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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阑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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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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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桥连载

第一章

深秋一到,万物开始迫不及待的凋零,东院墙外池塘里的水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渐渐消瘦下去。

 周遭垂柳的根吸了池塘的水,被感染,不久之后,叶子泛着微黄,皱皱巴巴的翻卷着,一个个都没了精神气。

白霜打湿了田间锄棉花的老汉的头发,“这鬼天气怎地这么冷了?”

梧桐树下,铺着满满的一层层绒毛,梳辫子的小姑娘回头问着母亲:“头发怎么又落了许多?”

 母亲笑着回答:落叶总要归根的。

起了个大早杀鸡的壮汉,食指和大拇指紧合成“镊子”的形状,快速地在热乎乎的颈脖处薅掉一路鸡毛,接着左手拽紧,右手一个呲啦,血就泉水似的喷射出来了。不到一会的功夫,印着“囍”字寿碗里,鸡血就凝固成一整块圆形,摇晃不动。

        手里的母鸡挣扎着,抖落掉几根细小羽毛,动脉里的血还没喷完,创口在慢慢的缩小,母鸡翻着白眼,半死不活的绷紧每一块肌肉,浑身抽搐着。

卖货的跛脚阿郎挑着重重的扁担,在砂砾小路上走着,不时从嘴边哈出白色的雾气。

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饶有兴趣地捏起旁边草丛中的蒲公英,边迎风跑边揪起瘦巴巴的小嘴,形成“O”状。

卖货的阿郎低着头看地,几个娃娃抬着头看天,“砰”一声,带头的娃娃狠狠地撞上了阿郎的肚子。

娃娃立马捂着头,阿郎摇摇晃晃的扶着扁担,两个大大的竹篮开始摇头摆脑起来,争抢着想要控制方向,还好阿郎的底盘够稳,没转到半圈,就将重心定了下来。

气还没输完,后面的娃娃又一个接着一个的摔倒在前面人的身上。

第一个娃娃是个炮弹,给予了足够的力量,岂有不发射的原理,“砰“的一声,直击胸口,阿郎被打的措手不及,一个踉跄 ,往后倒退了两步,越过了田埂,直接后仰摔倒在了干枯瘦瘪的大豆杆里。

扁担压翻竹篮,竹篮的货物都滚了出来,前面篮筐里装的是自家女人亲手做的花生糖,一块块细心的用糖纸包好,再用白色的细绳宽扎,最后系上耷拉着的蝴蝶结。

        后面箩筐里装的是各家户的日用品,红色罗盘的针盒,指甲钳,耳朵耙子等等。

站在一旁的娃娃,一个个眼睛发亮的盯着前面箩筐里流出来的可口的花生糖。最后的娃娃自然的用已经发光的袖子擦擦,鼻腔里流出来的“果冻”鼻涕,咽了咽口水。从田埂上跳了下去,趁着阿郎还在挣扎爬起来的时候,赶紧从夯土上捡起花生糖,

阿郎看着娃娃,忍着疼,从大豆的根上爬了起来,左手扶起箩筐,蹲在地上,一步步的往前移去,边走边捡,这边孩子们手忙脚乱的也在捡花生糖,怎奈手太小,捡一个漏一个,有些急躁,对面的阿郎也以很快的速度蹲着往那边移去。

双方展开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孩子们捡起了几个后,准备装在褂子的口袋里,可是衣服太厚,胳膊没转过来,阿郎就已经过来了,吓得他们赶紧拿着自己的战利品往村子奔去。

阿郎耷拉着头,深深叹口气,捡起剩下的东西,吃劲地重新挑上担子,一跛一跛的往前面走去。

是的,前方正如你所见,是十里的外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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