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是孔老夫子的饮食之道,它不仅成了一个民族共同的呼唤和回望,也成了一个民族的永恒标识和记忆。这次去北京,友人知道四川人吃的辣,特意要请我吃湖南的臭鳜鱼,这倒让我想起唐朝诗人张志和的“桃花流水鳜鱼肥”的佳句,那是蕴藏在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记得林语堂说过:“人世间如果有任何事值得我们郑重其事的,不是宗教,也不是学问,而是吃。”友人要请吃,不免让我神往,令我口角生津、垂涎欲滴,也为友人的随和与真诚而感动,那种浓浓的人情味,缭绕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感觉到是那样的温馨和温暖。
田村山南路的湘湖酒家,远离喧嚣,宁静祥和,装修的非常有意境,非常的干净明亮,桌椅都是木质的,设施简单,绝不豪华却很舒适,更不失温馨,这古色古香的陈设,更是增添了一丝韵味。湘湖酒家是湖南人开的,经营的却是徽州名菜“徽州臭鳜鱼”。中华饮食文化源远流长,而这种文化的融合,让我看到大众对食物的宽和态度。
徽州“臭鳜鱼”原本是一道皖南地方特色菜肴,是一味徽州名菜,别有一方风味,吃过的人都会留下很深的印象。而湖南人开的这家酒家,看似很不起眼,却真正的地道正宗,多少使我“吟哦口垂涎,嚼味有余隽”,也洋溢着历史中那份让世人独有的赞誉。
徽菜发端于唐宋时期,伴随着徽商群体的崛起,逐渐流传开来。徽菜最大的特点就是擅长烧、炖、蒸,重油、重色、重火功而且传承了医食同源的传统。臭鳜鱼俗称“腌鲜鱼”,制法独特,食而得异香,每年桃花盛开,春汛发水的时候,鱼长得最为肥嫩,难怪友人要在这个时候请我吃臭鳜鱼,然而初次见到的人是不敢下筷的,因为鳜鱼发出的似臭非臭的气味,叫人有点担心。
臭鳜鱼是一种保鲜的产物,要让他发酵,还真考手艺。我问老板怎样发酵,老板说:将新鲜鳜鱼洗净、去鳞、剪开鱼肚,抹盐,然后放在木桶里面腌制,鱼的水分自然排出,鱼肉充分发酵,就达到臭鳜鱼“似臭非臭”的效果。虽然它闻起来“臭”,但是吃起来非常的香,保持了鳜鱼原本的味道。
友人见我面露难色,便说:天下最不起眼的东西往往是最好的美味,深谙美食的人一定是有悟性的。友人的话不无道理,来之前我就知道,这“风味鳜鱼”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肉质鲜嫩、醇滑爽口,其实:这臭鳜鱼并不臭,它的本意是“腐而不烂”的意思,氤氲着鲜活温暖的人情味。
民以食为天,作为美食,除了能解决大众的温饱,是文化使人陶醉其中,这才是美食文化的真正内核。然而湘湖酒家的臭鳜鱼又和徽菜不同,徽版的是自然发酵,湘版的有用臭卤或者臭豆腐腌制后再发酵的,它以精致的做工配料和地道的湖南口味,回旋着时光的神秘的气息,只有细细品味的人,才会从中体验乐趣。
吃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吃的感受、吃的氛围、吃的渊源、吃的文化,是对生活的美好感受。食物背后的故事,串联起各地美食生态,唤醒人们对传统的传承,那份意境实在唯美。要想将生活嚼得有滋有味,把日子过得活色生香,往往靠的不只是嘴巴,还要有一颗浸透人间烟火的心。在湘湖酒家品尝臭鳜鱼,感受到的不止是味蕾的惊奇,还有食物背后的人情,人情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