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如期而至,尤其从中午时分开始,烈日炙烤着大地,即使洒水车所到之地也会瞬间蒸发殆尽,写字楼、居民楼空调外机开始嗡嗡作响,散发出的热气和室外的温度交汇,稍有躁动便会让人汗流浃背。人们总是盼望着雨来驱散这炎热,也是无济于事,望向窗外车水马龙,行人打着遮阳伞行色匆匆,却也映射出一副好不热闹的景象。
夏天总显得如此漫长,也许几个月之内都会是高温和酷暑,早上也是烈阳高照,使人变得躁动。但偶然间我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芭蕉扇,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幅俨然不同的画面。
在我的记忆中炎热天气总是和黑色密不可分,特别是傍晚时分开始,晚霞映照着地大,整个天空弥漫着红色、橙色,阳光的炙热感逐渐消失,偶尔瞥见两块云朵,也被霞光染上了绚丽的色彩,和晚霞交相辉映。当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太阳也很快不见了踪影,小镇上似乎裹上了一层皎洁的月光。街坊邻居们便开始三五成群的蹲到家门口,一边拉着家常,一边吃着面条。芭蕉扇这时就派上了用场,成了祛暑神器,街边散步是那个年代消磨时光最好的办法,人们手持芭蕉扇在四周晃荡,尤其碰到亲朋好友还会闲聊几句家长里短,回到家时忽然意识到,这一晚上这么快就过去了。楼顶成了晚上休息的好去处,支上蚊帐,拿着芭蕉扇扇一扇,躺在床上数着漫天星星,伴着附近河边的蛙声一片还有芭蕉扇风的声音,睡的无比安稳。
到了冬天,芭蕉扇被放了起来,几乎没有用武之地,直到有一天。这天妈妈告诉我她和爸爸要去城里,让我一定要记得看下火,及时把煤炉里的煤球给换了,不然火灭了。她语重心长的问我“你知道煤球怎么换吗?”我马上回答到“恩,当然知道了。”他们走了大概个把小时,我便去看了下煤炉,似乎到了要换的地步了。于是我拿起火钳就把最上面那个煤球拿掉,换成一个新的,然后心想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多次叮嘱我。之后,我忽然发现煤炉的或竟然熄了,哎呀这下完了,该怎么交代啊。妈妈回来后就质问我“你不是会换吗,怎么火还灭了呢?”我说“我就把最上面那个煤球换了个新的啊。”她生气的说道“那肯定需要把最下面那个换掉,然后再拿个新煤球放在最上面啊。”这时我恍然大悟,最底下那个无疑是快要烧完的,把它换掉这样才能保持煤球持续不灭。接下来就需要重新生火了,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要用劈柴块,为了加速火势要不停朝煤炉扇风,芭蕉扇数个月后又理所当然的重回视野,果然还是芭蕉扇效果最好,比用其他物件风势更大。用完之后,还是把它小心存放,指不定后面还有别的什么用处呢。
至今回想起曾祖母,我仍然会想起夏天时她经常会拿着一把芭蕉不停的扇啊扇,她裹着小脚,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翻出一个手绢,缓缓打开,然后笑着告诉我“给你点零花钱,去买好吃的吧。”我马上便手舞足蹈的直奔商店采购去了。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穿梭了二十余年,芭蕉扇也早已在我身边不见了踪迹,我着实不敢想象那个年代的酷暑是怎么度过的,甚至没有电子设备的时光是如何消磨的,那时的生活也仿似趣味无穷。随着生活条件逐渐富足,芭蕉扇几乎没了用途,可生活总是这样,失去的同时得到,得到的同时却又失去。总会有些老物件提醒我不要忘却前人的艰苦,也许芭蕉扇还能带来别样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