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媛在大队的工作思路转向经济发展后,不断地想出新的别人还没有想到的事情。
于媛看到外地人到我们庄上来卖馓子、脆饼的,就组织本大队会做熟食的人搞熟食店,在庄中心租了三间瓦房,买了大锅和做食品的用具,砌了烧饼炉子。
老师傅带了三个徒弟,教他们做烧饼、馓子、油条、包子等。女人们买馓子给老奶奶吃,男人们买脆饼上窑开夜工吃,孩子们早晨买烧饼吃早餐。有的是用钱买的,有的是用小麦换的。时间不长,食品店就赚了钱,也方便了社员们。
于媛搞了平瓦厂、运输队、挂面厂、服装厂、渔塘等等,她还准备搞个水泥制品厂。
公社书记因到了退休年龄,办了退休手续就回老家养老了。调来了一位新书记,新书记姓汪,个子不高,胖胖的,白白净净的脸,好像天天只有他一个人不晒太阳似的。社长也退休了,调来一位副书记兼任社长。这位社长政治水平很高,不管做什么事,总是政治放在第一位。社长姓章,名甜。名字真好听。
章甜社长上任后就到各个大队视察,他看到有的大队的人在田里干活,有的大队的人在家里打麻将,有的大队的人在家里喝酒聊天,有的在河边钓鱼。
社长来到吉东大队,他找到沈浩,询问了大队的具体工作,沈浩如实的做了汇报。社长要求沈浩做好社员们的思想政治工作,什么事情都要上升到思想政治的高度去考虑问题。沈浩听着张甜社长的指示,心里想着,新来的章社长口口声声的讲政治,怎样带领群众走富裕之路,怎样减轻农民的劳动强度闭口不提。沈浩对社长的指示不住的点头说是,是,是,不做任何解释。
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于媛要求每个生产队要合理运用本队的公积金,自从有了脱粒机,于媛就叫每个生产队去买,有了脱粒机,社员们就不用牛碾场,起早带晚去翻场了,只要在脱离时注意安全就行了。有的地方开始运用手扶拖拉机耕田,既快又省力。于媛就叫每个生产队选派几个小伙子去苏南学习拖拉机使用和维修技术。年轻人有文化,头脑灵活,记性好。这些年轻人从苏南学习回来后,于媛就通过关系给每个生产队里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
有了拖拉机耕田、耙地,提高了耕田的速度,减轻了社员们的劳动强度。以前用牛耕田速度慢,为了赶季节,社员们只好用大锹挖田,很慢。现在有了拖拉机,耕地快,有的生产队田亩多,还有几十亩田没有耕好,大家都来支持,一天就耕好了。
有了机械化,大家种田就没有以前忙了,也不需要这么多人种田了,于媛就鼓励社员们从事其他行业,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只要是不违法的事情都可以去做。
有的人会做豆腐,就专门从事这个行业,有的社员喜欢在春天、夏季和秋天张黄鳝,到了霜降以后就用竹弓张黄鼠狼,到棉田里打野兔和野雉。有的做虾笼张青虾,用丝网张鱼卖。有的就从事买卖行业,到外地去摆小摊,主要卖针线、纽扣、袜子,女孩喜欢的扎绸、夹子等等。有的做糖卖,有薄荷糖、水果糖,孩子喜欢的棒棒糖。有的擀水饺皮子有一套,他们就摆起了水饺担子,专门卖水饺。有的就去外地贩蔬菜回来卖,有人们没有吃过的包心菜、花菜等。有的就到海边去贩些海鱼、文蛤等回来卖,价钱便宜,又让大家能尝到海鲜。有的人家到县城里做起了服装、皮鞋、布匹、被单、毛巾生意。有的到南方去贩些藤椅、旧家具、瓷器等回来卖。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多了,在家种地的人少了,田亩没有变,种地的人工分单价就高了,收入也当然高了。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回到生产队拿钱买基本粮,或者平均粮,有的在外地能买到粮食就不回来买粮了。这样节省的粮食,生产队里就可以拿到市场上卖议价,价钱高些,增加了集体收入。
社员们有些人从事商业、运输业、渔业、打猎等,经济搞活了,人们需要的日用品、家具也有得买了,想吃的蔬菜、肉类、鱼类、海鲜也有了,改善了以前单调的生活条件,提高了生活质量,增加了劳动收入。
其他大队的干部就到公社里去告于媛的状,说于媛只抓经济,不问政治,群众思想落后,人与人之间是金钱关系。章社长就找沈浩和于媛谈话,要他们要做好政治思想工作,不然的话就会把群众引向资本主义道路。
“章社长,我们不偷不抢,凭自己的智慧,凭自己的劳动吃饭,您说有什么不好?”
“于媛大队长,你这是在责问我吗?”章社长有点生气了。
“不是,社长同志,我是说,不种田,从事其他行业的社员是在凭自己的劳动吃饭,只是从事不同的行业的劳动而生活。”于媛争辩说。
“他们从事的不是正道的职业。”
“请问社长同志,什么是正道?大家都围着这点农田转,一年到头分那点粮食,有的人家一年到头在队里做工,连口粮也买不回去,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这就是正道?”
“你在为你自己的错误狡辩。”社长火了,拍着桌子说。
“社长同志,我在狡辩什么呀?我说的实事求是的事情。如果社长同志你不拿工资,到生产队里去劳动,凭那点工分称粮,你够吃吗?你穿衣、家庭开支通在哪里?”于媛真的与社长顶嘴了。
“沈浩同志,你先回去,代理大队长的职务,让于媛同志学习两天,每天写一份学习体会给我。”张甜社长在行使社长的权利了。
“社长,于媛没有说错啊,你怎么教她写检查呢?”
“我不是叫她写检查,是先学习,把思想搞通了,再写学习体会,你误解我的意思,沈浩同志。”
“我不会在公社学习,写什么学习体会的,大队长这个大官我不当了。”于媛愤怒的离开了社长办公室。
社长想不到于媛来这一套,以为叫于媛写学习体会,他会服服帖帖的,哪知,她一甩胳膊走了,让他在沈浩面前非常尴尬。
“这女人咋这样?”社长铁青着脸说。
“社长,于媛是一个非常和气,待人真诚的人,今天她为什么要与你顶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去好好的做她的思想工作,叫她来您这儿说清楚,向您认个错,你让她一点就是了,她毕竟是个女同志。”
“那也好。”沈浩找台阶让社长下,章社长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