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正在早课忽然接到女儿的电话,说明天是父亲节一起吃个饭,并且已经定好了位。我很高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很是舒服。放下电话,心中的涟漪愈多,女儿的身影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童年、少年、当兵、最后,终于展开翅膀飞出了父亲的怀抱。今天,我步入晚年,看着女儿自由的翱翔,我终于理解了`父亲'这个称谓,`父亲'这个伟大、至高无上而又再平凡不过的称谓包含了血脉相承的全部心血和责任,是一个民族承上启下的关键,是人类亲情相传的无可替代的结点,他坚强、勇敢、包容、付出、承担而不需回报,这就是`父亲'。
看着镜中双鬓斑白的自己,我突然有了也要给远在天堂的父亲打个电话的冲动,也想和父亲一起吃个饭,说说我对他的思念,感谢他对我的养育,告诉他,67岁的儿子无时无刻的都在想念他,怀念他,感恩他,正在享用他留给我们及后代的恩泽。
其实,我们怀念父亲何止在一个`父亲节',在日常父亲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记得小时候我和奶奶睡在一起,每天清晨我都会被奶奶那沙哑的声音弄醒,然后感觉到父亲抚摸着我的头轻声轻语:“听奶奶话,不许淘气啊,”紧接着又说道:“妈,我走了啊”,奶奶应到:“中,没啥事早点回来”。每天如此,以至后来我长大了,出门前总要和妈妈打声招呼,直到妈应了才出门。 记得我6岁时(60年)粮食困难,父亲那时被发配在芦沟桥农场工作,在农场开了一片自留地,那年秋天父亲带着我和哥哥姐姐到农场挖红薯,父亲在前面挖,哥哥和姐姐在后边捡,我边玩边捡,下午,父亲把一麻袋红薯背在背上,哥哥背个小布袋,姐姐背两个书包里面都装满了红薯,而我则是两个书包装满红薯叶子,一前一后搭在肩头,农场的大汽车把我们送到街口,妈妈领着妹妹已经站在暮色等着了。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家字在父亲的心头是那样的沉重为此而吃苦耐劳,无怨无悔因为那里有他的期盼和希冀。
那时的星期天也是父亲最忙的一天,一个上午只见他坐个小马扎,腿上搭着旧围裙,脚边上整齐的码放着我们子妹五人的鞋子,哥、姐、我的是`解放鞋',弟、妹的是布鞋,爸爸手腿并用(用两腿膝盖加着鞋子手拿针线缝补)直到把我的鞋子都修理得整齐结实。我们小时候最废的就是鞋子,这也是妈妈和父亲常叨咕的一件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再穿破了洞或开了线的鞋子,但父亲那缝鞋时的情景却深深地印在脑海里,特别是他手里拿着我们的鞋子翻看找着破绽时脸上露出的表情无奈、幸福、期盼、不可言状,但在我看来却是那样的慈祥。我没有给孩子讲过爷爷的这个故事,不知为什么。但女儿每每回家依偎在我的身旁时,我就会感觉到父亲留给我的慈爱在我的身上延续着,一种发自心底的无私的爱。生命共同体,不只人类而是世界,让世界充满爱。
给父亲的电话打过去了,上面说的这些话父亲应该听到了。我看到窗外的树叶在微微摆动,夏日里的凉风让人感到十分舒爽,噢,今天是父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