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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红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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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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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线上的铁路蓝

春雪飘舞在寂寥的旷野上,街道上霓虹灯无精打采的闪烁着。红灯笼的亮光,被寒霜一遍遍覆盖着,漫涌着哀伤。矗立在站台上,望着光秃秃的树丫,隐隐约约听到焦渴嘶哑的声音在广播着,心里瞬间卷来一阵寒意,如不是远处偶尔传来零落的爆竹声响,我竟忘记了还在春节之中,面对突兀而来的疫情,焦躁不安的我无心欣赏站前这旖旎的风景。

进入腊月,铁路上繁忙的春运就算开始了,常听师傅们说春运是归途也是战场,对旅客而言,数亿人候鸟般迁徙的春运旅程,是对买上车票的期待,是对安全回家的渴盼。对铁路职工而言,只要火车在奔跑,就意味着沉甸甸的安全责任。而对于常年守护在铁路沿线的铁路人来说,春节更是难得的憧憬和期盼。这不,早几天我就为这场假日的盛宴和母亲商量,待我调休时,带上好吃的一同去探望节日还坚守在宝成线上的父亲,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可是,昨天半夜车站微信群却传来了紧急通知。武汉疫情携带着潘多拉魔盒的罪恶潜入东方的星空。几乎威胁着每个城市的角落,单位要求第二天车站职工全部回站。接到疫情命令后,在凛烈的寒风中,我抛下温暖的家,背上行囊,义无反顾地“逆行”回到了车站……

我是跟随父母在铁路边长大的孩子,记忆里的家园是不固定的,随着铁路建设的延伸而一路辗转。但始终在铁路边。自2013年部队复转后,我完成了角色转变,继承革命传统也到了铁路上工作。算是根正苗红的“铁三代”。七年来,无论刮风下雨都奔波在城市与农村之间,喧嚣与寂寞之间、相逢与离别之间。从小我就对铁路有着特殊的情怀。

说星星很亮,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病房里护士的眼睛,说泰山很重,是你没有感受过铁路人肩膀的力量。疫情期间,无数物资输送都是经过铁路人的肩膀转运到医护人员的手中,他们为战“疫”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保障。我所工作的岐山车站算是一个“年轻”的高铁站,大部分职工都是90后和95后,自疫情防控阻击战打响后,明显感觉到很多年轻职工的恐慌心理和畏难情绪。我是一个有着七年多铁路工作经验的“老客运”,加上又在部队锻炼两年,我能意识到这次“疫情”严峻性和紧迫性。进出站旅客怎么测体温、发现发热旅客怎么处置、站内公共场所怎么消毒、职工自身怎么防护……一件件迫在眉睫的工作都摆在了眼前。为此,我每天早上不到7点,就来到车站做准备工作:逐个排查检测体温仪,反复推演摆放警戒桩、拉设警戒线位置,虚心向驻站医护人员学习测温仪使用技巧。然后穿好防护服,佩戴防护手套、护目镜、口罩……因为我所处岗位是与旅客接触最多的检票口体温检测。在疫情防控特殊时期,体温检测登记工作要比平时更加认真细致。体温仪要对旅客的额头或手腕等部位依次检查,每面对一名旅客就要说脱帽、伸手、登记,每次当班要重复上千次,经常累得腰酸背痛,甚至站肿腿,一个班下来会感到自己异常疲惫。为了提高测温质量和效率,不使当班时漏检,间歇时尽量少喝水,就怕因自己上厕所外出,致使漏检和错放发热感染者,给防控工作带来麻烦,使措手不及的旅客惶恐!心里常暗暗告诫自己:“我是铁路人,是退伍军人,我不能退缩。”

春运工作细碎而繁琐,我们整日忙得像个“陀螺”,每一年的春运对于我们铁路人来说都有着巨大的考验,春运的四十天里,客流量猛增,增开好多临客,我们的工作量是平时的几倍。加上今年特殊,我们除了保障春运期间铁路大动脉畅通外,还要给千千万万的旅客提供最安全的服务。按照上级要求还要严防设卡,每天除了增加测量登记体温工作外,还要每隔两小时对候车大厅各个角落进行一次消毒,等晚上十二点下班后,为确保第二天旅客出行安全,还需要给候车大厅进行一次全面的消毒,等把所有准备工作做完已经凌晨两点了。这时大家才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宿舍休息。尽管很累、很累、然而却没人叫过苦、叫过累。因为在我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疫情不退,绝不休假。自接到命令那天开始,大家都一直坚守在车站抗疫的前沿,没有回过家。不是不想回家,是对工作的责任让我们不敢。

铁路客运站百分之八十是女工,她们的成绩不可埋没。可是有些具有危险性的工作领导是不会安排给她们的,比如:车站每日夜晚2-4点间站区安全夜巡,为了保障女职工人身安全,这项工作长期由我们几个身强力壮的男职工去做。夏天夜巡比较好完成,夜晚虽有蚊虫叮咬,可是凉风习习人不是很遭罪。可是,到了冬季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啦,半夜三更睡意正浓,就怕出热被窝,定好的闹铃再响都不想起来,可是没办法,责任让我必须摸黑爬起来,于是,我穿上厚厚的棉衣,缩着脖子迎着呼啸的西北风,感觉呼吸都是困难的,深一脚浅一脚进入黢黑的股道里,一不留神就会被坑洼不平的枕木和石子拌倒,偶尔会遇见窜出来的野鸡、野猫,有时我会问自己,是我吓了它们一跳,还是它们吓了我一跳。但是,这就是我的工作,责任让我必须坦然面对辛苦和疲倦。

春节的歌声被暂停了,一座座城市硬生生被一江春水堵住喉咙,我的心就像被铁爪猛然揪住了,生疼……从除夕到今天,我和父亲一直都战斗在“疫”线上,父亲是任家湾车站书记,一个多月都睡在办公室,虽然,我们不会被国民称为“天使”,忙碌奔波的身影也不会被他人记住,可是关键时刻,身上的铁路蓝让我们必须挺身而出,我们也是“逆行者”,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为了有效阻止疫情蔓延,铁路部门果断采取停开通往疫区的车次。由于岐山站处于城乡结合部,购票旅客旅客文化层次参差不齐,很多旅客对停运退票改签办理的业务几乎不懂,每日候车厅都会涌来大量的退票旅客,对公告不理解而吵闹,为了使不能出行的旅客安心退票,安抚旅客的情绪是我们首要工作,我和留守在车站待命几个职工自愿担起义务讲解员,耐心细致地给他们解释退票程序,并按集团公司规定作出承诺,不收取退票费。经过我们的努力购票大厅秩序井然,没有出现旅客投诉情况,并得到旅客们的理解和称赞。

疫情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轨迹,也按下许多人生活的暂停键。宅家坚守成了许多人的生活常态。沉寂的日子里,我们勇担使命,每天依旧奋战在运送旅客的站台上,屹立在守护城市的出站口边,坚守在严防严控的运输一线上。随着疫情不断蔓延,防护物资备品严重紧缺,加上我们车站离城市较远,想购买到所需的防护口罩难上加难,应急口罩所剩无几,我们当班两日间也只能发一个口罩,这期间很多同事的口罩都被污染了,没办法只好洗洗接着使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被困在车站的我情急之下只好拨打电话求助宅家的母亲帮忙。母亲接到电话后非常着急,一大早顾不上吃饭和外面的疫情,冒着凄冷的寒风出门去帮我寻找口罩。因为疫情预警升级,街道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喧闹,冷冷清清的街道没有几家药店开门营业。她跑遍了宝鸡所有的药店,直到傍晚才买回来了两包口罩。考虑到疫情对市内交通影响,一向抠门的母亲就打车把口罩连夜给我送到车站了。接到口罩的那一瞬间,我没有多想,第一时间把母亲送来的口罩分发给了同事。看着同事们带上口罩,我如释重负,感觉他们每个人都咬着一朵漂亮的雪花,特别的漂亮。谁说我们九零后只会索取,没有担当,当灾难来临时,责任让我们不能回避,使命让我们必须向前,担当让我们舍小家顾大家。口罩遮不住我们的微笑,隔离隔不断我们输送的希望。愿我们的守候变得最美,愿归家的列车把字距与行距,还原成生命的坦途,这就是铁路人的情怀。

对于工作我有足够的信心,但对于年迈的父母,我即担心又无奈。和无数个铁路家庭一样,我们将最美好的团聚时刻留给了万千旅客,而我们铁路人却总是来去匆匆,奔忙在千里铁道线上!因为是铁路人,除夕我们无法与家人一起包饺子,平时我们无法经常回家与长辈一起谈工作和生活,与父母一起吃顿年饭更是奢望。可当万家灯火,新意盎然之时,“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绪也会在我心中暗暗涌动。“这些日子我没有回家,也不能回家,一是工作太忙,二是担心自己在工作中感染了病毒,不回家就不会传染给家人。自己现在能为家里做的,就是给守在电话机旁的老母亲报个平安。

岁月,牵着季节的衣角,迈进了春天的门槛。落雪一次一次地提醒我,明天还会有一个红彤彤的太阳。此时,我矗立在站台上,任汽笛在耳畔回荡,任信念的种子在心里生根,我喜欢铁路,喜欢欣赏每日站台上缓缓流逝的风景,喜欢在一个个旅客脸上写下我青春的往事。我很知足,因为有铁路人无言的奉献,才能让更多的家庭享受团聚的欢乐,这是我心中最想看到的,也是我最快乐的事情。我们是平凡的坚守者,更是勇敢的“逆行者”,我们用实际行动书写着铁路人的责任与担当。

我似乎看见了雪下枝头正在萌勃的花苞在岁月的枝头探望,希望疫情快点过去,海有船可渡,山有路可行,余下岁月无灾无难,人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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