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秋梦（组诗）

1

我想给今天的夜晚，制造

一点情绪：让月下的影子丰润

像肥胖的女人穿上紧身衣裳

再看秋天己瘦成一枚树叶：

经脉纹理像枯干的河流，

深陷眼窝——

倘咽下最后一口气，是出于本能

那也是掐指头一算：迟早的事情

不想仰人鼻息，只能再使月亮

吊在树梢，惹叨那黑狗对着

空中的盘子，不明不白

狂吠了一宿

2

周遭的楼群一栋栋静默，眼睛

像窗户一个个熄灭

鸟被捂上嘴。黑染上黑，树林

被夜色淹没，只留下心跳

闷死了，突然有人声喊着，很快

像沉入水底的石头。

钟声纳闷，子夜的九月，指针

贴着脸面走走停停，活像个

寡妇：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门口也补充：有站心没走心

月亮吓得腿肚子打颤，一副苍白

无力，看似无辜的样子

风把有些情节故意省略

我不喝酒。你懂得。

3

墙扶着自个站立。胀破肚子的蚊子

像个贪官，把上手术台的机会也

提前圈点了

怕也抬棺了么

夜的脸，铁青，冰冷。

像烟头烧尽自己，褪去原色

时间是凝固的汽油，只需火星

擦刮逆行的风

影子羞的无地自容，灵魂藏起自己

像玩猫腻

鸟也不用天天开会，羽毛的笔记本上

画满了两个字：“飞翔！”

4

烟囱像个孤寡老人，守着无人

无烟火的厨房

“爹，娘，孩儿不孝是流浪狗说的谎！”

柴禾已被移进有锁的门房

乡下的天空还是跟以前一样

蓝得：“不像个样！”

井水被填充的石头活活噎死，

最后还是吐出泡泡咽气

谁的脑子里还刻着它临危：

死不瞑目的样子？

水草丰满把蝌蚪，狗鱼下网

河道添堵，你只有心里的慌

铁皮厕所自个蹲守马桶，像一个

便秘患者

自来水管得了食道癌，吞咽不畅

喊出“不吃凉粉把板凳腾下！”的人

能饶地球三圈

忽然有小孩唱：

“牛长了上牙，

马长了角，

麻雀长了个驴耳朵！”

AD2023年9月8日凌晨乱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