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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彬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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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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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我的堂哥

堂哥是大家族长子生的长孙,非常得祖父的宠爱。当时新瓦房刚建不久,要爬一段台阶才能回家,听说爷爷即使归来气惴虚虚也不休息,伯母把堂哥递给他抱,他立马就抱过去。不过那会爷爷已经有肝病了,这种青睐给堂哥留下了隐患。后来爷爷在我两岁时,由肝硬化转肝癌,加上没钱治疗,很快去世了。

堂哥属虎,从小时候开始,就很爱吃肉,尤其肥肉,脾气有点暴躁,我们都戏称他为爱吃肉的大老虎。听妈妈说,我还没上学时,堂哥在写功课,我去拿他的笔也想写字,被他抓了满脸血印,引得我妈和伯母吵了一架。除此之外,我和他再没什么嫌隙。堂哥在做玩具方面挺聪明的,带着弟弟们做各种男孩子喜欢的玩具,他做过木剑、木枪、弹弓、竹筒枪、独轮车、竹节人等,并用手在桌下牵着竹节人打架。作为老大,他挺勤劳的,经常帮伯母干活,因此堂弟年少时不用干活比较懒惰。由于堂哥中考不是很理想,伯父想办法让他到安徽黄山一所中学读书,在学校时体检查出得了小三阳。伯母在家很担心他的病情,痛哭了一场,堂哥只能吃药进行治疗,并尽量控制肝炎不要再发展。后来堂哥吃饭,都会注意不要传染同桌的人,单独用固定的碗。我们全家人都知道如何和他保持距离,避免离他太近交谈,不要夹他夹过盘子那块区域的菜。

高考后,堂哥考上了厦门一所大专,还当了班长,非常有责任心。我高考完的暑假期间,由于堂哥在学校学习电脑软件没有回来,爸爸就拜托他给我找地方学习电脑,我就去厦门投奔他。堂哥很尽心地给我找住宿地方,还在厦大边上给我找了电脑培训机构学习PS绘图软件。不久,有次下课后我坐公交车提前下错站,在黑夜路灯下,我绕着道路慌张地寻找,就是找不到住宿的民房。堂哥下课后,到宿舍看望我,结果没找到人。他用手机联系我,由于不认识路,我交代不清楚方向,他只能到处找我,还叫了一对住在临近地段的男女朋友同学帮忙认路,后来他在半路上碰到我,回到我的宿舍以后就把我训了一顿,并着急地质问如果把我弄丢,他要如何向我爸交代。看到他那么火冒三丈,我反而变得坦然,迷路的慌乱和愧疚感突然消失了。对于这件事,我还是很感激他,知道他生气只是宣泄自己的担忧。后来,他还带我到厦大和海滩游玩,我们还在芙蓉湖边拍照,他教我如何去厦大和软件园食堂吃饭。

毕业后,堂哥热衷自己的专业,留在厦门平安保险公司发展。伯父帮他和堂弟各买了一套房子,他开始打拼自己的事业。等我到集美大学读书,他在厦大边上租房子,自己买菜煮饭,和房东关系处得很好,还买肉买鱼请我吃过饭。这期间他认识了同校的学妹,就是堂嫂,她是龙岩人,大堂哥一岁,却比他小一届,刚好租在房东另外一间小房子里。堂哥已经26岁了,由于年龄合适,就开始追求堂嫂。过后,他特地告诉家里每个人,说他有女朋友了,还邀请我去认识堂嫂,共同吃了顿饭,并到海边沙滩上一起坐着乘凉,说两人刚相识就很快熟悉,没有经历热恋就觉得可以在一起了。当年春节他们就结婚了,由于是长子,伯父办了20多桌的酒席,我还送了一个香薰灯,因为我提前不知道堂嫂已经怀孕了,最后没有派上用场。堂哥脾气暴躁,堂嫂性格比较懦弱,是很搭配的一对。不过他很疼爱堂嫂,经常负责煮饭和洗碗,冬天手上都是冻疮,让人忍不住同情他。每年中秋和过年都会回家,他还经常从厦门带着吃食回来,也很勤快地给伯父一大家子煮饭,而堂嫂只要洗碗,他和堂嫂共同孕育了两个孩子,算是儿女双全,生活过得平淡安宁。

三年前,新冠病毒来势汹汹,厦门作为大城市,更重视疫情的防控。响应号召,堂哥去打了新冠疫苗,打完第二针以后,他就感到腹部不舒服,难以下饭,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肝癌晚期,他的肝炎在未知情况下发展成癌症了。我听说以后,才想起过年回家就感到他的口气更重了。其实堂哥身上有十几万的存款,之前一直舍不得体检,当下他又舍不得治疗,因为担心妻子和孩子们的未来生存。伯父是我们当地有点名气的风水师,这是资历越老越赚钱的行业,他很着急,虽然知道没办法治愈,但还是努力找厦门医院进行保守治疗,主要是为了不让堂哥痛苦地度过剩下的日子。我爸和叔叔们一起帮忙伯父操心堂哥的治疗,堂嫂变得非常坚强,由于疫情防控,经常只能让她一个人陪伴堂哥在医院打针观察。我听说以后,由于同情加上亲情,当即转给他1000元,还寄了点东西,后来我还带了排骨去看望过他。由于打免疫抑制针和病痛,堂哥变得黑瘦虚弱,找不到健康时的精气神了。堂嫂在楼下告诉我他的病情很重,癌细胞已占据肝部百分之七十,把我吓一跳,才知道他真的命不久矣,我不禁眼睛泛泪花,为他感到遗憾,他才三十多岁,就遭遇了这种病症。由于隐瞒他的病情,他并没有低落的情绪,还想着继续卖保险,微信朋友圈能看到他推广保险的信息,可以看出他多么希望还有很多未来。

过年,大家庭因为奶奶已经逝世三年了进行酬神活动。堂哥一家也回来了,他已经蔓延到肺部都有癌症了,有时需要吸氧。大家都尽量体贴他吃饭,随他的心意进行休息,他还给他的长女和次子钱去买各种小烟花尽情燃放,让他们过一个快乐的新年。我不禁地想他在尽量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两小孩以后再也享受不到这种父爱了,有点替他们难过。年后,堂哥回去厦门继续治病,由于回家有针抑制针错过时间,他病情爆发得很快,元宵之后,他就被下病危通知书了。爸爸、五叔、堂嫂和堂弟一起在医院陪伴他到断气,伯父反而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快去世,着急赚钱给他看病,去了贵州给人看阳宅风水,遗憾没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过后伯父在厦门殡仪馆为堂哥举办葬礼,我还坐车前往悼念。看到伯父和伯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哭流涕,我也跟着默默垂泪,为堂哥的壮年逝世致哀。

同龄人的离世,尤其让人酸楚,堂哥已经走了快两年,由于他本身会购买保险获得一笔赔付金,堂嫂和侄子侄女共同继承他的房子,孩子们还在厦门读书。他的英年早逝,是他家庭的损失,好在伯父肩负起养育他遗留的一家大小,堂弟在厦门帮忙照应,堂嫂已经能够独立坚强地教养一双儿女,而且侄女和侄子的学习成绩保持良好,他的在天之灵应该得到告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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