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的格桑花开了,开的近乎疯狂,除了砖铺就的小路外,覆盖了整个园子。先前的牡丹,玫瑰,以及其它绿植都弱弱的被她抢了头彩,你看她清晨顶着露水婀娜多姿,午时骄阳下光彩夺目,暮色中含羞带怯,妩媚动人,把别的花草弄得羞羞嗒嗒不好露脸。格桑花本是高原上的野花,在西藏采风时天天相伴,七八月的桑格草原水草丰茂,牛羊成群,雪山辉映下的大草原碧绿无垠,五颜六色的格桑花就稀疏地散落在广袤的草原上,就象天上落下的宝石闪耀着五彩的光。牧民们骑在马上随着牛羊的足迹而行,悠闲的移向远方天际,女人们则在帐蓬外挤牛奶,熬奶茶,孩子们则在花草丛中嘻戏玩耍,草原上弥漫着花草和牛奶的芳香,飘渺着雪山高原的冷峻和浪漫,躺在草原上仰望着蓝天,嗅着醉人的氤氲,伸手拨弄着蓝天上浮游的白云,这种奇特的感觉向一股清流洗刷着五脏六腑的陈思杂念,然后渐渐的把自己溶化。
兰天白云、雪山草原、耗牛帐篷以及那五彩的服裝和鲜艳的格桑花在高原上构成了十分优美的画卷,让艺术家们怦然心动。在高原上写生创作,每次都是心灵震撼的洗礼,高原牧民的生活环境很美但条件还是很差,特别是游牧民族,他们的生活简单质扑,但他们的心地真诚善良,记得有一次在甘南写生,七八月份时值盛夏,桑格草上到处流动着雪山溶流,丰茂的草原上耗牛片片,帐篷点点,到处都是动人的画面,我们七八个从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出来采风的画家分乖两辆吉普车,大家座在车上兴致勃勃的向目的地行进,突然车子颠簸一下便不动了,原来是陷入了雪水溶流,(一到夏季雪山溶水流进草原,到处都是涓涓细流,但也有被雪水浸泡久了而松软的泥草垫,这种草地人畜走在上面只觉得松软而不致塌陷,又由于牲畜识路而当地的牧民也熟知所以不会发生问题,)此时进不得退不得,车上也没准备牵绳,正当大家手足无措时突然听到有狗吠,寻声望去,从远处的帐篷处走来一对藏族母女,一只藏獒狂叫着引导着母女俩向我们走来,隐约看到她们手里拿着一大盘绳子,我们就象看到了希望,朝她们边招手边喊,但却不敢随便走动,就怕陷进藏在草丛中的泥潭。果然这母女俩手里拿着的大绳是来帮助我们的,(后来了解到这里经常有外地游客的车子陷进溶流,她们就特意在这里扎上帐篷守护在这里,专门帮助受困的旅行者,而且从不收钱)车子从水流中拉上来后,我们要付钱,她们说啥也不收,我们就在原地与藏胞照了合影,后经她们同意,写生就临时改在这对母女的帐蓬,于是就留下了这张照片和回来创作的作品。
高原上的采风深入牧区,了解当地藏族同胞的生活信仰,了解她们的喜怒哀乐,极大的开拓了和丰富了我们的眼界 ,让我感触最深的是他们对大自然的那种热爱和崇敬,对信仰的虔诚和崇拜,这些都深深地打动着画家的心,时时拔动着创作的心弦,从我们的笔下表现出少数民族对生活的热爱,对祖国大家庭的热爱。我知道,眼前这些触动心灵的场景其实就是高原人的日常生活,不知是我的心里太过繁杂还是内心不够纯净,亦或是高原上的简单、纯洁、虔诚让人震惊、警醒、反思,总之,每次写生,在高原上的个把月都有脱胎换骨的一种感觉,创作出来的作品实际是自身的一种幻境或是幻想的投攝,把不解、疑问、震撼、自卑投影在具象的场景中,每每让自已的内心震颤不已。
格桑花,是高原上的精灵,是藏族人民心中的圣洁之花和文化象征。 寓意着美好时光和幸福。它告诉我们,无论生活多么艰辛,都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 ,让我们像格桑花一样,在生命的旅途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格桑花在特有的生态环境中鲜艳夺目,质朴刚毅,致使一提到格桑花就让人想到雪山高原,草原牧歌,牦牛藏女,以及那令人感觉神密且朦胧的寺庙和让人惊呆魂魄的虔诚!
近几年因其它原因没能出去写生更没有去那梦魂萦绕的高原,于是乎在园子里移种了些格桑花也是圆我不舍的高原情,只是这盛开的格桑花多了些妩媚少了些质朴,多了些柔美少了些狂野。我喜欢野趣,喜欢人性的自然,喜欢大自然的纯真和愚直,喜欢它的风雨无常,也喜欢它的四季有律。
夕阳渐近,园子里的格桑花在时续的蝉鸣中灿烂的微笑着,五颜六色,姸媚娇羞,好不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