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山

1

万物有灵。因此山就有海拔的高度

因此一个族群就有理由朝圣

那一年，放驩兜于崇山。

奔波几千里的眼睛睁开，山跟着睁开

一眼观察，天体运行，宇宙奥秘

一眼留意，人间万象，爱恨情仇

高原的大风，吹去我的粗粝

太阳在正午放纵，熊熊的光明

使我对祖先的忠诚和敬意

在于山有情，树有根，河流有传奇

2

虔心祭献，天祭台上的香火延绵

我不祭猪头、牛头和羊头了

嗜血的刀，不应在鲜花怒放中配戴

我只是深深地作揖，点燃香烟

三根“和天下”的愿望，麇集山高水长

此刻春天的法器，正在进行救赎的念想

牺牲了青春步行而至的人类

精神的经幡，占领高地，经久不息

3

我穿越神秘湘西的巫辞。

巴代颂扬或鞭笞的世界，歌舞升平

因为圣山在上，所以我们安居乐业

因为圣祖福佑，所以我们化险为夷

这一卷辽阔的图经，没有一部史

可以记述。我仅有抬头，三千年来

迷失的神像化成高耸的云朵

背对阳光，笑脸沟壑

高山慈祥。我所目击的真理和信仰

将我们不卑不亢地喂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