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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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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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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

邻居要外出,时间挺长的。家中一只名为“雪球”的宠物猫无人照料,于是宠物猫便在不经意间闯入了我的生。每天,我料理完自己的日常生活,还要照料猫的生活。

我记得第一次拿着钥匙,打开邻居的门,一道白影从我眼前闪过,猛地钻进沙发底下。哦!我明白了,那是猫对我的陌生和害怕。它离开自己的主人,和我这个不认识的新主人将要开启一段新的生活,它内心的经历会怎样,我不知道也不清楚。我的任务就是看护猫,它可以对我陌生,可以对我躲藏甚至是置之不理,可我必须履行职责。

我走到沙发旁蹲下,跪在地下撅起屁股,把脖子抻长,在沙发下快速搜索,看看白猫到底藏在那里。刚进门,眼睛还来不及适应,只觉得沙发下是黑乎乎的。扫视一遍后,方觉得有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在放亮,黄中带着亮气,警觉地盯着我一动不动。那对大眼睛,正是藏在沙发底下白猫的。在带着恐惧的对视中我们相识,猫不管在那里,只要在家我就放心。

按照邻居的吩咐,我给它加上猫食,倒好猫水,清理好猫屎。猫一直躲藏在沙发后,始终不肯出来。“雪球,雪球”我连呼它多次,它也不理我。无奈之下,我只好抬腿走人,随它去吧,反正有吃有喝的,生活无忧无虑。

一直好几天,我只把钥匙一插进锁孔,就听见家中猫奔跑声,进去果然就找不到猫。于是,每天都要到沙发底下找大眼睛,就成了我的习惯。我的职责告诉我,必须得看到猫,否则无法完成邻居交给的任务。那对警觉的眼睛在沙发下亮晶晶的,让我觉得猫的可爱和无奈,它用逃避来对付它不喜欢的主人。至于它的一天是如何生活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持续一个多周后,我打开门,大厅中央一只雪白的猫歪头看着我,既不跑也不躲,真正的一个雪球。我有点惊奇,连唤它几声,它就“喵喵”几下,它和我情感的距离拉近了。我照常是给它喂食添水,清理猫屎。它呢,每天自己娱乐,衣食无忧,瞪着大眼睛在探索它的世界里的奥妙。

之后,我和雪球渐渐熟悉了。我投食的时候,它来吃;我倒水的时候,它来喝。有一次,竟然当着我的面小便,毫不回避。我唤它雪球,它“喵喵”地应答,有时候还撒个娇,用脑袋蹭我的裤脚。从相识到熟悉,这个小家伙,招人喜欢也让人操心。

夏天,是雪球褪毛的时候,满地的猫毛就如同飞落的柳絮,还会随着脚步移动。只要它用身子碰到我,我的衣服上准有雪白的猫毛。这毛扫不掉,洗不净,很是讨厌。于是,我每天用毛刷给雪球刷毛。开始的时候它还有点不情愿,我把它摁倒在地,强行刷毛。它挣扎一会儿就安静下来,刷毛顺利进行。后来,它慢慢习惯了,刷毛就成了雪球每天的必修课。这边身子的刷完,它会自觉地翻身刷那边。两边都刷完,它还会伸个懒腰,把身体抻到最长,我就顺势给它刷肚皮,有时它还会顽皮地抬起前爪,惬意地让我给它腿毛,就连尾巴我都要给它刷一下。有时,它会抱着我的刷子玩起来。看它那顽皮的样子,我都想笑。有时我忘了给它刷毛,它会在我的脚下躺着,甚至还翻身来提醒我。我一拿起刷子,雪球就乖乖地享受这惬意的时刻。

从相识到相知,随着时间的推移,雪球对我的依赖越来越重。当我把钥匙插进锁孔时,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传出“喵喵”的声音。我一打开门,它会高兴得向我跑来,一边跑,一边用身子蹭我的裤脚,显得极其热乎。有时,它会跑着跑着就躺在大厅,等我给它刷毛。这时的它,觉得大夏天吃食、喝水不如刷毛痛快。只要是它乖乖听话,不给我惹麻烦,我都认了。最可笑的是我看它躺下想要我给它刷毛,我呢?假装不知道它的心思,依旧往前走。失望的它,赶紧从地上起来,快步追上我再躺下,真的像个黏人的小孩子。哎!依从了它吧。

雪球,也有寂寞的时候。我曾好几次看到它在大厅的窗台上,静静地往楼下看,是人,是车,还是同伴?眼睛里装满了渴望和欲望。可它是宠物猫,只能服从人的意志。

雪球,也给我找麻烦。猫爪痒痒的时候,它会随意地到处抓。你看,窗帘皱了,床单抽丝了,沙发抓掉皮了,这样的破坏不是一次两次,我甚至都想打它。然而,一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截弯弯、亮亮的东西,捡起来却发现是猫爪子褪下的指甲。呀!我第一次惊奇地发现,猫爪子是像鹰爪一样每年都要换新的,也难怪它会到处抓来抓去,需要更换的还有猫胡子。我以前看过鹰要换爪子的资料,可没想到猫也有这个特点,这肯定是一个痛苦的经历,是浴火重生的过程,于是我同情也原谅了雪球到处搞破坏的毛病。养猫,有付出也有收获。

之前,我母亲喜欢养猫,母亲养猫目的很明确,就是用来看护粮仓。所以,选择猫必须把会捉老鼠作为第一要素。母亲养猫的秘诀是早上喂猫,晚上饿猫。道理很简单,晚上不喂猫,猫肚子饿了就得逼着自己出去捉老鼠填饱肚子。早上喂猫,是对它一夜辛苦的奖赏。所以,母亲喂养的猫,一到晚上,就习惯地跑出去,捉到老鼠就叼回家,先是“喵喵”的报告,然后是玩老鼠、吃老鼠。母亲养的猫,除了捉老鼠,还会捉鸟,挺招人喜欢的。

我家养猫,周边的邻居都会沾光,因为有猫的看护,老鼠是不敢到这周边来的。大自然,是猫的游乐场所,所以也从没发现猫有换爪子和胡子的特点。也许,抓老鼠的猫在大自然中能找到很多褪爪子和胡子的方法,就像是鹰换爪子一样,都是在隐蔽的地方悄悄进行的。

宠物猫,不吃鱼,专吃现成的猫粮,享受饭来张口的优厚待遇,不用东奔西跑抓老鼠充饥,逗着主人开心自己也开心。抓老鼠成为过去式,机警和敏捷慢慢退化,萌宠升级,依赖成习惯并终身圈养在一个地方,无用武之地。在三间斗室施展一点小伎俩,开心地玩着自己的开心,也逗着主人开心。宠物猫这样的生活方式,是猫的幸运,也是它的悲哀!冲破三间屋的束缚,回归大自然,将是宠物猫终生的奋斗目标。

看看家猫,再看看宠物猫,同是猫,不同的生活方式,造就了不同的生活经历和结果。

生存,是人类和动物的第一需要,如何生存是摆在每个人面前的一个选择题。人是有思想的高级动物,在选择的时候,是需要勇气和胆量,更需要生活的大智慧。只有选择了正确的人生道路,有付出才能有收获,我们的梦想才能开花结果,生活才能芬芳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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