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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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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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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湖山下——鹅湖与鹅湖书院

        鹅湖山下——鹅湖与鹅湖书院


    我一直喜欢着王驾的《七绝•社日》,也总想着能在这首诗的引导下得到关于鹅湖山下的一点启示。

    一 “鹅湖”的美丽

我说“鹅湖”的美丽,不是说鹅湖的景色美丽。我是说“鹅湖”这个名字很美丽,它带有文雅清秀的意境,给人以静思神往,升华灵魂的遐想。

江南乡间村村有水塘,水塘或水田中年年都会种植莲藕,一到荷叶长绿,荷花盛开的季节,乡间就可见到一汪汪荷塘,一片片荷田的景象。每当荷花谢去,莲蓬长成,就到了采莲季节。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就很美地描绘过采莲:

“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

江南农家几乎家家都养鹅。我读到的第一首关于鹅的诗,是唐代诗人骆宾王的《咏鹅》。可我小时候在家门口见到的鹅,并不像诗中所写的那么美。我那时见到的鹅,总是扇动着翅膀,伸着那长长的颈项,一歪一扭“嘎嘎”地叫着,拼命要追啄身边的人。不过鹅那洁白的羽毛,特别是公鹅头上那橘红的鹅公包,还是让我对鹅很感兴趣。当我长大了,看见那在池塘水面上浮游的鹅时,真的就有了“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优雅,恬静,美妙感觉。

王驾在诗中说:“鹅湖山下稻梁肥。”鹅湖山下的确是一个地肥水美的鱼米之乡。辛弃疾老先生在《清平乐•村居》中,也描绘过鹅湖山下乡民勤劳祥和的生活场景。从辛老先生的词中也可知,鹅湖山下的水塘中都生长着莲藕。在鹅湖山下,刚采摘的新鲜莲子很受当地人喜爱。辛弃疾老先生在《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也说过“稻花香里说丰年”,这也是对“鹅湖山下稻梁肥”的一番感受。

传说“鹅湖”是由“荷湖”音变而来,这一直是个谜。在鹅湖山下,荷有之,鹅也有之,这可以说明,在鹅湖山下“荷湖”可能有之,“鹅湖”也可能有之。且铅山民间“鹅”与“荷”自古都是农事的内容,因此“鹅湖”由“荷湖”音变而来是有可信度的。但是鹅湖到底在哪里,我总希望能找到鹅湖,能解开被叫做“鹅湖”这个美妙名字的缘由。

二 鹅湖的传说

丁酉年六月廿二正是盛夏季节,我来到鹅湖书院。在鹅湖书院门前的一个小摊旁,摆摊的乡民脸上露出了生意人特有的迎客笑脸对我说,这么大热天还跑出来玩啊。我说我是来找鹅湖的。摊主惊讶地说,鹅湖就在后面的鹅湖山上,还用找吗?我又问山上有村庄吗,乡民告诉我,山上没有村庄,只有一座寺庙。我想,或许古时候是寺庙里的僧人在那湖里养了鹅,便叫成了鹅湖吧。那天我没上鹅湖山,鹅湖的具体情况也就不得而知。

丁酉年闰六月初一,我冒着41℃的高温天气上了鹅湖山。鹅湖地界我常来,每次来只知道鹅湖书院,却从未听人说起过鹅湖和鹅湖山。所以这是我第一次上鹅湖山去找鹅湖。

在快到山顶的一个山窝里,我终于看到了鹅湖。湖旁立着一块解说牌,牌上写着:“古云:‘山上有湖,多生荷,故名荷湖。东晋龚氏居山蓄鹅,其双鹅育子数百,羽翮成乃去,遂更名为鹅湖。’”由此看来,此湖原名荷湖,后更名为鹅湖。我凝视着这段文字,心里却总对此说法有疑问,因为这个湖是一个水库。于是我带着一种失落感下山了。

    在下山的路上,我遇见一个上山来的老妪坐在路边休息。我便与老妪攀谈了起来。老妪说,你经过的那就是现在的鹅湖,其实这个鹅湖是后来修建的水库。建水库之前,这个山窝有一口小水塘。这个小水塘就是山上这座庙里和尚用水的地方,也是寺庙的放生池。和尚们在小水塘里种植了莲藕,放养了几只鹅,一是表示放生,二是为了检测水塘用水安全。当年这个寺庙的香火很旺,荷花盛开的时节,香客们来到山上一看见满池荷花,就知道到了寺庙。荷花不常开,而水面却常年浮游着白鹅,于是香客们把这口水塘叫做鹅湖。之后这口水塘也就跟着出名了,这座山也就叫做鹅湖山了。时间一久,这座寺庙叫什么名子人们都不关注了,而鹅湖却出了名。听完老妪的讲述,我问她这个传说的来历时,老妪却笑着对我说,人说人话,鬼说鬼话,山门开了,我要去敬香了。

这是我又一次听说的有关“鹅湖”的传说,这个传说来自民间,不同于以往所有的文字和口头的传说。看着离我而去的老妪,我无法确定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就像我无法确定解说牌上所谓“古云”的真实性一样,只能权当是关于“鹅湖”的不同传说而欣赏品味一番罢了。“鹅湖”,这个非常美丽动听名字的来历,在我心中却仍然是个谜。

三 鹅湖书院

我中学时代就读的学校设置在信江书院内,当年看着书院中设施陈旧,心里总想着旧学是落后的。只是在学到了王驾的“鹅湖山下稻梁肥”时,才从老师的讲课中得知铅山有个很有名的鹅湖书院。也知道了旧学在中华民族的发展进程中不可忽缺的历史作用。

鹅湖书院坐落在鹅湖山麓。它的出名在于八百多年前的“鹅湖之会”。严格意义上讲,鹅湖书院不能算学校,它应该只是一个学术探讨的场所。“鹅湖之会”之所以出名又在于后人认为的所谓“千古一辩”。

我多次来到鹅湖书院,但每次的到来都让我感到茫然。虽然知道“千古一辩”的内容是有关“教人之法”的,但何为“致知”,何为“存心”一直理解不透。朱熹主张"先致知而后存心",陆氏兄弟则主张 "先存心而以易简自高"。这次我从鹅湖山上下来,带着先前多次来鹅湖书院的感受,带着探究鹅湖所在的感受,我似乎有所觉悟。

自古以来,铅山不仅是商贾水上贸易的源头,也是教育兴旺,人才辈出之地。铅山孕育了费宏,蒋世铨等名人,还滋润了辛弃疾,王驾等不朽诗人。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人,一方人才更孕育了一方人。想到这里,我似乎悟到了朱熹与陆氏兄弟所辩的精华所在。

朱熹言先“致知”,陆氏兄弟言先“存心”。其实都在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先“致知”,从书中学得为人之道,而先“存心”则抱着正确的为人之道去学习书本的理论。这里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书本的理论是为人之道的根本。在“千古一辩”后的归途中,朱熹写了一首五言绝句《过分水岭有感》:

地势无南北,水流有西东。

欲识分时异,应知合处同。

由此我就在想,不管中华民族在几千年的沧桑演变中有过多少不同的思想认识,中华民族却始终保持着一体的发展进步。原因何在,就在于“欲知分时异,应知合处同”。不觉我又想起了读书年代觉得“旧学设施陈旧,旧学落后”的认识,是啊,那时我只是肤浅地从教学设施上认识旧学。现在看来,中华文化的内涵,自孔子以来是厚重的。

当我回首鹅湖书院时,鹅湖山下的山水人文似乎都在我眼前展现,这又何止只是“稻粱肥”呢。南宋铅山令章谦亨写过一首《浪淘沙•云藏鹅湖山》:

台上凭栏干,犹怯春寒。被谁偷了最高山?将谓六丁移取去,不在人间。

却是晓云闲,特地遮拦。与天一样白漫漫。喜得东风收卷尽,依旧追还。

白云偷走了鹅湖山,东风追还了鹅湖山。虽然“鹅湖”在我心中依然是个谜,但鹅湖,鹅湖山,鹅湖书院,铅山历代的才子佳人都像东风一样,奉送给了人们一个人杰地灵的鹅湖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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