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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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这个美丽乡村确实处处是景。壬辰年九月初十我们游览了婺源的黄村百柱宗祠后，晚宿古坦。第二天凌晨5点左右起床驱车赶往石城游览。古坦一村妇与我们同行，从上车开始，她就与我们谈起了石城的故事……
石城是婺源的一个村庄，它的有名在于晨景，在于秋天的红叶。清晨，当太阳刚射出一缕霞光时，村子里炊烟也飘洒开了。春绿秋红的山野，粉墙黛瓦的村落，都在朦胧的烟云中若隐若现。人们只知来摄下一堆的红橙黄绿青蓝紫，却少有人知道这景观里的动人故事。
石城当时只有程姓和戴姓两家人住在大山顶上。这里干燥缺水，冬冷夏热，农事不旺，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山上的油茶树很多，这种树的果实叫茶籽果，茶籽果外层是茶籽壳，去掉茶籽壳里面就是茶籽了，茶籽榨出来的油黄灿灿的，很香，可以食用，山下住着的人都把这种油叫做茶籽油。于是两家人每年霜降前后就去摘茶籽果，然后榨出茶籽油拿到山下去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程戴两家人都兴旺成两大家族。他们分住在两个大山窝里，程村在东，戴村在西，两村之间隔着一条山梁。从此山上也热闹起来了。
有一年摘茶籽的季节，山下来了几个穿红衣服的姑娘，这些姑娘们说。她们年年都在有茶籽树的茶山上帮别人摘茶籽，赚点钱回家过日子。听说今年石城的茶籽是大年，所以特意赶来帮忙摘茶籽。所谓大年就是丰收年，自然生长的植物在生长过程中有一种自然循环的现象，几年结果不多之后往往会出现结果硕多的年份。结果不多的年份叫小年，结果多的年份就叫大年……
村妇望了望我，笑起来了接着说……
你看山上一下来了这么多摘茶籽的姑娘，石城的小伙子们还不乐翻了天。这些姑娘就在村外搭棚住，自己烧饭吃。上山摘茶籽时，这些姑娘的红衣服在茶籽树林中若隐若现，惹得这些小伙子不停地唱着，叫着，个个热情地关照着这些姑娘。
这些姑娘不仅对村里的小伙子热情，更对村民们的生活关注。村里人烧饭的柴火都是上山砍的，年纪大的人就在附近的山上捡一点干枯的柴草烧。山上缺水，吃水洗衣也困难。这些姑娘就把茶籽壳晒干，然后用来烧火煮饭。茶籽榨过油之后做成枯饼用来洗衣服。于是村民们也都纷纷这样做，省去了许多砍柴捡柴的功夫，也省去了衣服洗不干净而且浪费水的烦恼。姑娘们煮饭时烧茶籽壳的烟特别浓，从烟囱里升起之后便弥漫在屋顶周围，久久飘散不去。小伙子们一看见姑娘们住的地方炊烟弥漫，知道姑娘们在家，就会去姑娘们家玩。
茶籽摘完晒干存放起来待等榨油，这些来摘茶籽的红衣姑娘也要走了。村里的小伙子们心里有点失落感，对姑娘们说，明年再来摘茶籽吧。姑娘们笑着说，明年去哪里摘茶籽还说不定，我们给你们一些树种，明年开春后种下去，等到长大后村里人都会喜欢这些树的。之后这些红衣姑娘走了，像一阵风似的，也没人知道她们去哪村哪寨了。有好事的小伙子下山去寻找，根本没人知道这些姑娘。
后来小伙子们把树种种下去了，再后来树也长大了。渐渐地村民们发现，每到摘茶籽的季节这些树的树叶都会变红。村民们在山上摘茶籽时，远远地望着这些若隐若现的红叶，彷佛觉得那些摘茶籽的红衣姑娘也在山上。村民们觉得红衣姑娘像一阵风似的飘过，就把这树以风命名，叫做枫树。
后来村民们又发现，树长大了，山上的水源也充足了，每到夏天的清晨，山窝里云雾缭绕，村子里也不会那么炎热了。每到三餐煮饭时，烧茶籽壳产生的炊烟在村庄上空飘荡，不是烟熏呛人，而是一股淡淡的茶油香味，令人神怡。一到冬天，人们拎着茶籽壳炭火的火熜取暖，也不冷了。现在也无人知道那几个红衣姑娘是哪方神仙，只享受着红衣姑娘给大家带来的好处。
说到这里，村妇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现在享受红衣姑娘好处的何止是村民们啊，到处的人都向往这里。如果这里的景观资源被享受完了，红衣姑娘还会不会再来。我这才回过神来，似有所理解的望着村妇摇摇头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