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是一种追问

清明前夕，接到三弟的一个电话，问回不回去挂清。回想，在外漂泊多年没有回去上坟了。每逢清明，母亲总在电话里说，今年村里面谁谁回去扫墓了，可热闹了。老爹早几年前也说，我是走不动了，以后啊，给先祖上坟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想，趁项目还没有开工，那就回去一趟吧。

一路奔波，赶回村里，已经是零点一刻了，算是清明时节了。小时，背诵“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那么我也算是断魂吧。时间不早了，赶紧烧水洗漱，铺好被褥，带着倦意上床入睡。

一觉醒来，天已朦亮。十时一刻，祖孙三代，围坐一桌，同进午餐。根据坟山的路途，兵分两路，分头挂清。

带着“我从哪里来？”的追问，我特别留意了墓碑上雕刻的文字。“德、玉、显、京、文、培、平”，我约模知道，先祖来到这个大山里，已经是第七代人了，也就是一百四十年左右吧。

据说，先祖是从江西那边逃难，辗转湖南来到贵州大山里的。先前，族人曾经按照祠堂去寻过根，后来家谱失传和口述者的离世，还有人力和经济等多种原因，也就不了了之。

曾经看过一段话，人的死亡有两个层次。第一层次就是生理上的死亡，生命的终结；第二层次就是最后一个认识你的人也走了，没有人知道你来过这个世界。

父母也老了，背也驮了，头发花白了。父亲说，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块土地有感情。叶落归根，等到走了之后，还是让我们回到这片故土吧！看着坟上飘扬的挂清，一种落寞和凄凉涌上心头。

小学毕业以后，走完从乡、县到省城的求学之路，便参加工作，走南闯北，奔走在祖国基础设施建设的一线。二十余载，别说是故乡，回到省内都很少。离家的游子，老了之后，回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