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QQ相册,翻出了一些去年农历腊月去给父母扫墓,在老家照的一些照片,那是一片皑皑白雪中静默的小川。故乡如今已经不是一个村庄,那曾经热闹的小村只能刻在我的心中。
参加完侄子的婚宴顺便去给父母扫墓,前两天下了一场雪,预感进那个小山沟不是那么容易,我们准备了防滑链和一把钢锹。
结果进山时比我们想象的顺利太多,山沟沙河里还是有放牧人碾压和修补出来的路面,只是上坡时车轮胎不装上防滑链根本上不去。
那个叫马甲磨的山谷入口,两边的大山还是那么巍峨顶天而立,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显得格外严肃清冷。
小时候曾无数次骑自行车、坐四轮车、坐蹦蹦车兴高采烈的从这里走出去与外面的繁华接触,今天我怀着万分的思念走进这里。
那片曾经记载了我童年生活的世外小川,每一片田野,每一座黄土山丘,甚至每一棵树都有一段往事,他们都在我的记忆里、梦里无数次出现过。走完这段峡谷,它们就会展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似乎有一种快要穿越童年的幻觉。
铺满白雪的沙石路转过最后一道弯,哇!那片久违的小盆地显现在我们面前。这个像是一个大摇篮的地方它叫中川村,背靠着一片名叫昌灵山的原始森林,森林北边有一片名叫海子的大滩,海子滩再往北有一条弯曲绵延的绿色生命线,那是一代代治沙人艰难建造的阻止腾格里沙漠侵蚀的绿色长城。
这昌灵山因为它是在沙漠边缘的一颗绿色的宝石,所以这里也诞生了许多神话……
好像聊远了,你就视这为我对家乡的自豪,一时忍不住唠叨几句跑题的话吧!
看到中川盆地,就看见了田间一条破败的但还笔直的水泥路,它一直通到我们曾经的村庄。
这条路是我们童年的田间路,也是一条走出大山的通天路。最早它就一条黄土田间路,后来修成沙石路,再后来打成了水泥路。
我们将车一直开到父母的墓地,拿下香烛纸钱,铲开一片积雪点燃了纸钱。
纸钱燃烧的火光里,我仿佛看到了母亲拿着破旧的抹布一边擦供桌,一边回头和我说话……父亲抽着旱烟还没开口就一串咳嗽声。看着弯腰咳嗽的父亲,母亲总会唠叨:“给你总说别抽了,别抽了,就是犟的很!”虽然看上去很反感父亲抽烟,但也从不动手阻拦,她清楚父亲是戒不了的,她更不愿强制阻拦,她怕会伤害到父亲的心情。
这回忆仿佛就在昨天,可是父母在这里静静的躺了近乎二十年了。
烧完纸我们到了曾是村庄的那片土地上,记得上次来给父母扫墓时村子还在,院子里长满了薅草,房屋在风雨的腐蚀下一个个都摇摇欲倒,闭上眼睛,那屋里那院子里,那山坡上,那远处的森林里曾经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
可是今天,乡亲们都搬走了,房屋都铲平了,树还在,地还在,山也在,只是他们安静了,安静的就像入定的禅修老僧,它们的内心还有那份寂静与安乐吗?
我对孩子们说:“我们爬上山去看看吧?”孩子们都同意了。于是我们登上那座曾经是我们屋后的靠山,在山顶举目望下去,多少回忆一时吵闹拥挤的围到我的面前。
曾在我自己的卧室里煤油灯下的稿纸上,我写了很多并没勇气发表的东西,最后都烧纸钱一样的烧了。
那时和绰号叫老黄牛的发小张泰武,读阮籍的《咏怀八十二首》,啃《老子》啃《列子》还啃《周易》还自嘲,我们就是油灯下的两只啃骨头的蚂蚁。
……
时光荏苒,这一晃就老了,我自知与夫子相差天上地下,但请容许我用他的口气感叹一下。
时光如流水,不舍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