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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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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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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逊地笑——蟹爪兰花开往事

       谦逊地笑

         ——蟹爪兰花开往事

       文/沙鸥

记得同事曾有一盆养了很多年的蟹爪兰花,满满的一大瓷盆,忽然一日千朵万朵压枝低,一抹晨光映红了它的身儿,四散的枝杈炫出古典的花纹,并不规则却也姿态万芳,横纵交错的螃蟹爪伸向边旁,“孔武有力”,似乎在向其它的枝叶炫耀它的领土权,深绿色的枝疏影横斜着,尤其那开出的粉红,露出白而直胡须更是凛然不可侵犯,只有少数的开着花的枝叶敢探向此地,否则那些羞羞地躲着,搂抱着嫩嫩的绿宝宝,等待那一世的荣华吧?

那一年的冬日,因为有了它的光艳,原本冷清微寒的办公室也变得热闹,只见看花之人逐渐地多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就连学生趁下课也会跑来观瞻一番,听到上课铃响又依依相恋,走到门口还要驻足回眸,似与挚友作别,深深地看浅浅地笑,留下不舍的眼神。同事为了方便大家观看,特意为这花在过道里给它设置了一个“雅座”,任是每个办公区隔断里的同事,站起来就可以一目了然,还是来来往往于走廊的过往者,透过门玻璃就可一睹其芳容!一盆花开温润多少冷寂的心,点燃了多少向美的烛……

那时还不流行手机随时拍照,更不流行网络晒照片,其实主要是科技不那么发达,手机的像素也是有限,即便拍照只能算留影罢了。要不然又会有多少家里无端地生出这同样明艳的花朵呢!

聊天中得知另一位同事邻家就有这样好的花,放在楼梯间里,从来不太管理的,说到有时间走过就“拿”一些枝子送我,过不几日她果真拿了来,那枝子还很鲜嫩,伸展的枝条颇像螃蟹爪子,一节一节的,只颜色有些不一,本来可以直接种到土里的,但是知道它来之不易,还是选择相对最为保险方案——用水泡出根茎,再做栽种。不知过了多久那枝子在水中有了生气,焕发了生机,还多出很多的小脚丫儿,怕它趁机跑掉又不能找根红绳拴住(据说发现人参要用红绳拴住的)赶紧种到了花盆里,就这样带着“贼味儿”的花儿在我这里安家落户。它长势很快,窜出很多根子,不久空荡荡的花盆里,长出好多它的“左膀右臂”,花也很皮实儿,不小心碰掉的枝条,只要顺手插到土里,它就可以“自力更生”,第二天便步入正轨,又与其它枝条别无二致,层层叠叠、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它们的枝条不会像其他花草只会“单打独斗”,尤其缺少水分时,整个枝条不分各节,自是一整条干瘪下去,喝到水后又可以自由自在地伸展活动,那叫一根筋。

从老楼房搬迁过来时,它的根部已经很粗壮,有的有着木本的棕褐色变化,手触上去是硬硬的,加上花盆也老化,整体不是很美观,就在一个晴日向好的日子,把它乔迁新居,一夏天它都在默默耕耘,多日不见的它竟然挺实起来,那种下的八个杈子,排成一个圆圈安插在一尺直径的瓷盆里,开始是贴着花盆的边缘低身匍匐着,后来都傲然挺立,精神抖擞,天气渐凉时才搬到卧室的窗台上。可惜的是原枝叶的那盆没舍得扔的,想着有时间从外面搬进来的,却一忘再忘,等到想起它时,它连同另一个一起分盆的二月兰,早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那该是花儿生我气的悲剧,想是怎么会有如此粗心大意的主人呢?真不知它该有多么恨我呢?就是临终也会唾弃我吧?好在它的家人还在继续生根发芽,要不然我又怎么会安心呢?

一日浇水时,发现它的枝条上顶着好多的绿宝宝,真是又惊又喜,忽然想原来那盆花是不是也是在当年开花了呢?拍了照片,分享给朋友看,她说家里也有这样一盆的,不过早就开花了呀?分析原因,多半是家里的蟹爪兰放在卧室窗台,还是不太着光的西边,温度稍有些凉。有人听说了,劝我把它挪到温暖点的地方,可我想那已经是它适应的温度,不要轻易地改变了吧?就这样它仍旧在那窗台上。

忽一日,要开窗时发现,她早已经是红艳艳地梳妆好,正在那里不住地往窗外观看着,也许是对风的期待,也许是对雨的渴望,总之那边风景独好。不断地放出新的粉红,犹如秋日里成熟的麦子低着头儿,毫无张扬地开在角落里。粉红色与白色的渐变,在风儿的吹拂下,抖抖地点头,象是与风雨交流,象在与阳光聊天,一切都是美的,其实它的花还没有开,只是不时地向它投去艳羡的目光,如此,我们也该在哪怕是不适宜的环境里,学会自我生息、自我修养,静待花开吧?

如今,再向那有过满盆盛放花儿的同事问询她那盆花时,她若有所思地说,早就不知哪里去了。听到这个答案,多少有些失望,想着要是当初能留下那花儿的本就好啦,是不是就可以让它的生命在别家的窗前赢得一片掌声,而得以延续自我的生命呢?不过,那花的美就在每个见过它的人心中了,是不是也是值了呢?

时至去年,家里因为女儿喜欢猫咪,几经辗转在乡下大姨家那里找到一只刚刚出生一周的小猫,它在那家里铺着花花地板革的大炕上,半趴半立,试探前行,口中“喵喵”不断,身上的毛毛还有着出生时的痕迹,但当时没能带它回来,因为它太小了,眼睛也还没有全睁开的感觉,大姨说,它可能都看不到东西呢!回家时与女儿谈起,她多少有点着急,又好不容易等了三周时间,小猫猫也满月带回来,入住在临时的小笼子里,再见这次,身体硬实了许多,走多也呈现那独有的猫步,叫声也大了许多,不给吃的叫,不给玩的叫,有时放它出来,就格外地珍惜,会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瞬间消失在房间里,一会又会蹦蹦跳跳地出现不知从哪里跳将出来,速度之快,堪比火箭。想必自由是它尤为渴望的吧?

有一些日子,小猫开始把放在方厅半人高花架上的蟹爪兰当成它的窝,那经过多年蓄积的满盆层层叠叠的枝叶,竟在它的几日絮窝之下,一时成了光明顶,眼见花儿不堪此番凌辱,宁折不弯,它的叶子掉落了许多,可想而知,它受了多少的委屈呢?

当初从卧室搬到方厅是因其开得香艳,想要时时欣赏它的美,今天又因为它的“丑”而要找一处安静地儿“养病”,直至今天,这花气都未消,始终以不开花向我们对抗。直至近日,那移到高处的它,才见了点生机,平顶处已有些支撑,有点起色,不知花开又会在何日,现在猫儿已不在此屋住,但那蟹爪兰怎么就不开睛呢?人与花相处久了,也有了花的孤僻,兀自寻得自乐,比如读书写诗文、绣十字绣、雕刻小物件等,静在一处,那独处的妙处,是他人难于理解的,但自得其乐,又有了一番别样的滋味。

浅夏微雨,它在赏雨,我在观花,其乐无穷。此花虽非彼花,却犹见彼花,年年岁岁花相似!

但愿蟹爪兰,一路谦虚地笑,芳华永续,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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