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田间地头的花儿或民谣

1

故乡，十月，憨态可掬，向下的眼睛

注视，深秋夜里的田间地头。

一直年老的猫儿，懒洋洋，带瞎了

中午，树杆杆上滴一只日头。

风正在用树枝剔除牙缝里，生锈的尘土

以保证牙瓜子咬合力的锋利，足以

撕烂冬天的肌肤：

谁叫这瓜愣一如既往，脸色铁青

像谁欠着它家稻谷？

劳动的底层，民歌和昔日一样

平安，结实。

土豆被䦆头带出泥土，窜出黄灿灿

耀眼滴光气。

西海固的花儿漫山遍野：

“阿哥滴个白牡丹哟，洋芋蛋蛋滴脸

朴实滴个尕妹子哟，是哥心里最疼顾滴

人哩！”

一大早，我的尕兄弟光膀扯嗓，扬鞭扶犁

一对老犍牛，双眼皮大眼睛，稳瞄

前方的泥土，留有庄稼和先人的体温

2

麻雀们啄了又啄，叨了又叨

为捍卫每一粒粮食的尊严

脑门上渗出汗珠。

领头的国王，抟拓疆域，子民们的

爪子篆刻田地，弹跳土豆，叽叽喳喳

不惧霜天论着古今：

“我就在黄土疙瘩上舞，也能在玉米棒子上蹦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者，你是阿达滴个土锤

竟嫌弃我们一身泥土，你丢不丢人

真是心里不干净！”

忽然，一只自由的麻雀抬头唱到：

“我滴个神哎，西海固的天，蓝格格滴蓝哟

蓝的要命，云朵儿洗了又洗，白上加白

      开心滴像羊群

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