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母亲
想家时,心里总默念着母亲,凝思那永难割舍的骨肉亲情。也许,母亲此时正站在夕阳暮霭中,眺望我归程的身影。
年过古稀的母亲已经很苍老了,世间的坎坷沧桑耗尽了她的青春,光阴的风霜染白了他如云的秀发。记得文革中父亲受管制,是母亲用她那纤弱的身体支撑着这个清贫的家。家里的活全靠她做,锄地、打柴、割麦……母亲比男人能干,还得与那些责难中伤周旋。可终日辛苦劳碌的母亲很乐观,她那坚毅的精神象生命中的圣光,鼓舞着我在困难中不气馁地拼争。
母亲,这亲切得象生命本身的字眼,是儿时我生命中的全部依靠。母亲最疼爱排行最小的我。记得我生病时,母亲端来热乎乎的姜汤,盘坐在床上,盘守在我身边,用他的暖手抚着我发烧的额,每当此时,我会默默体会到一种洋溢全身心的幸福。而今,匆匆奔波于竞争激烈社会中的我,多么渴望在我累得倒下时,母亲再抚我乱发额头,抚平我心灵创伤。
母亲近乎苛刻地要求我求学自强,在漫漫人生路上我永铭记她的嘱托。母亲把历经沧桑的希望寄托给了我。在一个落叶飘零的季节我考上了学,母亲为我打点行囊,那离母别亲的感觉象苍凉的深秋。火车慢慢驶离生养我的故土,驶离了生养我的母亲。当我回首,枯叶纷飞的站台上,母亲依然伫立,凄风撕扯着她的衣衫……从此思念母亲是一种遥远的失落的惆怅。
母亲牵挂在外工作的我,每逢回家探亲都问得仔细,穿的冷不?住得好不?胃病好些没有?……临别,总是罗列些我嫌麻烦但终难违她那份浓重的心意而带上的生活物品,当旅途中正是这些物品帮我度过最艰难的危困时,才恍然顿悟母亲的远见和母爱的博大。
别离时,母亲依依不舍地送了一程又一程,可仍念叨着“男儿总得闯世面”,象在安慰自己,此时我在心里默默流泪。遗憾的是我没能奉养年迈的母亲一天,哪怕是为她端杯茶,帮她轻捶风湿的背……我深深眷恋的母亲,你是我生命记忆的永恒。
思念母亲是一种空牢的牵挂,是十五的一轮明月,是蓝天上一抹淡淡的云。
一天,我忽发奇想,在遥远地平线蓝天的帷幕上,我精雕细绘四幅金碧辉煌的大字——“母亲您辛苦了!”以告慰天下所有的母亲。
(1995年11月5日刊发于《牡丹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