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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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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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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先生的两个绰号

庄先生有两个绰号。

庄先生第一个绰号叫“老黑”,不知道是他在任的时候铁面无私的“黑”,还是他小时候长得黑,总之,除了他的同事、村上几个有文化的人会叫他的大名,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都叫他“老黑”。

说到他的绰号,想起了一句成语叫“近墨者黑”。七十年代,每到刮风下大雨的时候,庄夫人的脸就会黑半天,那是因为别人都往家里跑,庄先生却往生产队跑; 每每生产队有好事的时候,亲人的脸会黑半年,因为生产队有啥好事也指望不上他; 有一次大女儿就因为掐了生产队一把麦穗,被他撵得围着全村跑了多半圈,最后脸都吓的变黑了;唯独乡亲们说“老黑”是个“全欢人”,有事找他准没错。

“全欢人”,就是庄先生的第二个绰号,其实这只是一个隐形的绰号,是亲戚朋友、领导下属、乡里乡亲背后对他的尊称。庄先生的“全欢”,体现在说话做事上,浸透于工作与生活的点点滴滴。

但要想做个“全欢人”,要想让大家都满意,不但要想得周全、还要做得周全。庄先生自小生活在农村,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十几口人,所以在他能力不够的情况下,在小家和大家、在外人和内人之间,他会选择“全欢”大家、“全欢”外人。

这样的结果就是,经常的要委屈自己和家人,家人也有不理解、也有因此而产生分歧的时候,庄先生总是会用行动去说服自己的家人。

八十年代,经常的,一家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庄先生家里会来一两位不速之客,又哭又闹的让庄先生给平息事情、解决问题。

庄先生家盖新房,本来房子可以盖的高一点,但庄先生说如果比周围人家的房子高了,会让邻居不高兴,结果就是,一座宽宽大大的新房,唯一的缺陷就是矮。

九十年代,为了感谢庄先生帮助自己解决困难的人送了两盒点心,庄先生总是会连人带点心的“请”出大门,并将大门在里面插上。

如今庄先生已经70多岁了,依然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全欢人”。不管严寒酷暑,庄先生每周都会去看望一次在几公里外的、89岁高龄的姑姑,就是包个饺子,他也会先送去给姑姑,然后回来再吃饭;每年他也会和几个兄妹跨省去一趟自己的姥娘家,看望舅父舅母,虽然庄先生的母亲已经去世50多年了。

听说在市里照看孙子时结交的老朋友住院了,他自己悄悄的坐长途汽车看一眼再坐车回去。孩子们知道了埋怨他:“每个孩子都有车,谁不能接送你一趟”?庄先生却说他们都忙,不想耽搁他们上班;左邻右舍、乡里乡亲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也会请庄先生去坐坐、说和说和;每到雨过天晴庄先生都会拿把铁锨把家周边的各个道路平整一下.....。

“庄先生”这个称呼是我起的,是我反反复复想了很多词、在脑海里对比了很多次才确定的。“先生”乍听起来,肯定会让人想到“白面儒冠、满腹经纶、为人师表”这些词汇。

首先庄先生不是老师,其次庄先生不但算不上白而且还有点黑,第三庄先生不但没有高学历甚至连小学也没有毕业,可我还是想从心底里尊称他为“先生”。

达者为先,师者之意,在古代先生就是老师,是对德高望重、有较高学识和地位人的尊称,庄先生虽然只上过两年半的学,但他从小勤学苦读、一生孝顺长辈、团结乡里乡亲、从政期间廉洁自律、退休后照顾儿孙,是我一生学习的榜样、是我从心底里尊敬的、尊重的人,所以我称他为先生。

按道理到了70多岁,应该尊称为“庄老先生”,但在我的心中,他一点也不老,他依然是那个“满头黑发、浓眉大眼、声如洪钟、走路带风”的威严而又慈祥的父亲。

如今庄先生七十五岁了,乡亲们依然叫他“老黑”,他也依然是乡亲们眼中的“全欢人”,他更是我们姐弟永远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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