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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跃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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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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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老龙坝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那是一个充满梦想的年代,高考失利的我不得不以“曲线救国”的方式,走进了五通桥老龙坝的的308厂。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这失而复得的幸福,让我为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响当当的中央军工企业的工人而感到骄傲自豪。记得我刚刚到308厂的时候,想象着穿着那身“涤卡”工作服上班下班,也使我满心得意,特别是听着车间里的机器轰鸣,仿佛是听到人世间最美的音乐,从而构成了我们生命中最为激荡的青春时光。

三线在当年是一个隐密的词,封闭是三线厂的共同特征,然而这里的文化生活却格外的丰富,昂扬的斗志和年轻人的激情,使308厂的一切显得生机。那时在老龙坝的308厂做工人都有优越感,作一名技术工人,是最稳妥的饭碗。那时候,308厂,是一个上万人的军工单位,是带有浓厚计划经济色彩的字眼,那儿是连绵起伏的、崭新雄壮的工厂区,那一座座熟悉的高炉、一处处缭绕升起的轻烟,似乎都在告诉我,这就是五湖四海大联合,四面八方齐聚首的“三线”企业。

308厂的建设是新中国在各种强大敌对势力的包围下一场伟大的成功的自我救赎,数以千万计的热血男儿,在这场报效祖国的三线运动中献了青春献子孙,献了子孙献终生却成为308厂人对自己最悲凉的评价。然而,随着计划经济的结束,我刚进厂时的兴奋劲荡然无存。308厂也由于人员过剩、设备老化、管理落后等诸多原因,没有市场竞争力而逐渐失去往日的风采。

记得当年在308厂的时候,我和我的工友们正如圈养的家畜一样,虽然偶尔也会对这个禁锢着我们的畜栏诸多不满,曾经无数次地梦想着离开,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习惯了饭来张口、无须生存竞争、没有太大生活压力的我们,早已经失去了在野外谋生的能力。往日红砖瓦房,荒草风长,生命的脆弱已暴露无遗,然而,历史从来不对困难负责。308厂经受剥离旧体、更换新魂的阵痛和考验,那情与火的交织,爱与恨的骚动,对人生的隐隐的忧郁,曾经生活在那里的人对它的感情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的,让我心中生发出对未来的一种不确定感。

308厂的人承受着三线建设战略调整的重负以及历史对他们的遗忘。90年代中期,我带着永远无法翻身的“意外”的无奈,选择了离开,离开308厂,离开老龙坝。有时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然而,历史不容等待,历史不会给我们留下空旷的思维余地和假设机缘。308厂的历史是鲜活的,它留给我的是快乐的时光和美好的记忆,现在虽然破败了,但308厂的人还顽强的生活着,在那个充满怀疑的时代,308厂人仍然看护好他们曾经的激情和理想,永远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因为他们为工厂的多年奋斗,他们对工厂的深厚感情,已经为中国军工业改变的过程做出了最完满的注脚。

前不久,往日的同事打来电话,说:以老龙坝为核心的五通桥工业新区筑巢引凤,成投资兴业热土,建设现场更是一片热火朝天景象。自工业新区项目启动以来,五通桥区集中精兵强将,强化管理服务,狠抓全过程全要素保障,紧锣密鼓挂图奋战。听着同事的讲述,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上百台大型挖掘机、推土机来回穿梭平整场地,数十台吊车不断起降吊装建材,数百名工人干劲十足奋战在施工现场的画面,基础设施加快推进、不断完善,吸引了许多有实力的企业前来投资办厂,这必将引领全区工业不断向高端、优质、绿色环保方向转型发展,实现做大、做优、做强。

根据乐山市委、市政府全力打造“一总部三基地”的总体要求,结合现代工业发展趋势、基础条件分析,确定本次规划区域的功能为,五通桥老龙坝作为新兴产业聚集地,西部一流的精细化工基地,四川省重要的新材料(硅材料、稀土)、高端装备制造基地,按照关联发展、成链发展、集聚发展、集约发展、合作发展的要求,培育壮大主导产业和优势产业链,构建完善的产业协作配套体系。在空间结构、空间布局、产业发展和交通物流等方面适应建设现代化工业新区的需要,在产业发展和经济建设层面高标准、高起点地进行规划建设。产业主导,强化支撑,促进产业上档升级,成为引领全市产业转型升级的典范。对工业新区发展前景,一股平静下的热流在我的心中涌动,这让我“回去看看”的心情一天天的强烈。

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庄严,如此的寂静,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深深地植入我的灵魂。无法忘掉,就象一种爱的镌刻,是那么的铭记。说实话,我对老龙坝这片土地来说并不陌生,这道路上印着我的脚印,它们知道我曾经属于这里,我永远属于这里。我知道,很多我们认为已经成为历史的人和事,其实都还是存在着的现实,老龙坝的一切,我都是那么的熟悉,那记忆的碎片是那样的栩栩如生,那样的活灵活现,闪着夺目的光亮,一股重新然烧起来的火苗摇曳着,照在我的心中,成为温暖的种子。

时光如水,时光也带有一种魔力,它带走了我们过去所熟悉的生活,却又给我带来了崭新的生活。然而,我相信,308厂的历史是鲜活的,这里也是三线建设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老龙坝人重新出发的一笔,它正像一对孪生子,共同托起了我们日益富贵的生活,也托起了我们苦尽甘来的记忆。今天,重回老龙坝,我才发现她在我的心中从未离去,此时正是阳春三月的季节,老龙坝的土地上,棵棵桃树争奇斗艳,红的如朝霞,顾盼传情,白的如轻纱,如梦如幻,粉的似婴儿的肌肤,纯净无瑕,发出熠熠生辉的银白色,随即呈现娇艳欲滴的鲜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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