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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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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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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伍时刻

1986年,我成为一名空军雷达兵。这段当兵的历史,是我一生的荣耀;这段当兵的经历,是我弥足珍贵的财富;而拥有众多的战友兄弟,则是我的此生骄傲,亦是我的幸福与快乐源泉!

时间的久远,可以尘封很多事。但是,有关当兵时的很多人、很多事总在我的记忆里重复闪现,就像是在重复播放一部老而经典的电影画面;所有这一切,在我的脑海里愈来愈清晰,也让我更加难忘和怀念!所以今天,我且将我和战友们的入伍时刻写出来——

86年9月,我和战友们怀揣着年少时的军人梦想,纷纷报名参军。10月初,我们于所在的乡或街道,接受了第一次体检;10月上旬,我们于所在的区政府,接受了第二次体检;10月中下旬,我们在县人武部进行了离乡前的最后一次体检。在人武部参与体检的医生是从县医院抽调而来,要比前两次严格许多,所以很多人变得紧张起来,甚至常常看到:有人在得知自己体检不能通过时,或默默流泪、或嚎嚎大哭……白天通过体检的人,当晚住在人武部招待所,因为第二天一早,我们还要进行最后一项的抽血检查。

通过三次体检的交流和筛选,我们参军的愿望变得更加强烈和坚定!抽血结束后,带队的领导嘱咐我们:你们今天回家后,近期不要出远门,因为入伍通知书很快就会寄到你们的家里。

11月初,我们都收到了入伍通知书。为了便于表达,我谨将自己的具体日程写出来:我是11月5日收到入伍通知书;7日到区政府换装;9日在乡政府参加欢送会;10日上午到人武部集合,准备出发。

自从接到入伍通知书,我整个人像上了发条,全然忙碌起来:那时的通讯与交通都不方便,我每天骑个破旧自行车,这里来,那里去,人和车都在飞。

11月10日上午八点,我们在各自的乡政府或是街道集中,由当地的武装部领导和亲属护送,前往县人武部。在我们这批战友中,我所在的南口乡就我和项宗庭两个人;我俩过去是同学,现又成为战友,彼此心里都很高兴。当天,乡武装部的胡棉应部长为我们租了一辆三轮车,车行至高桥路段时发生侧翻,虽说没有人受伤,可大家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上午十点前,我们准时到达县人武部,随后进行分班,由人武部领导作临行动员讲话,后由部队接兵干部宣布沿途纪律和注意事项。十一点多开始到下午两点前,是我们与亲友的告别时间。

下午两点整,我们一行一百三十八人准时登上汽车,向安庆出发。车在缓行,送行的人亦趋亦步;车上的人,紧趴车窗,车外的人,紧挥双手;更有含泪的希翼、哽咽的嘱托……这是亲人离别的动容场景,也是恋恋不舍的亲人情怀,虽无悲壮,却也揪心!我的父亲是一位坚强的老兵,从未看他流过泪,但在车子即将离开他的视线时,我陡然发现:他眼角迸发的泪滴……

车子在急弛,渐渐远离家乡;车内的气氛很沉闷,基本没人说话,大家好像都在想着什么?或许,大家还沉浸在那离别的场景里,感受对家乡和亲人的不舍;又或许,大家正在憧憬美好的明天和未来……

下午四点多,我们到达安庆市军人接待站。在接兵干部宣讲时间安排和相关事宜后,我们被允许在大院内自由活动。父亲有位老战友住在附近,我想请假去探望,可没有被批准。晚餐,我们在军人接待站的餐厅就餐;后来的几个小时,我们一直静坐在接待站的餐厅里待命,准备随时登船。原本安排晚八点左右的轮船,因为晚点,我们直至晚上十二点才坐上开往芜湖的大轮。

11日凌晨六点,我们到达芜湖。从芜湖码头,我们沿着市区步行至芜湖市体育场;在体育场,我们稍作休息并吃了露天中餐;下午,因为列车安排出现问题,我们转至芜湖市皖南饭店休息,其间,我们可以自由外出,但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回。

当时的我们,年纪尚小,基本没有出过什么远门,所以一路都是很新鲜、很好奇的样子。在皖南饭店与火车站附近,我和项宗庭一起逛街,见没什么可买,便商议买些香蕉——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香蕉!在当时的老家桐城,所卖的水果品种少,大多是本地所产。

记得在买香蕉的时候,商贩问我:“黄的可以马上吃,青的需要等几天才能吃,你要买哪种?”我想路上可能还要耽搁几天,便与宗庭商议说:“那就买些青的吧。”于是,商贩便给我们称了几斤青香蕉。然而结果是,此香蕉一个月未黄,再后发黑,最后不得不扔掉。

12日晚七点多,我们登上了芜湖至鹰潭的列车。但列车开出没多久,便停了下来,因为列车需要轮渡。等待列车轮渡的时间很漫长,大家都变得有些郁闷和烦躁,甚至一度出现了争争吵吵的现象。

13日上午十一点左右,我们到达江西鹰潭。鹰潭是个大型的列车中转站,我们在此抓紧吃饭、稍作休息,然后于十二点前后,登上了鹰潭至福州的列车。沿途,多是崇山峻岭、悬崖绝壁和弯曲的河流。

14日凌晨六点,我们抵达福州火车站。我们大部分人在此下车,由各部队接送至营地;仅有少部分的人,继续向前出发。

福州,我们来了;

福建,我们来了;

我们将用我们的青春和热血,在这片土地上践行:我们多姿多彩的、无悔的军旅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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