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寨的丁香花开了
火石寨那里,一定有一朵丁香花
等着,为我绽放
五月头戴花环,携鸟鸣在路上
丁香花像女王身披绿装恭迎
王上
大地城堡敞开。火石寨的红石头
开的甚欢,白云敲打云台山脑门
锣鼓震天
顶头的阳光悬挂如剑:
丁香花密布暗语和手势,痴醉如风
喀斯特地貌赶紧把紫色香水盛满。
歌谣从月亮山来
纯洁是你爱恋如我。神秘和忧郁
装满思念。
紫色花海波涛汹涌。谦逊与光辉
住进适宜的温暖:眼睛突然湿润
我听见不远处,月亮山下:
葫芦河同清水河唱着歌谣
那个祖厉河正在修炼。黄河打个喷嚏
分个支流,绕个弯弯
祈雨的天空。蛤蟆精的传说愈加
迷离——有诗人忽然脑洞大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人早就走远
舞台
山风清凉,荡漾蜜蜂的双翼
飞天舞从敦煌飘来异城一笑:
鼓点密集,不知道雨滴是否还在
行走的路上
丹霞如虹,科技元素。大唐气势和
北宋夜市,翩翩起舞
网红仙子舞带当风,飘若如凤
琵琶弦语气若游丝
看客们掌声如雷
当值日头沉浮碧海——左眼小眯:
摄影师斜身正从看台前蹦蹦跳跳
趟过电乐河流
花儿与秦腔
云台山突然像个西北汉子,吼一嗓秦腔
土豆,西芹,胡麻和小麦,一茬茬
在剪纸和刺绣里,开始疯长
少年与花儿沉浸在方言:清香里
飞来乡愁的蜜蜂
花儿在大山里硬生生,憋出眼泪
你来了,尕妹妹:阿哥的牡丹
站在了高山上望平川。
现代音箱鼓捣回旋的风。苦涩里
含着一绺绺甜
仙人洞,崖或石窟
野仙洞把自己留在山顶。仙人忙着点化
据说雪糕在五月脱销
远去的冰棍很是怀念,那些年过半百的
人们
高寿崖,流光岁月篆刻额头。若想
延年益寿,恐怕还需把这红尘看透
法海流波。住进石窟的主人,曾被匠人
凿得火星四溅。唯恐天下不知。
笑物欲横流四大皆空。实有便是
虚无
丁香花外的知识
你只佩服那些钻出石缝的丁香花
永远暗含机密。教人知识。
旅游。石窑背后的大佬,香火不断。
香客络绎不绝,各求所需
文旅把石头供起来,遍地是石头
含着金银。久远的历史戏说文化:
你不可能眼皮不抬头也不回。
谁能从叮你的蚊子身上,拿回失去的
血液?
旱瀑布与飞来石
旱瀑布。梳理三色条纹,正在倾泻
垂直的铁和金属?
六十五亿年前的石头,一定是脑壳
留下后遗症:
脑虫化石,雨水和风看起来一定是
被困在红褐色躯体。
松树和石头,不知谁坚韧。
丁香花不顾一切盛开起来
五月想要撒光最后的热量
云台山顶。那只孟良的火葫芦,烧过
穆柯寨后,把自己遗弃在山巅。
宋辽和战,都是相传与相传:
飞来石,被一帮人弄得
不知所云
它只和孤独的我对望:一眼万年
牛王殿的传说
很喜欢牛王殿的猎户:力大如牛
关键是好抱打不平,惩奸除恶。
我在这无名氏的栖身之处,任敬佩滋生
草民英雄。可惜无从考证
喀斯特显迹一切传说和神话。
那位曾笑得开心的小孩,在胡麻地抑或
苜蓿地里火速走红:
我们到底丢失了多少纯真
思来想去,环视四周:
思无邪,一言蔽之。
五月的艾蒿外史
一位采摘五月艾蒿的夫人,念叨着
辨识度差劲的人们。
艾灸,仿佛已冉冉升起自骨骼和
经络穿越躯体内的湿毒,汗流浃背
故人凿开的路,蜿蜒盘旋,像坐化的
蝰蛇。游客脱皮。像素和镜头在
咔嚓闪光里书写:到此一游
那么多泥人儿,许是自北朝隋唐
从各路赶来,确被请进石窟
正襟危坐:
不知能否聆听
直达天庭的人间疾苦
反正有一株清草站出石缝,忍了
它们很久
登云台金顶
前人的胆,今人的腿,凿开的陡道
把自己系在铁锁链上:
一直扯到云台金顶去了
风很大。酷烈里,凉爽深处站满
竖直的汗毛
魂仍在呐喊。小腿骨节发出清脆
回响
松树,飞亭,白云把脑袋埋进深蓝
滑索上的小年轻嗖嗖呼啸过耳畔
吊桥那段:玻璃栈道,你摇晃着
风,俯瞰的雄心最终寄存在
陡峭的腿肚子
人生的索拉腿桥,肯定是过不去了
那是善行和甜果。还有长角的公羊
稳稳当当,在回去的路上走着
望霞亭断想
望霞亭正在张望西天的云彩
丹霞褪尽情人谷的羞涩
穆柯寨远远站着,千年的崖娃娃
吹起手中的泥陨,红不楞楞
板石窑献出库存的微尘
火石寨张罗眼前的风景:
世界渡劫,丁香花从容,优雅
风秘制丹药,献给那些石头缝里
屹立的灵魂。
情人谷像是点眼药
情人谷。到现在还不明白:手提
高跟鞋的女人,赤脚走进山谷
陡降石路,激昂是怎样的一种
沦陷。
万年阳光直达谷底,只顾照耀世上
弱小,低矮的花草。
你刻一枚琴章,另一落款在白桦林:
枝木感知,只是看向斑驳之光
为那簇心形的绿叶照亮
蹦蹦跳跳的中年诗人,鸟儿一样
沿着世道的白桦树,展翅翔飞
不顾世人羡慕的眼光
山花显得突兀。爱河流淌:
欢欣挤满了眼眶
白桦林径
白色树皮,纹路细密。栲胶和桦皮油
叶做的染料。煤油渗出种子,见证
一场肉欲乞丐的情爱
刀背岭分开左右,出走两位陡峭
一位骑上仰天长啸的骆驼
另位:面南靠北,化作谷寨
阳光最后沿树缝里坠下来
落到谷底的花草上:
大家咯咯笑着,嬉戏着蝴蝶
追逐着蜜蜂
AD2023年5月29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