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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跃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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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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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女教师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羞涩地探进马边的缝隙,薄雾如轻纱般覆盖着田野与屋舍,给这个宁静的村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仿佛也在为这新的一天欢呼。这时候,叶英踏着轻快的步伐,沿着蜿蜒的石板路,向着学校走去。她的心情如同这清新的空气一般,充满了期待与希望。

我是这次去马边采风时认识她的,严格意义上说,叶英还算不上老师,只是“三支一扶”的大学生,而学校也不像学校,只有30多个孩子。原本我以为当下就业压力大,叶英才选择了“三支一扶”这样一条曲线就业之路,然而在我和她的交流中,我得知叶英上的还是双一流的学校,且父母还有不错的工作背景和人脉资源,以叶英的能力考个公务员,或凭借父母的关系,进一个国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记得几天前的一个傍晚,叶英约我去村里的一条小河边散步,顺手交给我一组手抄的诗稿。她说:李老师,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村里没有打印机,手抄的,字写的不好,让老师见笑了。我接过一看,那清秀的字迹,充满力度,根本不像一个女生写的。我说:我空了好好拜读。叶英说:这些诗,都是我来马边后写的,全是乡村的日常见闻。

当天晚上,我连夜看了叶英的诗作品,一共32首,虽然谈不上特别出彩,但她在作品中,始终注重与现实生活的联系,尤其喜欢观察生活中的细节,从中发现那些被忽略的美和疼痛。她的大多数诗歌都在“结格”线上。第二天,我对叶英说,我打算为她推荐一些诗歌给我熟悉的报刊。其实,我还没有说完,叶英就高兴的跳了起来。望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我说:我还有一个要求,想陪她去一天学校,看看她的生活日常。这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叶老师,早上好!”刚转过村口的老槐树,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童声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一束刚从路边摘下的野花,正笑眯眯地向叶英跑来。

“小林,早上好!你这花是送给我的吗?”叶英蹲下身子,笑着接过小林手中的野花,那花儿虽不名贵,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情愉悦。

“是的,老师。我觉得这花特别漂亮,就像你一样。”小林的话语纯真无邪,让叶英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摸了摸小林的头,温柔地说:“谢谢你,小林。你的心意老师收到了。不过,记得以后不要随便摘花哦,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小林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一溜烟地跑进了学校。叶英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她说,这些孩子虽然生活在乡村,但他们的心灵却像这野花一样,纯真而美好。

走进校门,一股混合着泥土与花草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孩子们已经在校门口排好了队,他们穿着五彩斑斓的衣裳,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老师好!”孩子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对叶英的尊敬与喜爱。叶英微笑着回应,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这些孩子虽然家庭条件有限,但他们对待学习的态度却异常认真和热情。

“大家早上好!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要一起努力,迎接新的挑战和机遇。你们有没有信心?”叶英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的脸庞,她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与鼓舞。

“有!”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那声音响彻整个教室,仿佛连窗外的鸟儿都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唱得更加欢快了。

上课铃声响起,叶英开始了她的第一堂课。她讲的是《春天没有脚步》,她用生动的语言和形象的比喻,将春天的美好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春天没有脚步,但她却带来了希望和改变,为孩子们带来了硕果累累的秋天。孩子们听得入迷,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春天的向往和对知识的渴望。

课堂上,叶英不停地提问,引导孩子们展开想象。孩子们也争先恐后地回答着。我没有想到乡村学校的孩子,其想象力还如此丰富而多彩。看的出来,叶英对孩子们的回答,是满意的,她脸上的那份欣慰与骄傲,早已说明一切。

课间休息时,叶英走出教室,来到校园的小花园里。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它们在春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散发出阵阵芳香。她坐在一张长椅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叶老师,您也喜欢这里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叶英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小姑娘,她手里拿着一个画本和几支彩笔,有些紧张的站在她叶英面前。

“是啊,鑫玉,这里很美,我很喜欢。”叶英微笑着回答她。叶英一边说,一边注意鑫玉手里的画本,好奇地问“你在画画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鑫玉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画本递给叶英。叶英翻开画本,只见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和树木,还有几只飞翔的小鸟。虽然画技略显稚嫩,但每一笔都充满了童真与热情。

“画得真好!”叶英由衷地赞叹道,“鑫玉,你很有天赋哦!要继续努力哦!”

鑫玉听了叶英的夸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点了点头,然后鼓起勇气说:“叶老师,其实我一直想跟您说声,谢谢。以前我学习不好,总觉得自己很笨,但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现在我觉得自己比以前进步了,很多这都是因为你的帮助和鼓励。”

叶英听了鑫玉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拍了拍鑫玉的肩膀,温柔地说:“鑫玉,你并不笨,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去学习和成长。老师相信,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加油哦!”

午餐时间到了,叶英像往常一样为孩子们分发饭菜。她细心地观察着每一个孩子的饮食习惯,确保他们都能吃到营养均衡的饭菜。她看到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心中感到无比欣慰。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正在慢慢改变着这些孩子们的生活和命运。午休时,叶英坐在教室一角,批改着孩子们的作业。她的目光专注而认真,每一个错误都被她细心地标注出来并附上详细的解释和鼓励的话语。

当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天际,叶英和我一道朝住宿点走去,望着叶英疲惫的身躯,我思绪万千,她为何选择成为一名乡村教师,是因为那份对教育的热爱?还是因为想要为这些孩子带去更多的希望?我知道,只要她站在讲台上,面对那些纯真的笑脸,她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这也许是答案,其实,答案,她早已告诉我了,在那一组手抄的诗歌作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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