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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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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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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小小说)

作者 施泽会

我接到连长分配任务的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钟了。

连长简单地说了你去白浪带新兵。没有交通工具,你自己走路,几十公里路程,如果运气好可以达一个老百姓的顺风车。

我在心里想,这不是一年前自己新兵训练的地方吗?我从老山战场上撤下来,连长这么看得起我,让我带新兵,这是一种荣耀,一种光荣,我一定要顺利完成此次任务。

我在炊事班简单吃了一碗饭就出发了。走小路,有时候走一段公路,很少有车辆经过。这一条小路我走过几次,去到白浪要好几个小时。

时间接近冬天,新兵已经在白浪开始训练了。其实白浪是一个地名,是一个废弃的化工厂。听首长们说,当年是苏联专家来指导建造的,后来赫鲁晓夫上台,与我们产生了矛盾,他把苏联专家全部撤回去,例如,搞的核试验的苏联专家也是被全部撤回去,毛主席主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一定要搞出原子弹来,结果原子弹真的搞出来了。其他地方的技术性项目也有类似的情况,就成了废弃的工厂。

部队新兵训练恰好利用这样的工厂,不用去老百姓的家里,废弃的化工厂就有了非常好的利用价值。

我走到白浪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了。排长是老连队的张排长。排长说,你来了就好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又当爹又当妈,非常费劲。

新兵连的饭菜,还是很好的。因为各地的新兵刚到来,口味不一样。炊事班长老王说,早都听说你要来带新兵,现在才来。赶紧吃饭,专门给你留的,韭菜炒鸡蛋,红烧肉,白萝卜汤。不够再给炒一个青菜。

老班长,不要弄了,吃不完,浪费。老王本来要退伍了,遇到新兵训练,就到新兵连炊事班来了。

每一个战士都是睡地铺。这是考验新战士的韧性和耐力。我当新兵的时候也是睡地铺。今天来带新兵也不例外。睡地铺好,平整,当年彭德怀副总司令员到朝鲜战场上去的前一晚上,毛主席专门给他安排一个宾馆,彭总睡不着,他把床垫拉下来放在地板上就舒服多了。

排长跟我商量,夜里搞一次紧急集合。锻炼一下新兵的速度。我说,我刚来你就搞紧急集合,你是不是冲我来的?排长说,没有那个意思,因为是新兵营首长安排了的,今天晚上必须搞一次紧急集合。

好吧,你是首长,我服从你的命令。小喇叭嘟嘟嘟吹响了。紧急集合。

新战士有点慌。吵闹声四起。你把我的衣服穿去了,他把我的鞋子穿去了,背包打成了一个长条,松松垮垮的。动作特别缓慢。

我集合。听口令,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报告排长,新兵连集合完毕,请指示。

稍息。排长开始讲话。我们的新战士有的动作太慢了,三分钟必须把背包,子弹带,压缩干粮,武器装备全部整理好,背出来,这样你们到战场上一定要吃亏的。今天晚上就算了,下次紧急集合还是这个样子,我们必须下苦功夫,认真练习才行。下面宣布一件事情。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你们的班长,从明天起,他带领你们训练,他可是刚从老山战场上撤下来的战士,都是经过血与火,爱与恨炮灰洗礼了的英雄战士,好好跟他学习训练。

面前的新战士非常吃惊。我们必须认真训练,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战术技术,有效地保护好自己,才能完成战斗任务。我向新战士讲解。我没有排长说的那么好,我们在一起就是兄弟,就是战友了,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讲出来,大家商量,认真正确对待。你们刚来部队,有的战士不太适应部队的紧张生活环境,这个我能理解。我当新兵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这是一个适应过程。好了不讲了,下去好好睡觉,解散!

白浪的地理条件非常恶劣。冬天不下雨,地面全是泥土,训练时间多,战士多,尘土飞扬,战士们的脸上都是黄褐色。洗不掉,成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现象,新战士在地上摸爬滚打,也是要命的艰苦。再艰苦,也没有我们在战场上艰苦。我在心里告诉新战士们。

第二天,吃过早餐,开始训练。新兵训练虽然进行了一个星期,但是有的战士走一个队列都走不正确,左右都分不清。这是非常可怕的。

李小山出列。你是怎么走的?出左脚甩左手,出右脚甩右手,左右不分。

班长,我,我,我……李小山说话吞吞吐吐的。

下去后,好好琢磨琢磨。李小山说,是,班长,谢谢班长的教导。

陆大明被卫生队重复体检不合格,要退回原地。陆大明哭了。班长,我不回去。我回去要被村里人看不起。

陆大明,没有办法,你重复体检不合格。你的左手臂断裂,还有钢针在里面,你回去取钢针,身体恢复好了再来部队。陆大明不哭了。

出操回来,吃早餐。是面条。三营的新兵在一个食堂吃饭。人员多,排队拥挤。有的战士怕吃不到面条,使劲往前面挤,尤其是北方兵最喜欢吃面条。一个战士不小心,把自己的帽子掉在行军锅里面了。

谁的帽子,谁的帽子?简直乱弹琴。排长赶紧整顿纪律。狠狠批评了战士们这种不良习惯。把掉帽子在行军锅里的新战士单独开了小灶,讲解了部队开餐的纪律。掉帽子的新战士写了一份检讨,交给了排长。

3个月新兵训练一晃而过。新兵要回老连队了。排长说,我们在白浪基本完成了新兵训练任务。回到老连队,还有很多任务等待着大家……

白浪,一个充满梦幻的名字。几十年过去,都挥之不去,一直留存在我的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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