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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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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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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粟美酒“同山烧”

木粟美酒“同山烧”

盛忠民

每次去诸暨,朋友都会拿出一种当地的美酒-“同山烧”来招待。印象中“同山烧”或白、或红,无论色泽是白或红,都清澈透明,一眼到底。朋友言语之中,满满的自豪,开席时绘声绘色地介绍一番。临别,还不忘记让带点回家。情义与酒同在,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酒确实是好酒,价格又不贵。虽然比不上“茅台”、“五粮液”,也没有“杏花村”、“海之蓝”等名头。在诸暨人的心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小茅台”,或者甚至超过了“五粮液”等名酒。毕竟,普通老百姓还是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与那些名酒豪烟,离着十万八千里。“同山烧”以其清澈的质地,优美的口感,不上头、入口柔、不干口等品质,在诸暨以及附近地域的普通人之间获得了认同,名气也逐渐散布。

我对“同山烧”的了解,其实并不在朋友之间的酒酣饭桌上。虽然那种场合,朋友们自然免不了介绍一下“同山烧”,但大多说得是它的各种妙处和神奇,至于其他诸如来历、制作、原料,几乎从不详细说道。诸暨边建松,一个作家,酷爱于句乘越水,是诗人蒋立波的好友。在他所写的文章或一些诸暨乡土的记录中,我似乎对“同山烧”,有了一点粗浅的获得。

“同山烧”因产于诸暨同山镇而名。在诸暨县城不远的龙门山脉,有一条河流叫汤溪,尽管是一条小溪,但当地人把它作为一条江,被称为“汤江”。上游是安华水库,往里,行走山水间,山不高,路有些弯弯曲曲。汤江边上有一座山叫汤江岩,山上奇石怪峰,鸟语花香,登临山顶,一汪碧水尽收眼底,远处桃林松碧,翠竹浮云。真印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意境。再往里走约十公里,便到了同山镇。据说同山有“四宝”:罗汉豆、红樱桃、白枇杷、同山烧,而最负盛名的当然属“同山烧”。

跟所有的白酒一样,“同山烧”也是高粱酒。高粱,这种植物在我们富阳地区,叫“芦稷”。它不同于一般的五谷杂粮,当然也属于五谷杂粮。我说的不同在于它生长的方式,许多粮食作物一旦成熟以后,都会谦卑地低下头。而高粱它即使熟透,也依然昂着头,迎着阳光雨露,冲天而笑。这或许就是只有它这种刚毅的性格,才能酿出那种甘冽醇厚的美酒。

诸暨人把高粱叫做“木粟”,不知是何原因。大约这种植物看似美妙,其实如果用来当做主粮,却跟稻米等有极大反差,口感不好,极难下咽。小时候,生活艰难,孩子们拿来高粱穗,洗干净饭镬上蒸一下,当做零食,倒也有味。我们富阳一带,以前有地方用来打年糕。芦稷年糕,看去紫红发亮,是一些人喜欢的食物,但里面必须掺杂糯米,不然也不怎么好吃。高粱用来酿酒,似乎是一种通识。从东北到西南,酒的品种千千万,大都是以高粱为原料,只是各有秘方、技艺,或者区域不同口味有异。

诸暨的“木粟”在每年的九、十月份已然成熟。这时农人把木粟穗摘来,几个穗一束用木粟叶子捆住,然后从地里挑回家,挂到了自己家门口的屋檐下,或者晒在自家门口道地上,单等干了,再打落颗粒。在秋日闲空时节,等待酿造美酒。

其实我们富阳地区也用“芦稷”来酿酒,往往在秋收以后,农事空了下来。一些烧酒匠人,忙了起来。他们先是走村串户,到那些喜酒的人家,煮熟了高粱,再让它自然凉了,拌进白药,放入一口大缸,盖上有些通风的蓑衣等。大约过十天半月,缸里飘出酒香。烧酒匠这时挑着木桶等工具,来到溢满酒香的农家。在灶头间的大土灶上,锅里盛满山泉,放上大木桶,木桶里倒上刚从缸里翻出来的飘着酒香的“芦稷”,盖上伸出长长铁嘴的盖子。灶膛里烧起了大火,一直烧,直到那铁嘴里流出细细的水流,那水流透着浓浓的酒香,就是上好的酒水。赶紧拿来酒坛接住,没多久一坛美酒出炉,屋子里弥漫着醉人的味道。

我不喜喝酒,天生体内缺少爱酒的基因,一喝酒就脸红,哪怕喝一滴。但我依然喜欢诸暨“同山烧”。倒不是因为有朋友,而是觉得“同山烧”确实不错,曾尝试着喝过,本以为要头疼欲裂,口干发燥,谁知一点症状都没有。连一个不喜喝酒的人,都觉得“同山烧”可以让我喝一点,其他的我真的喝不来,可想而知了。据边建松在《同山烧酒》一文中说,真正的“同山烧”不用白药发酵,而是一种叫“酒曲花”的植物,拌入麦饼制作而成,是一种古老的手艺,这种手艺名叫“做捂”。怪不得了,原来还有祖传秘方。

我依旧不明白有的“同山烧”为什么是红色,这连有几个诸暨朋友都不知道。还是边建松的《同山烧酒》告诉我,原来那酒出来的时候是透明的,等到酒坛子满了,烧酒师傅剪来“木粟”杆上靠近穗的几片发红的叶片,放进酒坛,等过了一段时间,倒出来的“同山烧”酒鲜红如血。

想来,“同山烧”已是诸暨的一块品牌,不管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来到,好客的诸暨人,总会拿出他们心目中的乡愁-“同山烧”,让你尽情品尝。相信,每一个到了诸暨的朋友,在喝了“同山烧”后,都会竖起大拇指,吆喝一声: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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