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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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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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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是一种乡愁

腊月二十八,回黔东南陪父母过年。饭后,给老家的一个堂叔叙谈了第二届“古树节”和助学基金捐款事宜。夜半三更,睡不着,突然想到了“乡愁”两个字。于是在百度上搜索,余光中先生1972年创作的《乡愁》跃然屏上,不由阅读了一遍,小时候、长大后、后来啊、而现在,我看到的是作者不同时段的乡愁,最后升华到了念家爱国的愁。阅读之后,令我想到了小时候在农村过年。

小时候过年,印象最深的就是杀年猪、打糍粑、写春联、守年三十和拜新年了。

杀年猪、吃泡汤,这是最幸福的时刻,因为可以吃上肉了。那时,杀年猪并不是家家都有、年年都有,因为猪需要粮食来喂,需要喂两三年才能长到两三百斤。年猪肉,并不是全部拿来吃的,大都是卖了换些钱,给儿女当学费。一般情况下,都是把肥肉熬成油,待来日炒菜用;条件好一点的,留一些腌制做成腊肉,待来年春耕之时,请人帮忙的时候,当作佳肴待客。那些年,一头猪,板油和肥肉是最值钱的,买肉的人会把猪脚、猪头、内脏当作“搭头”和肉一起卖了,这也是行业规定,只买肉是不可以的。

打糍粑,也不是家家都有,因为糯米是水田才种植得起,而且产量低。因此,每年春耕,因为争水耕田犁地,邻里口舌争吵频发。早上五六点钟起来“看田水”,也成了年少时,力所能及做到的家务之一。下午上课的时候,听见知了的鸣声,就昏昏欲睡,时常受到老师的责骂。一般家庭,都是去拿大米换一些糯米,做成甜酒,待来年亲戚走动,招待客人。侗家人,依山而居,水资源匮乏,吃上小米的人家,会被认为是家庭条件差的。山里人,打糍粑也是一种趣味,是手劲和力气的较量。有经验的中年人,会利用速度和糍粑的粘性,把年轻气盛的青年人“累”倒在打糍粑的木槽边上,引来周边人开怀大笑。

写春联,就有点“羞涩”了,因为得去请有文化的人帮忙写。在赶年集的时候,就事先在供销社买得几张红纸,用镰刀裁好宽度,小心翼翼摊开铺好,看着长辈、长者们凝神片刻,随即龙飞凤舞,一起哈成。然后,昂首聆听书写者讲解春联的寓意,不失礼貌点头表示理解了。四、五年级以后,为了“省事”,就买来春联书籍和笔墨,择几幅适合当年愿望的内容对子,提笔落字,竖看歪歪扭扭,倒也几分满意。裹上浆糊,贴上去吧,要过年了。当时也有家庭不贴春联的,或许是不舍得纸张钱和嫌请人帮写麻烦吧。不过,写上春联的纸张,倒也没有浪费。日后,邻里有了喜事需要送礼,撕掉春联的边角,包上三块、五块的彩礼钱,就是一个大红包了。

守年三十。按照习俗,男生要守大年三十。放火炮,是年少时过年最快乐的庆祝活动!年夜饭过后,会去废墟中寻找没有炸响的火炮,点燃捻子,迅速扔向夜空,低头捂耳,怯生生地去听那雷鸣的声响。夜幕之后,与同龄人,三五成群,相约到寨子里会讲故事的长辈家里,去守年三十。烟雾缭绕的火炉边,围坐着七八个孩童。昏暗的煤油灯,闪亮的眼眸。随着故事讲述者的叙述,时而紧张,时而欢笑。半夜时分,主人家会煮一锅甜酒,分给一人一碗,趁热呼呼地喝下去,知足和快乐,洒满整个童年。子时一过,带着眷恋,折返回家,烧水煮茶,孝敬先祖,烧纸燃炮,脱衣上床,向往着故事里的主人翁,甜蜜入睡。

拜新年。初一,不许花钱和打扫庭院,不能寻亲访友,没事可做,便追随猎户人家,上山狩猎拾柴。更多的童年记忆,便是去给长辈拜新年。叔伯家的姊妹兄弟,邀约在一起,逐一到长辈家拜新年。那时,长辈会奖赏一些糖果。后来,会得到五角、一块的红包。再后来,读书了,长大了,远游了,再也没有回到农村过年了!遇到家乡红白喜事,偶尔回去一趟,看见的都是年轻的陌生面孔,迎面打招呼,语言是相通的。“乡音未改鬓毛衰”,两鬓斑白,发觉离乡已经很久了。叶落归根,还会回到故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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