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这把火惊动了消防公安部门,原因就是卧床多年的高嫂被大火烧死在炕上了。
村民议论这事,说是高嫂有病卧床多年,过门后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老高早就伺候够了。
老蔫说,高嫂没病时,他俩就为生育的事发生过多次争吵,高嫂烧死和他没关系才怪呢。
这话只能背地里议论,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啊,要是让老高听见不急才怪呢。
老蔫又在院墙边和大伙议论这事儿让老高听到了,他火冒三丈拉起老蔫就往村部去。他让老支书评评理儿。
事情挑明了各说各的:老蔫就把憋在心里的话和盘托出;老高气得不得了,要打老蔫,让老支书呵斥住了。
老支书说,我们是法治社会,无论什么事都要依法办事,依法办事的核心就是说话要有证据,你老蔫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就瞎说,这不是污蔑人吗。
老蔫低着头不言语了。他觉的老支书说的在理儿。
老支书对老高说,你也一样,别一听议论就发这么大火啊,脚正不怕鞋歪,你没做亏心事儿怕什么啊,事实证明一切,你别着急。
老高突然一拍脑门儿,吓了老支书和老蔫一跳。
他说,着火那天我在自家地里收麦子来呀,我怎么放火呢。
老支书眼前一亮,着急的问:谁看见了。老高说,刘婶跑到地里找我报的信啊。
老支书让老蔫找刘婶马上来队部。结果证明老高确实着火时在地里干活呢。这下可为老高证明了清白。
可火是怎么着的,高婶是烧死的吗,这些都还是疑问啊。这就要等县里公安消防三人调查组调查后得出最终结论了。
刘婶是重要的证人,她是最先发现了老高家着火,也能是证明老高不在火灾现场的人。
在对她调查后,又一个重要的证人出现了,她就是颠颠,是刘婶的闺女,她从小患病,神志不清,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村民都喊她颠颠。
老高和刘嫂住临院,一条胡同把两家隔开。所以,刘婶第一个发现着火,在有她闺女颠颠常去找高婶玩。据刘婶说,着火那天晚上,颠颠还去过高婶家,回家不大工夫就发生了火灾。
经过调查组现场勘察,发现三件重要物品:一小截熏蚊子用的艾草火绳子,一个烧剩下半截子的安眠药瓶,一把食用油瓶子碎片。
据老蔫分析说,火是艾草火绳子点燃的,食用油助燃;至于安眠药,是高婶吃了大量安眠药死亡了;老高为了掩盖罪行制造了火灾,企图转嫁罪责于火。有人说,可刘婶已经证明了老高不在现场啊。
老蔫又推测说,老高用艾草火绳子点的火。火绳子燃烧延迟着火时间啊,然后他有足够的时间返回自家地干活,制造了不在现场的假象,妄想蒙混过关。他怕火不着,就用食用油洒在火绳子的另一端的碎物品上助燃。村民听的面面相觑,将信将疑的。
调查组找颠颠了解情况,她是火灾的重要证人,只可惜她神志不清。妈妈陪着颠颠来接受调查。
颠颠除了走路颠,落座也不停的颤抖,她嘴上总在嘟囔着,不知道说什么呢。
她全然不知来干什么,调查组怕她紧张,为她特意换了便衣,随便坐的,和她逗着玩似的聊着天。
“你知道高婶吗?”公安人员问,“知道…在我们家…对过院子…里住。”颠颠回答,嘴里像是吃着东西一般说不清。
“她经常和你玩吗?”“妈跟我玩,给我买好吃的。”得,所问非所答了。
大家合计还是带颠颠直接去高婶家,现场问会更好些。
他们一起来到高婶家,屋里烧的一片狼藉,屋角救火的水还没全干。
颠颠很兴奋的样子,在废墟中扒拉着好像找什么东西似的。
“这儿有洞…盖着土…有罐子…埋了。高婶…让我…埋的。”颠颠嘟囔着反复说。
老高赶快拿铁锹挖开地面的一块石板,果然洞里有个罐子。
“我…挖的。高婶让…挖的。藏…罐子,藏好吃的…给我。”颠颠着急的说要罐子。
老高打开罐子盖,里面放着一封信,抽出信纸看:原来是高婶的遗书。
老高含着眼泪看完信,交给了检查组的同志,喃喃自语:“她吃了一瓶安眠药,让颠颠点燃火绳子,还让她去厨房取了油瓶子把油倒在碎东西上了。她这是为我开脱啊,啊—啊—啊——。”他突然蹲在地上,抱头大哭起来,刘婶赶快去劝他。
“啪!”颠颠抱着的罐子掉到地上摔碎了。
真相大白了。敢情是高婶策划了这场火灾,选择了谋划已久的自杀。
“高婶你好糊涂啊!”刘婶捶着胸口跺着脚说,接着便呜咽起来。
老高泪眼朦胧的看向窗外。
人们后怕,刘婶后怕,幸亏颠颠回家来了。
这天,老蔫被人找到队部来说有事。一进队部门,看见老书记和调查组正襟危坐,老蔫被这阵势吓着了。
他们对老蔫多次无根据议论老高家的事给与严肃的批评,并告诫他:如果再继续这样议论,就以诽谤罪提起公诉了。
从此,老蔫和村民不在议论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