货而入迷，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我聊到我的事，他说那是你的不对，你事先应该给人家说呀！我说，嗯。没事的时候，他妈妈会拉着我让我去给他聊天，给他玩，因为他不喜欢多说话。他给我说，旁边的另一个小伙子住的时间最长，5、6个月了，因为他是因为上访来这里的，由村里的大队给他出医疗费。他认定找到曾认识的一个官员一定可以成功。
在病房里，有像在检查时护着我的张宝涛那样的人，也有冷面笑对的一些人，只会看笑话，有一个温州人，他的弟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而他没有钱，人很瘦小，我只跟他谈过一次话，知道他是温州的。还有很多形形色色，病情不同的人。一个画画的小伙子，是天津一个美术学院的，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没过多久，他出院了。还有一个叫子阳的，他爸爸经常和我爸爸一块出去吃饭，一块聊天。有一次大夫把我放出去，允许我去理发，回来的路上，男护士长碰见说（对爸爸），这不和正常的时候一样！
那个叫子阳的他爸爸说，为了给他治病，他自己丢了一个很好的工作，但他爸爸很聪明，也很开朗。但是我和子阳和不来，有一次差一点动手，被他爸爸拦住了，他整天拿个低音炮在那大声放歌。
过了几天，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也来了，第一天，他被针打得缩成一团，过了不久，他生龙活虎，恢复如初。
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看上去很有老大派头，医生都让他联系病人。有一次食堂改善伙食，蒸面条，我不吃，让爸爸吃，爸爸不吃，他说吃吧叔！看得出来他在外面应该很能挡事，但是整天对着窗台叹息，吸烟。
在一般病房里，和我睡旁边的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长的很清秀，眼睛很机灵，他天天去其他床铺混，爸爸把我的床和他的合在一起才能一块睡下，他说好。我们有吃的东西的时候也会给他。
有一次张宝涛借爸爸的手机，一看是他，很快就答应了，它穿着一条蓝色的帆布裤子，上衣是一个旧皮袄。他打通了电话叫他妻子来一趟，和她商量接他出院。
他妻子来了，是一个农村的中年妇女，脸庞被风雨打磨得已经很粗糙，但看得出来他们一心一意在一起生活。他们都很老实，可能正是因为老实，才来到了这里！我一直在想，我们全都是有了病才来这里的吗，我们真的有病吗？
他说过，在外面给人家批墙，手上都是裂的口子，头发有一点黄，面庞有点瘦。但他人很好，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可能是有些抑郁吧，但还能正常干活，正常生活。
有一个老头，五十来岁，有一次吃饭，他带了一只烧鸡，见我没什么吃，就让我，我当时吃了几天药，神智渐渐模糊，不太清醒。他见我不吃，生气地走了。
在那里很多都是平常的老百姓，大多生活都不好。其余就是青少年比较多。其次就是家庭不错，但有一些矛盾的。
我在那大约住了二十天，去的晚，大年三十也没能回来。
本来说可以回家过年的，但主治大夫说时间太短，再看看吧。有一种治疗，好像要做6次，一个疗程。我心想，至少得做到6次才能让我走啊。果然，一个疗程之后，我出院了。
还记得那个年，和一些人在食堂看春晚，没看多久，我就不看了。医院里，大夫过年也没有放假。
在走的那一天，我换好鞋和衣服在走道里等着，大哥找同事一块开着车来了。
走到街上，我们吃了一碗烩面。有一盘羊肉，大哥夹给我，让我吃。
回到家，家里有很多人在玩，他们可能在等我。看一看。我到家，玩一会，就去睡觉了。大哥没在家待多久，回去了。
快开学的时候，家里不让我走，爸爸去学校请了假，顺便去办一下在学校交的医疗。
我又在家里住了大约一个月，每天要吃药，我不吃，但还是吃了。我觉得自己以前是有一些不对，但不认为有那么严重。知情的朋友也都了解，其实没什么。在这种妥协中，我慢慢地还是每次吃药了。开学之后，到了要采集学生信息的时候，我一再要求要走，终于走了，不过爸爸陪着去送我。走之前，又去复查了一次，没什么事。
回到学校，我还了阿辉的三百块钱，一切除了我要吃药又照常如初，世界没有变，我知道，变了的只是我而已。而这一次，我是变得很差，很不好。
在学校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但是我的皮肤在家的时候开始变黑了，过了两三个月，虽不黑了，我渐渐却吃胖了，是药的副作用。当时的我已经不复在大一之前清瘦俊然的面貌。随着时间过去，我渐渐恢复如常了。
后来我们一起去湖边野炊了一次，全班都去了，那时我已恢复得差不多，除了精神没以前饱满，但基本如常了。
在班里我也有了真正的朋友，教授和小姚，还有博，我们都叫他博士，我们关系很好，还有一些同系其他班的，因为宿舍住得近。大二下学期到大三上学期前半期之间，我睡过去了一大半，除了一些平常的生活和活动，我基本减少了所有其他的事。
到了大三，开学之后我们搬了宿舍，和以前的两个室友分开了，但辉依然和我分在同一个宿舍。室友变成了6人间，人多了，也热闹了，我自己也渐渐变好了，药也渐渐减少，此后也不再经常感冒不好。可能我真的是心因性疾病，一方面是相思，一方面是生活。
我在大学看到了很多书，当然这只是和我自己的以前相比。有一些有关思想和哲学的，也有一些诗词和历史史籍的，其他的五花八门，我经常去逛书店，学校周围和市区的书店，我知道的都去过，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看到唐代马周的故事的时候，也不再因他怀才不遇而难过。
时间很快，一年之后，我的药减少了一半，一天晚上吃一顿，保证睡眠。
在到新宿舍之后，我和同学之间的活动也渐渐增多了，大家也都熟悉了，亲如兄弟。
这其中，不能不说寝室“老大”级的人物，照，他总是以宽阔的胸怀统领着我们宿舍。在其中，我也因自己的爱好和特长而得到尊重和赞许，总之，大家过得很愉快。
时间就这样平稳地度过了大学另一半的时光，有许多快乐的回忆，但这回忆中，只有兄弟，几乎无半点儿女情长，我也不再想那么多。
后来毕业后，我几经周折找到了一个工作，没有去闯荡，但是我心里一定要去有一番作为，实现自己生活和人生的价值。我没有忘记《史记》上写管仲的那句话，“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
而对于世俗的诘难，我也想起了另一句话，是一句唐诗：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在这中间，我只是淡淡地过着生活，慢慢地恢复着选择爱与被爱的权利。我一直感谢徐主任，他并未把我当成不同的人看，他开导我要顺其自然，其实是自己太认真了！
七、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后来，我知道自己和林玉新也是很难再在一起了，我感觉她可能了解我，但这却可能只是一种巧妙的错觉。
时间很快过去了，我没有再和李有任何往来，谈一次恋爱，连最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了。就像一张布被涂上了颜料，需要时间去慢慢漂白，我们没有真正在一起过，所以我对她的记忆还是很浅的。
我如释重负，缺少的只是她的解释，我没有辜负我的诺言，也没有负了她。没想到她那么处理这件事，我之前有一次问她的时候对她说过，以后不要再玩这个。我不知道，感情为什么却要被玩弄！
见到她的时候，她拒绝的理由之一就是要考研，还说要考博。我考虑过要不要考研，但我绝不和她一块考研，也绝不以考研来当做爱情的条件。这种徘徊不定与暧昧已使我身心俱惫，比铲石子都累，再加上一个荒谬的前途……我不想那样！除非她接受做我的女朋友，我已决不再会面对渺茫的未来而幻想天台般的爱情！我放弃了！还记得从北京回来，我在学校已试着放弃，一天晚上，我独自在楼梯角伤心流泪，想到周围的现实，我痛哭流涕，仿佛有一种被生活欺骗的感觉，我并没有怨她，只怨伤心的现实！但我对她仍有一丝幻想，觉得她会理解我，也希望得到她的理解，但事实并非这样。
她当面拒绝我的时候，我开始怨她，我并不怨她拒绝我，只怨她为什么拒绝的那么晚！为什么不清不楚的那么长时间，为什么给我一个美好的设想！我有一个美丽的梦，而那个梦里最重要的就是她！但是现在，我依旧有一个梦，但那梦里，再也与她无关。再见，朋友，暂且先称呼一声朋友吧，其实，我们连朋友也已不再是。永远都不再是。
有时候你的想念并不是事情本来的模样，就像你见到的图画经过了梦的修饰一样。只希望我与林的想象不要再出错，但这，只是一种希望！
日子渐渐到了大三，我渐渐觉得自己开始想起林，她代替了以前的任何思念，我曾写过一首词：
《浣溪沙》
经岁离别去无声，深秋浓夜侵月明。山水迢迢隔千层。
心中牵念犹未已，往事如花尽凋零。如何又起相思情。
这种思念淡淡地，又恢复如我最初喜欢的感觉。
又过了一年，大四了，临近了毕业。在三月份，我知道林考研了，在我和同学去郑州做其他考试的时候，在旅馆里，我在网上看到林通过了复试，考上了研究生。我也考了，但不出所料，没能考上。顿时，我原本感觉更近的人，也一下子变得更远了！
那次去郑州考试也是重在参与，打酱油，和考研一样。后来4、5月份，从同学那里听到一个地方的招教考试，我随着同学一块去了。
一个考场，我们专业来应聘的有40多人，我们一个学校的两个班就有十几个来了。
最后考上了五个，有一个没来复试，我也差一点没来，最后还是来了，他们招10个人，我考了第4名，听当地的同学说，她们那还是很公正的，前几名不会被刷下来。果然，我幸运地通过了复试。我第一次考招教，幸运地考上了。高中艰苦的学习总算没有白费。
毕业近在眼前，阿辉考上了研究生。其他几位同学，我们关系很好，各自的去向大致有这样几种，上研，考上招教，去私立学校，打工去公司。有两位同学已闪电般地结婚，可惜我们没有去参加婚礼，只是轻轻地送上了祝福。
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我已经走进了社会，接触到了现实的社会。突然觉得，我已不再像大学里时那样单纯。结婚正像网上说的一句话，好像一群同龄人参加考试，大家都在做题的时候还没事，但是一旦有人提前交卷，自己也做不下去了。
我不禁又想起自己思念的人。但这种思念，我打算永远埋在心里，再也不说出来，再也不说给任何人听。就让这一种淡淡的思念默默地埋藏在心里！无关风月，淡若轻尘，不觉而来，随风而去，无牵无挂，永如当初！我知道，我难以跨越现实的鸿沟，除非我……我知道，我不会再那么幸运。且让自己默默的在那条小路上彳亍独行吧！
有位朋友对我说，要热爱生活，更要相信爱情。是的，但爱情并不一定是你，是某一个人而已，只是心里最思念的感觉，而那若真的是你，众里寻她，蓦然回首，将是人生中多么惬意的一件事。而我，注定只是要吟诵李白的那首诗，给远处的你听：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记得有这样一句话，生命是单程路，不论你怎样转变抹用，都不会回头，你一旦明白和接受这一点，人生就简单得多了。值得自己反思。
是的，但单程路中也有遗憾的事，而最痛心的，莫过于在最美的年华里，错过你！
考上招教之后，开了一个会，我被分到了一个乡，在那里我又遇到了新的朋友和同事，生活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现在我一年有两个假期，遇见着生命中不断出现的人，但我知道，身边的这些人，都不能相伴终生，但是，我们是同事，是朋友，正如曾经碰到的人。
还记得我最初的梦想，但却早已忘了曾经爱过的人，不知道生命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且行且探索吧。我从朋友那了解到可以在网上应聘，但是我依旧希望自己的写作才能被发现，希望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可以养活自己。我一边教学，一边写作。我也希望自己留在大学里，留在城市里，但是那里没有我可容身的地方。我一方面希望过那样的生活，一方面又为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创作环境而惋惜。可能我的创作很一般，但那是我最初的梦想。还记得我开篇说的吗，初中一年级，我的老师给了我一个梦想，就是这个梦想，让我坚持了这么多年。
我没有高薪的职业，但我不遭人白眼，无形役之苦。只希望我能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一边继续创作。十年，我学的东西让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虽然这份工作仅仅只能养活我自己，我依旧没有摆脱现实的束缚，没能像我想象的那样去游历，去学习，但是我终于不再向家里要钱。
而对于林玉新，我只能任它错过，而无能为力。我真的希望能够和她在一起，她那样的人若不再有相反的变化，真的是我想在一起的人。但是，现实啊，残酷的现实，不仅有千山万水，更有千万般的无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明明站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明明站在你身边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自己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要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抵挡不了这股思念却要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对心爱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泰戈尔，《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也许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距离，她教我感到泰戈尔的伟大，教我读懂此前读不懂的人生，和诗歌！如果有一天海底的鱼儿可以和天上的飞鸟在一起，我可能相信人间的爱情真的存在而并非虚拟。我期望着出现这样一个人，但是至今尚未有。如果出现，我决不会再错过时机，用自己的一切和她在一起。
我相信，我自己可以闯出一片天地，而那个天地里，却不知道和谁在一起。我相信，我会柳暗花明，春暖花开的，只希望那个时候，不要忘了现在的自己。一生不变的，唯有永远向前的脚步和勇气。还记得与命运抗衡的所有同学，他们都曾付出了常人不愿付出的努力。而我，又岂能退缩，岂能放弃。
可能人的一生并没有真正的成功，每个人都在不停的进步，不停的努力，但是，这个大千世界，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些各自的不如意。如果可以养活自己，可以从思想到人格上基本独立，那便应该是幸福的，而自己就应该感觉到幸福！
人生总是千姿百态，人生总是世事无常，人生总是千层万别，而自己如何在这里面安身立命，如何在这里面实现自己的价值，实现自己的愿望，真的需要不同寻常的努力。人生又有谁不苦，人生又有谁不感觉到快乐，只希望我们的社会更健全，更公平，更稳定，更发达。启蒙思想家提出自由，平等，民主，三大口号，但是还应该加上一个“共富”，如果财富过度不平等，又如何真正实现自由、平等、与民主！想一想，我们错过的仅仅是亲情、友情、与爱情吗，还是我们不太成熟的自己？我们错过的，是财富和理想不能够适时地匹配在一起！
当然，患难之情更为可贵，而又何尝不是建立在前进的路上。没有任何一个时代可以无条件地实现任何一个人的价值，而自己的理想只有自己去实现。
工作半年了，我觉得自己越过了曾经上学的任何一个时段。一番探索，我又回到了曾经出发的地点。但是，我不后悔，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朋友，有很多推心置腹的人。如果我不出去，又怎会遇到。依然记得我们宿舍的每一个开心的瞬间，一起去爬山，一起去春游，一起去吃自助餐，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逛街，一起在寝室喝啤酒，一起上网，一起打牌，……一起拍微电影，来记述我们大学四年的青春。
未来还很远，我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但我不能够停下。
快暑假了，我将何去何从，在人生的航程里，还能不能遇到你？你若知道，就让它永远沉浸在风里，每一阵风过，那叮当清脆的声音，就是我对你轻轻的思念和回忆！
谨以这本书，献给爱我和我曾爱的人，愿你们平安、开心与快乐，愿最美的你们和曾经最美的自己，永远在一起。若有时光隧道的话，便一定可以证实我们曾经相遇过。哪天相见，不要说出我笔下道出的秘密。希望一个有缘人，看到它，并深深体会，抿而一笑，不要问他，问我，再问你。就让曾经最美好的岁月，永远被时光雕刻成记忆，在心里，永远怀念，永远珍惜，却永远不要再重复。就让人生这场单程路更加美丽，更加精彩地走下去，再去遇到不同的风景，不同的人，和不同的自己。而你，也在记忆中定格，不再改变，也不要让任何人再触及。
我有一个梦想，希望它早日实现，而那梦里，我希望等待的人不会改变日期。我仍然记得那句话，我还是我，而你还是你吗，我们还是曾经的我们吗！但愿在某个地方有一个我爱、爱我，并相互懂得的人，如果相遇，我便不再放过！心的年轻才是真的年轻，我虽然在青涩的岁月里错过你，但不后悔，想一想，又何必苦苦思念一个不爱你的人。相信那位朋友的话，热爱生活，相信爱情！是的，我该放一放我热烈写诗的愿望，去实现这些，甚至放弃它，如果没有生活，没有现实，没有爱情，又怎么会有在此之外的诗歌呢？
十二年了，我已不再是年少的我，但我的心，从未改变！
2014年4月30日
（3、1至4、30完稿）
沈丘
八、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本来这一段时光该写作“热泪盈眶的时刻”或者“父亲”的，但是，我真的震撼了，这惊天的骗局，这人世的悲哀！祖母，你那么疼我，为什么不用您的睿智把时间陪我到今天！祖外婆，您在棺材上吃饭时，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多看我一眼了呢？我亲眼看见您被黄土埋掉；在所有的亲人中，我只屡屡地梦见过祖外婆，奶奶，还有一次是爷爷，我只梦见他一次，竟是他逝世前后的日子！我真的“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今年正月，外婆去世了，去世得很快，我意想不到！后来，我一直想找老同学，其中有柳河镇的李景粼，但是太杳杳无期，她只表示过爸爸很疼我，军训时她曾见我格外的接军官送来的烟，我以为那就挺好！没想到我在高一和李景粼一个班，后来找她也找不到。最后一段时间，我坐在最后排窗口，曾见过一次李蓓蓓和陆雨薇打过一次招呼，我只是冒着胆子，问一问，没想到李蓓蓓帮我找到了陆的联系方式，和多年一样，她仍然是最先叫了我的名字，从对面蹦过来两个字，“小明”，我们聊得很惬意，后来还勉强见了一面，她问我结婚没有，我说没有，但她已经订亲了，现在定不定亲和以前不不一样，只是流于一种形式，有的也不好说。我们联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从范营乡考到了那本县的二高高中教地理。
我不知道，家人为什么突然在我未考上，面试前来看我，我差一点考不上，当时，联系着家里，联系着陆，联系着一些同学，面试完，我最后一名，有惊无险，我被录取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后来陆却不联系我了，我一直很难过，开学时写过一篇“鸟巢的天空”关于她。
经过暑假，没有太多事，十一回家，我帮忙收玉米，收出了一个惊天大案！我竟是三大爷家的小孩过继给“老四”爸妈的，我不知道，我震撼了。十一和中秋离得不远，既然回来了，母亲说，人家都来，你也去看看你大爷去吧！去完西头（二大爷家），然后就去县里大大爷家，我想我都考上高中老师了，不会再看不起我了吧！这几年隔岸观火，见死不救，我都原谅了，他都七十多了，以前似乎也很不错。当初上三本，我只是简单地考虑工作了之后很快就会把多花的钱挣回来，却没想到世上的人情如此的险恶，远远超出了年少的我的理解范围。
正当我关心大大爷身体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了我的变化；我去大堂兄家了，但没开门，我等了很久，大嫂来了，她一向对我很好，却说我娶媳妇还怪挑呢！我一见这，马上给她解释，解释的差不多了，大堂兄来了，我把前前后后几年的事一说，大堂兄由高兴的笑脸，难受的哭了；我离了群，我孤苦无依，受了大罪了！
大大爷和大哥还有潇哥，把我留下喝了顿酒，过几天大大爷要去海南，我知道是他故意留下我的，我说了一些实话，追奉了一下奶奶和大大爷和大大娘对家里的贡献。第二天我回去了。被封锁的关系终于有了松动，小时候我很快乐，但奶奶去世后，我受尽了苦劳，也没人敢跟我亲近，连唯一的巷哥，我的亲兄弟，还有我亲生的三个姐都不敢靠近我！我被贾爷害了，我说出我和巷哥一家的时候，她（母亲）大惊，给在新疆打工的爸爸打电话，这更证实了我的判断，在她叫来小姨帮她干活的时候，小姨说，别怕小，你还有可能在外面飘一辈子呢，我在院里喊《史记》中陈平和管仲的几段话，我痛哭流涕，我没想到我周围都是暗视我的人，陆最终救了我，我打了阿振，我心疼他小妹妹；我在家里闹了七天，中间还包括去一个同学家随礼，但随得一点都不礼！我受了气，受了欺，呕了血丝，她还让我干活，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光我自己给她的钱也盖好西屋了，为什么？只有一个答案，我不是亲生的，她藏着钱！确定无疑。在医院，爸爸笑着出来，我可以断定他绝不是我亲生的爸爸，三大爷、三大娘兜着梨来看我，我说，大爷，你的病好了吧，不要梨了要苹果！他们一人给了我一百块钱，她不让收，我收了，在交谈中，她还说谁没给他钱，上哪弄钱，我感觉好不安全，但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安全，我把三大爷送走了，到门口故意问他，巷哥几个小孩了，几岁了，我拼尽最后的力气，又大哭一场，这中间，只有大哥和巷哥中间来一趟，让她给我打点鸡蛋喝，别光喝水，（我从迷自己已喝了一夜水，到恢复了体力，我知道我上次在医院就是这样治的，但是再吃几次药，我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哭罢回来，三大娘送我到床上，我说，大娘，我小时候，俺奶奶叫我跟巷哥单独吃过一顿饭，说是杂面馍，其实是麸子，吃着吃着，在一个小油灯下，奶奶狠着浇了一下香油，我说我就跟俺巷哥吃那一顿！三大娘说，躺着吧小，别动了，你奶奶那是疼你呢！我就不动了。可能大娘说我想吃什么，就做点什么。我就说我想喝面汤，她就给我了一碗热汤，过了一会又给了一碗凉汤，我说我不喝凉的，她很警觉的自己呼呼喝了，我亲眼见她往碗里放东西，我大叫了一声，她制止了，她说我给你买苹果，大约八号了，我该上班了，在三大爷面前哭的时候，我弄坏了眼镜，我说了医院怎么整我，还对三大娘说，是谁让我上的车，骗我去医院的！我被人害了，小亚和贾爷！
过了很长时间，我听到有敲打声，有打花生秧子的声音，一切还照常，我说我不吃梨，但是我很渴，索性就吃几个梨。她终于回来了，配好了眼镜框，掂来了苹果，她给爸打电话，该上班了，他们以上班为主，让我走，之前喝酒回来，大大爷终于肯接我的电话，说听话小，先给你妈帮忙把玉米收了。大哥也让我听话，我一定是三大爷家的过继给他们，他们不生！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骗局！
走了之后，我躲进了一个小宾馆，喝了两夜水，才渐渐不迷，不狂躁；之前我已断药一段时间，大夫知道，一切都很正常，我也更好，更精神，更帅，和之前一样，我白白浪费了时光和容颜，和健康！为什么？
只有我自己说出来了，我对陆和阿振说，我和俺巷哥是一家。
母亲在找对象上，有些话是对的，不是小事，不能急，由此可见，她当年走错了，后来我上了十几年学，不在她身边，榨干了她的汗水，我们三人三地十几年，她也很苦，我也不说了，但是我不能让人再害我，要我的钱可以，但不能动我一根汗毛。我曾听见，她在电话里说，没有小，恁叔没有不问小，估计是巷哥打的！
我在宾馆无法上课，我已经八、九天没有正常有规律生活，加上这两天，太长了，我一边喝水，一边试着开吃，一边试着睡觉！大堂兄和三大爷和巷哥来找我了，半夜，还有微，回到水厂，我马上揭下了大哥写的一幅《出师表》。第二天，我说哥，我要是诸葛亮，我一辈子不出山。他说，嗯，打破常规。我在那住了几天，一直到爸爸从新疆回来。这其中还有一些小事，只有大哥和姨知道，我知道谁对我好！有三四天，爸爸回来，那张床，我只和巷哥睡了一夜，却是我感觉最安全的，大哥帮我配了眼镜，巷哥帮我买了手机，是我从不留意却一眼认定的OPPO，黑色的，不大不小！
爸爸回来了，还有三大娘，他们商议，估计为了稳定、放心，又让我去了医院，我知道，只要是三大娘让我去的，刀山火海，也一定没有危难。到那，大夫说留下看一段时间吧。我说我给三大娘打个电话，他说可以，三大娘说留那呗。于是我很顺利的留那了，在我去工作的时候，母亲还只能给爸爸打通电话，爸还让我吃药。直至今天，他还是和她一样！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上帝，让人间多一些美好，少一些丑恶吧！愿世界多一些真善美，少一些丑恶吧！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让我过了这十几年离奇的生活！唯愿一切安好，永是晴天，逝者永恒，生者自勉！相信奶奶讲的那个传说，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我将在星空中找到他们和自己。家，我一定要回去，那曾最温暖的地方！
2015年12月8日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