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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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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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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修钟表的老人

    小城修钟表的老人

       文/筱竹

       

    在我们这座小城,新百商厦对面,在我每天上下班都要途经的巷口,长年累月有一个钟表摊摆在那里。无论春秋冬夏,无论风霜雨雪,每天准时出摊,准时收摊,一个人的摊位,一个人的“单位”,严格遵守着上下班制度。

       摊位上半截是玻璃做的,下半截是三合板简易搭建的柜式四轮车子。高大约1.5米,宽约0.6米,外加一个木制的四脚凳子。玻璃上用白色字体写了两个字:钟表。下半截广告纸上写着“流动摊点”四个字——无为市城管局监制。这也就意味着他是合法经营。每天收摊的时候,主人会用一把铜锁锁上,再用一块红色的纤维布严严实实地罩住,齐中间,用一根尼龙绳捆好。主人会围着摊子四周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仿佛是在和他的老伙伴告别一番,感谢无声地陪伴,平淡的日子又过去了一天。然后背剪着手,哼着小调,一步三晃地走回巷尾的家。

      盛夏时节,摊主喜欢上身着一件铁锈红色T恤,深蓝色长裤,裤腿卷成几道靠小腿肚,脚上一双沾满灰尘的黑色系带皮鞋,一双蓝色卡不龙袜子。行走的过程中,时不时用手挠几下“中间已成足球场,四周围着铁丝网的头皮”。工作时,他整个身子佝偻着,挤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工作台四周挂满了各种工具。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小镊子、小螺丝刀、小锤子、小刷子等。经常看他右眼睛上套着黑色的显微镜,左手大拇指和其四指通力合作,捏着闹钟盘,右手取一支小螺丝刀,仔细查看着,究竟那里出了毛病,整个过程安静而又紧张。由于过度地集中思想,他整个额头都挤满了褶皱。有时,见他用左手拎着表盘,贴着耳朵听着,时不时嘴里叨咕着他自己才听得到的行话;有时见他左手拿着镊子,右手拿着小锤子,锤子几乎贴着眼睛和鼻子,小心翼翼地修补着,古铜色的皮肤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油光。那是时光的印记,也是岁月的馈赠。

      他修钟表的起步价15元。因为,去他那里修的大都是中年人或老年人。当然也就是居家过日子,记时的闹钟和手表而已。有时,也见有人和他讨价还价,而他则哑着嗓子与人辩解着,没有退让半毛钱的意思。

      陪伴摊主的还有一台微型收音机。每天播放着刘兰芳老师的评书。不工作时,他微闭着双眼,两只裤脚撸至膝盖处,右手反复摸打着节拍,听之兴奋处,拍桌喊好!偶尔路过的会被吓一跳,投之过来的都是些讶异的眼神,而他则是一副一尺安宁,胜过富甲天下的模样。

      每每外出路过时,都忍不住驻足听上几句。生旦净末丑,一个人的表现。一把扇子、一块醒木、一张嘴,谈天说地。从《杨家将》《呼家将》到《抗日英雄杨靖宇》《中国好人颂》(系列)。刘兰芳老师的声音高亢明亮、激情洋溢,真的让人百听不厌,正能量油然而生。

      写到这里,我仿佛明白:摊主为什么喜欢听评书了。修钟表是很磨人的。是需要及其细心和耐心的,不仅要眼到、手到、心也要到。没有一颗安静平和的心是坚持不下去的。

      一年365天,谁的也不多,谁的也不少。就像摊主修理和校正的钟表。贵在坚持,贵在愿意,贵在一不留神就是一生……

       他已经是位耄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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