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召开各大队干部和生产队队长会议,传达上级的会议精神。公社书记在会议上作动员报告,社长作了总结性讲话。会议重点是解放思想,更换观念,将一年栽插一次的水稻田,改为一水一旱两茬种植的方法,就是一年既栽插水稻,又在水稻收好后种麦子,这样就增加了粮食的产量,解决老百姓缺粮的问题。
大家才开始不相信种麦子能有好收成,收水稻后,大家都把水稻田里水放掉,等水田干了,晒裂缝了,就用牛耕田,再破垡,然后用尺子量一丈左右的一畦,在畦与畦之间挖一条九寸左右的笔直的墒口,在田的当头挖一条一尺五寸的横墒,便于每条竖墒通连,最后把横墒挖通到河里,这样好排掉积水。
在霜降前,麦子种下去以后,人们天就下田去看什么时候出苗。麦苗出来后,过一段时间就用猪粪或者人粪施肥,麦苗长得很快,大家很高兴。麦子到第二年夏季才能收割,每个生产队把麦子割下来就把麦把挑到晒场上,解开麦把,铺在农场上,然后就用牛拉着碌碡在麦子上走,麦子被压脱下来了,人们就用叉子翻麦草,把麦子从麦秆子上抖下来,最后把麦草清除掉。大伙儿把麦子堆积在一起,乘风用板掀扬场就摊平晒干。
开始种麦子时,每个生产队不敢种多少,生怕收成不好。经过实践,种麦子还是比较好的。每家每户分了几十斤麦子,有的回去用石磨磨面擀面条吃,有的摊饼吃,还有的粥煮好了放点磨面做麦糊吃。总之增加一茬对每位社员来说都带来了好处。下一年,每个生产队都增加了种麦子的田亩,麦子的品种也增加了。实验种麦子时只种小麦,现在种大麦、元麦和小麦。大麦先成熟,元麦接着成熟,小麦最后成熟。
人们把大麦用带有铁滚子的机器压成扁平的麦片,煮饭吃或者煮粥吃。元麦用石磨磨成元面擀面条吃,元面擀的面条短,没有小麦擀的面条长。小麦面粉平时也舍不得擀面条吃,除非来了客人才舍得用小麦面粉擀面条招待客人吃,剩下的就给老人和小孩子吃。下河人擀面条就没有上河人擀面条擀得好,上河人擀面条就像机器做的面条既长又细,但上河人别看他们面条擀得好,可是当你吃面条时是很短的面条,像我们下河人用元面擀面条一样的,没有一根长面条。原来,上河人把面条下到锅里以后,等锅子里头透了,就用筷子把长长的面条搅碎,所以,到上河人家去吃面条,没有一根长面条吃。
于媛生了个女孩子,已经满月了,小家伙见人一脸笑,人见人爱。于媛还不能做衣服,她妈妈也不允许于媛做衣服。她妈妈说:“生养的人做得早,会影响身体恢复,以后抵抗不住大病,有时身体过分虚弱,连小病也抵抗不了,到那时抱怨已经晚了。”
于媛又休息了一个月,生产队里正忙着队长改选。公社派了一个干部来于媛队里协助选举队长的工作。林秘书已经升任副社长了,就分工在于媛队里。于媛也参加了选举新队长的活动。老队长主动退出队长的岗位,说自己老了不适应新的飞跃发展的形势了,让年轻人接任他的重任。大家不同意老队长的退出,都建议老队长再干几年,可是老队长已经决定了,谁劝也没用,但老队长提出一个新队长人选,他推荐于媛做队长。他说:“于媛做事稳重,考虑问题灵活,肯学习,能适应新形势,于媛带你们继续搞生产是再好不过了。”
大家对老队长的提议也同意,大家不要投票,举手就通过了。于媛不同意老队长的提议,她说:“我是个女人,女人当队长肯定不行,因为队长每天要安排农活,谁能干什么农活,谁不能干什么农活,我不知道,肯定每天的农活不能安排好。”
“于媛,安排农活你放心,我可以帮助你安排。”老队长说。
“那也不行,每年茬口安排我不懂,怎样安排一年的茬口?”
“一年的茬口,我也帮助你安排送到大队去。”老队长对于媛找的借口都作了回应,社员们也个个拥护于媛当队长。
于媛人缘真好,林副社长也支持社员们的意见,林副社长对于媛说:“于媛,你就接受大家的意见,好好的当队长吧,你是全公社第一个女队长,干得好,你提拔的机遇比其他男队长的机遇多,就好好干吧,大家这么信任你就挑起这副重担,带领大家走富裕之路。”
就这样,于媛在无法推托的情况下挑起了队长的重任。于媛每天主动请老队长帮助她安排农活,时间长了,她提的建议与老队长的思路基本差不多,老队长就叫她今后独立安排农活,如果生产队有什么重大事情,老队长会参与研究,但老队长只是提提建议,不拍板,最后的决定还是于媛一锤定音。
在于媛的领导之下,生产队利用宽阔的河面下起了菱角,在荒地上栽起了南瓜、水瓜和香瓜,种上玉米。每当摘菱角的时候,小姑娘,年轻的媳妇,年老的大婶、大妈就驾着轻舟采菱角。到了晚上,一船一船的菱角堆得像座小山。船靠岸了,人们纷纷回家拿箩筐、篮子、扁担来分菱角。于媛先把每条船上的菱角进行过秤,合起来一共有多少,减去损耗,然后按全队的男女老少平均分,这样不管上工的,还是不上工的平均分,大家都没有意见,因为河面是大家的,应该平等享受收获。
水稻收好了,离种麦子还有一段时间,于媛就带领大家栽晚山芋,由于管理好,晚山芋收成也好,每个人能平均分几十斤,有了玉米、菱角、南瓜、晚山芋这些副食品补充,每家每户的粮食由不够吃,到多多有余。有的人家把多余的粮食拿到市场上去卖,就有了零花钱,家里的开支也就能灵活支配了。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走亲戚访友脸面上也有了光彩,说话也响亮些了。于媛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了,大队公社的的干部请于媛去向全大队、全公社介绍她做生产队长的经验,于媛就实事求是的讲她是怎样带领大家走富裕幸福大道的。每个生产队队长对她的经验都赞不绝口。于媛没有把功劳全记在自己功劳簿上,她介绍了老队长如何指导她工作的,大家是怎样集思广益支持她工作的。老队长听到人们传给他的话心里很高兴,他虽然退居二线了,但他支持于媛的工作取得了成绩,于媛没有忘记在全公社告诉大家,使他的名声与于媛一样好。大伙儿听到于媛说生产队搞得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成果,大家干活儿更卖劲了,他们也就更听于媛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