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说:“秋天是自然万物收获的季节,也是大地逐渐走向沉静内敛的时刻,金黄的落叶铺满小径,仿佛每片都在诉说着岁月的诗篇。”
地老天荒的树
如果有人问我,秋天里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我想应该是秋天里的一棵树。
我又看见了这棵树,它很高很高,在大约两米处,主干分出了很多枝干,树枝向上延伸又扩展下来,树冠形成一把雨伞的形状,雨伞的图案是金色的叶子,这棵树拥有一种自然凌乱的美感。
第三次写这棵树了。忽然想起,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它长得像银杏树,但它不是,其实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白蜡树。
如此喜欢一棵树,总觉得与众不同,为什么总是在寒露之后才注意到它?园区里的其它树木的叶子还是绿的,唯有它更早一点走进了深秋,在一片绿草茵茵中,黄的那么夺目耀眼,怎么会不一见倾心呢?
在北欧神话中,有一棵“世界树”支撑着九个王国,一旦树根被咬断,诸神的黄昏就会降临,这棵树就是白蜡树。白蜡在欧洲的的语义中有“长矛”之意,而我国先人也曾用白蜡杆做长枪和棍棒,赫赫有名的“少林棍”就是用它做成的。
在中国,白蜡树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在民间信仰中,白蜡树被赋予了许多美好的寓意,尤其在风水学中,白蜡树被认为是一种吉祥的植物。
白蜡树的黄是纯粹的、透明的,不夹带一点点杂质。它的枝干不像银杏树那样上下左右,直来直去,而是婉约的如同山涧里辗转的溪水,一阵风吹过,叶子似秋波流动,将那举世耀眼的黄舒展成秋天的底色。
白蜡树的黄,只远望一眼就足以震撼,留住你多情的目光。秋天的天空高而深远,是湛蓝湛蓝的美,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让平凡的日子增添了几许诗意。
我翻到了旧文,曾经写到这段话:
“我站在落日余晖里,仰望这棵秋天的树,看它用瘦弱的身躯撑起一个人的天空,看它乐观向上地伸展枝丫,坚定地活着,它知道自己要独自经历漫长的严冬,知道必定要面对凛冽的寒风与刺骨的冰冻,所以它在逆境中坚强、笑对人生、从容地面对一切,在痛苦与失落中坚守,只为心中那份浓浓的情感与执着的守候。因为它相信,春天还会再来的”。
每一次写这棵树,心境却不一样。这一树的黄叶像是在油脂里浸泡过,熠熠生辉,如同佩戴已久的和田玉,温润光洁,极富灵气。这叶子在蓝天的映衬下,黄的疏密有致,黄的欲呼欲吸,黄的悲喜交加,黄的过目难忘。清晨我又特意去看了这棵树,正如朋友所说,你看这棵树,从侧面看,像一棵树上分出了不同的枝丫,形体端正、像不像在一位母亲宽大的胸怀下,呵护着年幼的孩子,开枝散叶,枝繁叶茂;但从正面看,是笔直的一根树干,看起来硬朗挺拔,像一位坚强的父亲,它的沉默隐忍,何尝不是一位父亲一生的写照,为一个家撑起一片天空!树杆在中,枝丫在侧,它们合起来立直的样子不更像紧密相连的一家人吗,这白蜡树的静谧何尝不是中国文化中的大学之道。
白蜡树有着生命不息的寓意和象征,具有较强的耐寒性,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旺盛的生长,有一股顽强拼搏的品格。人生就像一棵平凡的树,无论生长在盆地还是高原,不管土地是贫瘠还是肥沃,都要努力坚强、无所畏惧地活着,既知道感恩,又懂的敬畏,像一棵树一样,充满生命张力。
作家史铁生终身坐在轮椅上,却用自己的笔尖舞动充实的人生,用自己的灵魂点亮无比璀璨的人生道路。史铁生的人生无憾因他不曾虚度,上帝让他的身体多些病痛,但他却送上了一份精彩纷呈的人生答卷。史铁生的作品对生死的理解尤为深刻动人,那是他以亲身经历,用生命去叩问求得的哲思。他一生的悲惨经历令人心疼,但是他挣扎着勇敢向命运挑战,最终通过文字重拾信仰,以他那丰富的作品,影响着我们一辈又一辈的后者。
我的一位朋友,年轻的时候,夫妻在外打工,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租住的房子很小,做饭的锅碗瓢盆都挂在墙上,刚开始每天就是卖鸡蛋,老公骑着三轮车满城给人送货,对他们来说,那是人生中最辛酸也是值得回忆的一段经历,很辛苦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但他们为人善良,以真心换真情,得到了好心人的帮助,一家人渡过难关,两个孩子很争气的考上了名牌大学,他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房子买了,生意也由小做大,越来越兴隆,但家中父母年事已高,他们毅然放弃刚过上的富裕生活,回到家乡去孝顺年迈的父母,家里有果园有菜地,自耕自足,老人生活安逸,一家人过上了别人羡慕的田园生活。
秋日里的那一树明黄,是生命最真实的模样,愿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棵地老天荒的树,看淡所有的盛开和衰败,枯荣随缘,不惊不扰,随遇而安。请珍惜,这只有一次的人生,别敷衍,别丧气,别辜负,相信:每一棵熬过寒冬的树,都有一个怒放的春天。生命,就是这样生生不息,是一场不留余地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