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芨芨草吗?大西北田间地梗上,戈壁荒滩上随处可见的一种极普通的野草。然而它是极不平凡的一种草!
穿行在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上,西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飞扬的黄沙,飘舞的尘土,让你的眼睑难以睁开,你感到一阵阵的麻痛,用不了多久,你的眼睛便红肿起来。你想看见一丁点儿绿色,那几乎是一种奢望!白杨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站立空旷的天地间,孤独而寂寞。麦田早已收割,杂草也早已被刈回家,以备为牛羊在冬日的草料。在进入你视野的只是一簇簇的灌草,像灌木一样的形状,低矮,枯黄,没有一点儿生机。抬眼远望,群山连绵不绝,显得迷茫而失意。在这辽远而苍茫的戈壁滩上穿行,频频出现在你脑海中的,只有一个词:苍凉!苍凉!
然而,在呜呜的西风中行进,你很快会发现还有这么一株草,不,三株,四株,继续前行,随处可见它的身影。白色的身躯挺立在戈壁旷野,像一柄柄利剑刺向苍穹!这时你是不是会惊叹一声,那从耳边呜呜呼啸而过的,原来是它在这猎猎的西风中歌唱。
这就是芨芨草,西北极普通的一种草,然而又是极不平凡的一种草!在荒凉的旷野间歌唱的草!
在西北大地上,这是一种可以走过四季的草,唯一走过四季的草。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它和所有的小草没有什么两样,嫩绿而有生机。火热的盛夏,它蓬勃旺盛,叶片纵卷,如披针形,坚韧的个性这时已悄悄形成。霜后深秋,高大的乔木都变了容颜,翠绿的叶子在西风的摧逼下无可奈何地飘落了。小草枯黄残败,脆弱的身体早已折断,被酷烈的秋风吹得无影无踪。渐渐的,空阔的大地上只剩下芨芨草站立着!芨芨草的叶片枯黄了,发白了,但依然直立着。强劲的西风使它灰绿的茎秆变成了白色,吸干了它的血液。但西风却无法使它屈服,坚韧的个性已深入它的骨髓,成为它站立在西风中的最后资本!
西北的农民拉着牛羊骡马去放牧,在开阔的荒滩,亦或是收获后的田间,随便把缰绳拴在一簇芨芨草上,牛羊的力气再大,也极难拔起芨芨草的根须。芨芨草———扎根在西北大地的汉子!芨芨草——西北大地的拓荒者!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寒冬腊月,寒风刺骨,路上的行人瑟瑟发抖,他们常点燃荒滩上或崖头上的一簇芨芨草,燃起一团火,芨芨草的茎叶在火光中哔哔啪啪,余温消尽,茎叶成灰。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来年春天,在一片灰尽上,又是勃勃的生机。这就是芨芨草,具有极强生命力芨芨草。越是恶劣的环境下,越能显出它顽强的生命力;越是在猎猎的西风中,越能够坚韧地歌唱者!
芨芨草,西北人的风骨!芨芨草,西北人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