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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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湮灭的星光（十首）
肖成华
无法湮灭的星光
清贫的天空
越在高处
越被星光点亮
长久地凝视一片星空
我渺小如沙
善良的意思
有时会飞速划过思维的高度
像一颗移动的流星
众神注目
真相绝不减少，也绝不增多
包括尘埃
帷幕降下
剧终
帷幕降下
观众纷纷离去
观众席只留下我一个人
过后，帷幕又开启
舞台和观众席
真相大白
我迟迟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我要看
聚光灯关闭后的演员和幕后的人
如何收场
贴膜玻璃
平静如深海
恐惧深不可测
又一次面临一块玻璃
昨天的深海已被击破，破碎如冰
如何保持相同的形状
我所有的智慧
都无法寻找很多“平静”的现象
与我相隔一块玻璃的玫瑰
如何感动你
让我悬浮在海洋里
要么有胆识，要么是美丽
花的阴影是否有香味
谁能在知识时代
把知识的重量举过头顶
我一生都在寻找
玻璃的深度
水的棱角
水沉淀一切杂念
把所有的纯洁集中在一起
水以水的形式隐蔽自己
真相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
水在河流中，团结水的队伍
水在井中，打开水的门窗
深藏的玄机暴露无遗
如镜子被人照见容貌，真相大白
水的棱角，削去所有岩石的意见
山泉一路下来
没有多余的词语需要修饰
过去的时光
深潜于透明的河流
在树林迷路的地方
水做了一个伸展身姿的动作
一泓清水，静如处子
有一天，这样的圣水来临
我们将用什么容器来盛接？
小鸟差一点停在我的头上
我站在那里，想着心事
事情很简单，没有旁枝侧叶
时间一长，就成为一棵树桩
小鸟飞过来，想停下来我的头上
我愿意意沿着铺满落叶道路
一去不复返
这是我记在手机里的一段文字
我忘记了那天站在哪个路口
我只记得小鸟差一点停在我的头上
牙签，解决一个一个问题
一盒牙签洒落一地
像一次集体哗变
突然想起一句话
“坏事不去改变
会越变越坏“
烦恼的火苗刚刚升起
转而被我的智慧之水浇灭
——烦躁无济于事
于是静下心来
先把牙签一簇簇捡拾到桌上
然后逐根插入牙签盒
这一过程，我的心事
在电视新闻和和心事之间游移
众多的尖聚集在一起
团结成木头
一盒牙签有500根
500个念头
像一根又一根木尖
缄默无言
这些牙签最终将一次一次抽去
解决一个一个问题
上班路上
太阳能够照到额际的时候
我正好在上班路上
自行车的书包架上
坐着我年幼的女儿
一路上，太阳升高
我女儿的脸很灿烂
于是我和在我旁边骑车子的妻子
心花怒放
看到别人的孩子的脸
也像鲜花的笑容
我同样感到欣喜
生活其实有了自行车和笑容就够了
一路上，许多家长
都在叫着孩子的小名
再遥远的路，一会就到
梧桐落叶，一片一片
在麻雀看来，是天一样大的黄昏
麻雀一惊一乍，在树上不停地跳动
画眉的叫声有些紧张
它们会教育自己的孩子
“秋天的落叶，比小孩的胆子大
比井口还大“
秋天躲在落叶的背后
吓唬这些小鸟
深夜，被一本掉到床下的《诗刊》惊醒
人到中年，睡眠越来越浅
稍一动静就会醒过来
枕边的《诗刊》就被我弄醒过几次
有时候是北风，有时候是楼上的物品掉落
有时候是隔壁婴儿的啼哭
昨晚，被一本掉到床下的《诗刊》惊醒
这还是头一回
想到是《诗刊》掉落，我很安心，我转身再睡
等明天一早，我可以为诗歌弯腰
一眼瞥见
如此美妙的时刻
只能是短暂的停留
这一刻
前后都是空白
时间烟消云散
假设这是一片风景
在此之前
她的身体从来未曾打开
密封的领域
在宗教的包裹下
一切都被省略
毋需指点和解释什么
不要记住
看一眼就忘记
眼前的一切
某个片断
被目光劫走
寂静的房子停在空地上
周围找不到一丝痕迹
人为的建筑物消失了
只有诗歌由远及近
停留在眼前
成风景掩映之态
这是命中注定的
我必须发现这处隐秘
但是我无法再次重复
相同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