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春来

雨落春来

天地间的第一笔柔情在东方绚烂，接连几天的青灰雨影中终是有了一丝橙橙阳光。

早饭过后，天空渐渐冷却下来，树间蔚然。雾气氤氲间树枝微颤，天边的异同色彩彻底远去了，只剩下统一的苍白。雨迟疑了。我心底出门的念想与白寂的天空中好像要飘零而下的点点银色对峙着。欲下未下的雨在灰暗的眸前挣扎。灰阴了，罅隙碎阳也揉进了淡淡云烟，长长的一阵落地声激起内心的震荡。——雨淅淅沥沥从天而降。我不禁垂下眼帘，心中暗暗叫巧。

从小那便听着“四月芳菲尽“的诗词，听着“人间四月天”的比喻，如今日期已至三月尽头，却半点春风肆意、晴日春色都未见。原本出去兜风的念想仅是因为这样就消亡，持续的下坠声给所有事物都收音，独自寂静又无力。远处飘起了段段密密的雨脚，随即激起了一阵汽车轰鸣声。早晨还带着雾气的光芒和影子的参差如此美丽，现在光与影的界限都不复存在了。

遥远的都模糊了，近处的则更显眼。

雨渐渐小了。暴露在雨中的万物，无一幸免，都变得湿漉漉、深沉。麻雀在泛着水光的玉兰树叶片下扑腾着翅膀。树下残花紧贴着地面，洁白的花瓣边缘泛着深黄。雨中，我看见干枯的枝桠好像在疯长，我看见陈旧的叶片好像在绿意盎然，我看见溅起的雨水中，好像生长出了朵朵白花……雨滴精确地落在枝头，长出透明却小巧的果实。

也许每年三月的尽头，都是如此。盯着窗前，我知道，四月不远了。

模糊中不知哪里先是明亮起来，窗外的万物也跟着明亮起来。残余的雨珠掉落着，像一场洗礼后的余震。一个个飞鸟的掠影在明亮的世界中穿梭，那建筑物的边缘已得到太阳的照射异常明亮。远方、四周是那么的清晰。我高兴地眺望着，近处的风景在余光中熠熠生辉。暖风拂面而来，已能感受到万物萌发的韵脚。

世界苍白中，雨点纷纷中，春天在远方走来。

  2024.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