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捕鱼的一些趣事来。
家住鄱阳湖边,得天独厚的条件,造就了我一生对鱼的浓浓兴趣。俗话说: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一点不错,湖边的人到底使用过多少奇奇怪怪有趣的办法来对付各种各样的鱼,我真是不能一一说出来。遗憾的是,有些个甚至可以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有趣的捕鱼方法与工具,竟没见留下只言片语的文字介绍和半张一角的照片!
唉,我突然觉得,我们有责任趁尚有依稀印象之时,把这些“财富”从键盘里找出来,保存到电脑里——因为随着环境的变迁、人类的“进步”,物种日减,习性变异,许多方法已成为历史而销声匿迹了——毕竟现代人一个电瓶就可以替代一切啊!
这些鲜为人知的方法,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用书面语言来称谓,也就只有按家乡的叫法而“村词土语”了!
一,装红梢
“装”:装进去的“装”;“红梢”:红尾鱼。张开网把红尾鱼装进去的意思。
红尾鱼属迁徙性“候鱼”,每年春夏发洪水的时候,成群结队地溯水而上,从鄱阳湖涌入上游的河汊港湾的激流中。哗哗的流水水面,时不时能看得见它“横冲直闯、不可一世”的涌浪。就因为这种习性,我们便有了对付它的良机上策。
“罾”,是我们老家最常见的捕鱼工具,几乎每家都有。四根竹子撑开一块四米见方的平底网,顶部扎牢一根长长的竹竿挑起,这就叫“罾”。
你们所知道的是用罾“扳鱼”:将罾平稳的没入水中,每隔一段时间扳起来一次,如果刚好有鱼经过罾内,就成了我们的盘中餐了。(如图)
用罾装红梢不是这样无的放矢,它非常刺激,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式的兜鱼方法。
当滂沱大雨过后,山洪暴发,河汊涨满,汹涌的洪水奔涌而下,这就是最好的“装红梢”的时机。
选一处地势平坦、水深一米以下的河床,三五个人一字排开占满河面。身穿短裤,肩挎鱼篓,每人一把鱼罾,罾的前两只脚绑上铁锥。面朝上游,对着汹涌的洪水,将鱼罾的两只铁锥前脚迅速插入水中的沙砾里,另两只脚悬在空中,整个鱼罾就立在河水里。流水顺着渔人的双腿把渔网冲成一边一个网兜,这就是“装红梢”的地方。
渔人面对流水心静如止,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两条腿上。因为湍急流水中的人腿是捕捉鱼讯的传感器。
红尾鱼顺水冲泻而下撞击渔网,“传感器”(双腿)一震,这时,渔人迅速将鱼罾水中的两只脚用力扳起,红尾就网在鱼罾里了。动作要快,机会稍纵即逝。只要是慢一丁点,红尾就掉头冲出了鱼罾。就像台钓看漂讲究“有力一顿”一样,人腿上的感觉,红梢鱼也是有力一顿,照比冲刷而下的草垛、垃圾清晰得多。扳起之后,转过身对着下游,从罾里捉住肥硕的红尾,那真是忒美的享受!
在我的印象中,红尾都一般大,都在一斤左右。要是赶上天时和地利,花瓶似的扁鱼篓,一装一个满。奇怪的是,这种方法很少捕到其它品种的鱼。
看官切莫急于羡慕我们的收获,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二,赶鸡狗
“鸡狗”者,溪哥鱼抑或老虎鱼也。
“赶鸡狗”,就是把溪哥鱼赶进鱼“寝网”里。
先说说“寝网”(百度了一下,书名叫提罾)。其实我也不知道“寝”是哪个汉字,便想当然认为是鱼的“寝室”吧。
“寝网”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用来“赶”鱼,一部分用来兜鱼。兜鱼的是一块长一米多、宽几十公分的提网,渔网三面用网布围起来,溪哥鱼就从是没有“围墙”的那一面被“赶”进去。赶的工具是由三根竹竿扎成一个三角形,俗称“赶子”。远远地挨着地面把鱼赶鱼进寝网。
接触的鱼种很多很多,唯独溪哥鱼最愚蠢。不但愚蠢,且胆子忒大,根本不把我们“高级动物”放在眼里。赶子要是碰到它,它仅仅逆水向上迈一小步,马上停下来。人们就是利用它的这个特点,把它一步一步,赶进鱼寝网,送上餐桌的。
有趣的是,赶溪哥和装红梢正好相反:必须倒着赶,即由下游把鱼向上游赶。左手把鱼寝网平稳的按在沙石上面,右手拿着三角形的“赶子”,从远处的河底一下一下用力擢击沙石,发出“咋咋咋”的响声以惊动沙地里的溪哥,赶子慢慢向鱼寝靠拢。这时,如果沿途有溪哥鱼,定然乖乖的向鱼寝方向一步一步移动,当赶子接近寝网之时,迅速把寝网提出水面。黑里见麻、肥嘟嘟的溪哥就束手就擒在寝网里了。
说它傻,还真更傻:人在河里慢慢移动,溪哥鱼常常往我们的脚板底下钻,伸手就是一条:你说这不是送肉上砧嘛!
世道变了,鄱阳湖的溪哥再也不来我们的小河啦。鱼寝挂在屋檐下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偶尔用它一下,也就是晾晒干菜罢了!
三,试黄鳝
“试”黄鳝,即诱捕黄鳝。
老家的黄鳝特多,多得都叫人咬牙切齿!
水稻是我们当地的主打作物,家家户户都种水稻。种水稻得蓄水,蓄水必靠田埂。该死的黄鳝经常把田埂弄得大洞小窟。刚刚还蓄满了水,一个来回水就透掉了。烦死人,又得戽水!因此我们那里诱捕黄鳝,一个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解恨!慢慢地,捕的人多了,方法也就多了。
利用蚯蚓棒子诱捕黄鳝很有意思。工具很简单:几十支“蚯蚓棒子”和一根挂了蚯蚓的钢丝钩子。“蚯蚓棒子”就是用阴沟里肥大的蚯蚓密密匝匝用绳子缠牢在小竹梢上作为诱饵。把这些棒子插在土洞、石缝、草堆里,反正就是“见缝插针”。然后用手指猛弹水面,发出 “呱呱呱” 类似青蛙叫的响声,算是提醒瞌睡中的黄鳝——来吃的啦!
黄鳝闻到血肉模糊的腥香蚯蚓味,就会毫不客气的撕咬蚯蚓而拉动棒子,向我们发出准确的讯号。这时,轻轻的把棒子往外拉,黄鳝会穷追不舍跟着出来。但到了快出水面时,它会立即松口缩回洞里。
接着就把棒子换成带蚯蚓的钩子,重新伸进刚才发现黄鳝的地方。这时的黄鳝没有一点戒心,会照吃不误。你照样慢慢往外拉,用另一只手的中指做好扣紧黄鳝的准备。等到快到洞口时,用力一拉、中指一扣,钩住的黄鳝就只有扭动的份了。
还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徒手捉。田埂上的黄鳝很好找:看洞、看气泡。发现了洞,直接用手指或铁具把洞撬开,直至发现它,把它抓住。黄鳝浑身光溜溜的很滑,没有一定的手法很难捉住它。有一个很好的手法一抓一个准。就是用中指扣紧黄鳝,利用中指与食指和无名指的背面的摩擦力,黄鳝就滑不动了。有气泡的黄鳝洞可要注意了。这时的黄鳝是产子期,会咬人的(平时不咬人)。不过咬多了次数,也就不怕了,因为不是很痛,更不会破皮流血。
四,拍团鱼
“拍团鱼”就是徒手从水底的泥巴里把团鱼捉到。
这可是一门绝活。首先你得会游泳,光会游还不行,还得会潜水;其次,也是最主要的,就是有胆量、有技术徒手把水底下泥巴里的团鱼捉到。
团鱼非常胆小,听见大的声响,就会凭借它特有的脚,扒开水底的泥巴把自己迅速埋起来。这就是它的“小聪明”误了大事情了。
我们知道,泥巴里全是沼气。自作聪明的团鱼,扒开泥巴,必定将沼气释放出来,这些冒着泡泡的沼气,我们把它叫做“花”,或者“下花”。这些“花”便给捉团鱼的人提供了准确的位置了。
针对团鱼的这个特点,人们便有了逼它钻泥巴的方法——先从脚鱼最喜欢打洞做窝的石坝、硬坎、老树兜处下水,沿途以“狗爬式”的动作(用脚拍打水面)游一圈。主要是防止脚鱼躲进岸边的窝洞里,而先把它逼到深水里。然后双手五指并拢拱起,用力交叉拍击水体,发出沉闷的“咚咚”之声。我们把这种动作叫做“打水雷”。精通这项手艺的人,水雷打得特响,加上池塘周边的回声,不要说水底下,即便是岸上也称得上“震耳欲聋”!水底下的团鱼那经得起这般惊吓,早吓得屁滚尿流钻泥巴了。所以就叫“拍团鱼”!
“拍”团鱼须团伙作业,一般由两三人组成。一人在岸上提着编织袋保管脚鱼兼看“花”,其他的人在水里“拍”。也有胆子大的一点的脚鱼,就是不“下花”,但也吓得贴靠泥巴爬行,水面上就会看见一长溜气泡泡。这种爬行的脚鱼是抓不到的,必须加大力度打水雷,直至吓得它钻入泥巴“下花”为止。
难度最大的是看见“花”,而把脚鱼从泥巴里捉回来:先游到冒泡的地方,双腿自然下沉,下巴对准气泡,憋足一口气,突然翻身头向下 ,一个猛子扎下去。要求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脚鱼下花的地方。迅速将脚尖插入泥巴,防止身体浮起来,再用手慢慢摸找脚鱼。摸到泥巴里的脚鱼后,先要判断脚鱼头的方向(其实也好判断,脚鱼在泥里一般都是头微向下,尾巴在上),再用一只手按住脚鱼背,另一只手放在脚鱼的肩部。被按住的脚鱼第一反应就是将脖子伸出来咬渔人放在它背上的手,这时,渔人另一只手迅速滑下去,正好掐住它的长脖子。在我们游离水底的当儿,它的四条腿会不停的抓人,你得特别小心。
薄泥巴里的脚鱼最难捉,因为分不清它的头尾方向,弄不好会被它咬一口。它一口的板牙,咬人很痛的,甚至扯下一块皮来,这时你得忍着。不过高手是很少被咬的。
听我妈说,我小时候特别乖,从不大哭,所以我的肺活量特别的小,一口气憋不长。潜下水不一会,我就得冒出水面,也就很难抓住深水里的脚鱼了。我一般是打打水雷,或者在岸上看花。不过我也有一技之长,就是能把水面上浮头的脚鱼挂过来!
如今的团鱼凤毛麟角似的稀少,都已成“中华鳖精”了。再牢的巴掌怕也是拍不出“团鱼花”来哟!
五,放黄牙头
不要以为放黄牙头就是把黄牙头放掉,其实就是钓黄牙头。
每逢鄱阳湖水泛滥之时,肆虐的洪水会把成片的良田淹没。田里的庄家(快成熟稻子),全都变成了鱼的粮食。这时除白条鱼最多外,其次就是黄牙头了。
黄牙头浑身是肉且没有散刺,加之同酸菜一煮,特别的好吃。就因为它有这么多优点,馋嘴巴的人类人怎能放过它哩。
先从渔具店买来一包专门对付黄牙头的歪嘴钩,再准备几十根两三尺长的小竹竿,每根结上两三尺长的缝衣线,绑上一只歪嘴钩,工具就算完备了。
钓饵就是粗粗的红蚯蚓。我们当地的红蚯蚓随处可挖,只要带一把锄头就行。选地也有讲究,最好是选靠近老港沙洲的边缘深浅交接处。每隔一米的距离插一根,钓饵离水面一到两尺。一长溜可插几十根。保持一样的角度,远远看去就像是列队接受检阅的士兵。
这时的渔者端坐在高处,或竹笛吹横,或子棋行河。不能闲着的还是眼睛。当那根竿子开始“拜年”了,就说明是黄牙头上钩了。不用抖竿,提上来就在钩上。光溜溜、黄澄澄,张着大嘴,叉开双鳍,口里不停的叫着“咔痨、咔痨”(老家的“咔痨”是“吃吃去死”的意思)。这时的渔者必定会接嘴:“就是吃吃去死(咔痨),自讨的”。一种孔乙己式的成就感,跃然脸上!
最开心的时刻是多根竿子同时“拜年”,最烦的就是摘钩。那歪嘴巴的钩子一是能防止其它的小鱼拉扯掉蚯蚓,更主要的是鱼咬钩后不容易脱钩,所以摘钩特别难。弄不好被黄牙头的毒鳍刺中,痛得就像是打摆子(虐疾)似的寒战。有些钩子被它吞到肚子里,那也就只好把线剪断,回家处理了。
这都是以前的事,如今离家多年了,据说山峡建成后,老家很少发过大水,也就没有黄牙头可“放”了!
六,膜鳑鲏
鳑鲏鱼因为体态小、骨瘦如柴而不被人看好。
听听都昌俚语:“鳑鲏嘚屎多,槐银(愚蠢的人)话多”,就知道鳑鲏是跟愚蠢的人相提并论的,足见不是什么好鱼种。但别看它其貌不扬,洗净除肚肠,放油锅里一炸,脆脆的、连头带尾、带骨,嚼在口里喷香、喷香,是下酒的上好佳肴!
鳑鲏数量特多、群居,不知道天高地厚,随便一个网罾都能捕捞得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研制”了一种对付这些小不点方法:膜鳑鲏!
膜鳑鲏极简单,就是用一只大脸盆,将透明的塑料薄膜蒙在脸盆口子上,扎紧;薄膜中间挖一个杯口大小的洞,脸盆里放一些酒糟、糠粉。然后将盆沉入水中,小鳑鲏鼻子灵,没几分钟就闻香而来,看得到、闻得到,于是围着塑料薄膜打转。
一不小心从小洞里下沉下去,自以为发现了“满汉全席”,欣喜若狂。愚蠢的小家伙吃饱了喝足了,可惜就像《桃花源记》里的武陵人:“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找不到出来的路,便束手就擒了。
外面的鳑鲏心急火燎,透过薄膜,看见里面忙忙碌碌的鱼儿,舌头伸的老长,馋死了,不停的四处转悠,一不小心,也免不了不幸进入死牢。
就这样半个小时不到,小心提起大脸盆,一大盘下酒菜就欢蹦乱跳的进了鱼护淘篮了。
后来人们根据同样的道理,用金龙鱼空油瓶子挖几个孔,也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七,钓龙虾
张牙舞爪的龙虾,肯定是外来物种,没有天敌,一时间泛滥成灾。
龙虾一身的硬壳,外加两把钳子八条腿,长相难看,能吃到嘴里的,就蚕蛹大小一坨肉。再加上那时的人不会烹饪,所以一直并不被吃货看好。不像现在龙虾已是席上之珍了!
钓龙虾很简单。随便用多长的竿子系上鱼线,线的那头扎一坨蚯蚓(用不用钩无所谓),垂于水中。没有一点技术性,男女老少都能钓。只要看见竿子点头“拜年”了,轻轻的提起来,快出水面时,火速用小抄网捞住:半天就能擒获大半桶。
随着龙虾进入火锅店、烧烤店,随着龙虾调料的铺天盖地,龙虾的地位已是鞋帮纳帽檐——高升,一到傍晚,似乎不点上两斤火红的龙虾、几加仑啤酒,就不是城里人!
吃的人多了,龙虾供不应求了,野河里已经没有龙虾可钓了。慢慢地,捕虾专业户便应运而生,诱捕的方法五花八门,像这种土办法,已经钓不到它了!
八,直钩钓鱼
历史上也有直钩钓鱼者,那就是姜太公姜子牙,但他钓的不是真正的鱼,是名誉地位和政治。我这里介绍的才是真正的直钩钓鱼,其实说它是钩还不全对,它就是如图的竹签(卡子)。
这种直钩(卡子)是用山竹削成,两头尖尖,放锅里炒熟再淬火后,就变得特有韧性。卡鱼时将卡子两头弯在一起,中间用鱼线系住,然后用芦苇(我们这里是用麦秆)剪成半公分长的一截,将弯在一起的卡子套住,不让它撑开。在在中间塞一颗麦子,露出半截,能钓鱼的直钩就算做成了。
这种卡子主要是对付赤眼鱼,当然其它的鱼也能钓。
我们这里的赤眼鱼很多很大,一斤多重一尾,专门在浅水沙滩上浮游,见人就躲,用普通的方法很难钓得到。我们就用卡子对付它,很见效。把一串卡子放流在浅滩上,赤眼鱼(鲤鱼也吃)吃麦子时,把麦秆咬破,卡子弹开,就卡住鱼鳃了。有一年,小河里的这种鱼几乎被我杀绝!
卡到了鱼,但不能像钓到的鱼那样用力把鱼提上来。因为卡子是软的,提上来鱼就脱掉了。那时没有抄网,只得用竹篮子把鱼捞上来。
赤眼鱼少了,卡子也失传了,直钩钓鱼者就只剩下姜子牙了!
九,布“迷魂阵”
迷魂阵是一种具有高超技术和磅礴气势的“大款”捕鱼方法。由于这种方法捕鱼大小绝杀,破坏本就快要枯竭的鱼类资源,现在是禁止使用的。拙文的目的绝非无视国家法律,而提倡用这种方法来捕鱼。因为鄙人觉得这种曾经是一种产业而养活多多少少渔民的手艺,凝聚了我们人类的许多智慧和勤劳。
大型的迷魂阵气势磅礴、蔚为壮观。一个鱼阵一两里路见方,远远望去,叫我们常人摸不着头脑,摸不着门道。“阵”到底有多厉害,从人们总结三国里诸葛亮功绩的两句诗里就可见一斑了:功盖三分国,名扬八阵图!诸葛亮气周瑜、祭东风、设空城,件件都经典,但值得后人记住的还得是“名扬八阵图”!
夏天涨水之时,渔民选一处地势平坦的开阔水面,用竹篙支撑着一片一片的自制网片,南北东西交错布防。你千万别以为是把鱼围起来,要是那样,就不叫“阵”了。
围网并不相互连接,甚至彼此相隔很远,来往的商船渔船可以任意穿梭于阵中,不受阻碍。按理说进入阵中的鱼儿也就可以随进随出了,但回答是否定的。聪明的人就是摸透了鱼的习性,知道鱼儿遇到什么情况(例如深浅、流势和人们人为设置在水底的红布、白布)会掉头向某个方向游去。鱼儿就是在这种本来随时可以逃走的情况下,却一步一步被诱导到最后的“天井”里。天井有倒须是只能进不能出来的,人视它为天井,其实就是鱼的地狱。这就叫“近水知鱼性”!
我无意详细介绍迷魂阵的技术细节,我主要说的是,它当时其实是我们当地人的一种产业——无论渔民还是农民。渔民靠它生存,自不必多说。我们这些沿湖的农民,其实也受益匪浅。
冬天没有农活干,家家户户的妇女便从事着另一手艺:搓蔴纺线,为当地的最大的“渔网村”提供半成品(纱线),挣点零花钱;男子汉冬天也不闲着,就是把我们当地当柴烧的稻草,搓成稻草绳,一两毛钱一斤卖给布迷魂阵的渔民固定渔网(那时可没有尼龙绳啊)。别看价钱很低,那时可是我们当地人过年的道道啊!
再见吧,口诛笔伐的迷魂阵!
十,撑白船 撑红船
还听说过一种捕鱼方法叫做“撑白船、撑红船”。传说鄱阳湖边的憨巴有两个儿子,发明了撑白船、撑红船捕鱼的方法。就是将船染成白色和红色,鱼儿看见这两种颜色,自动的从水中跳入船中。这种捕鱼方法十分奇绝,整个湖里的鱼都能捕绝!
龙王急了,将憨巴儿子撑白船、撑红船的事告到了玉皇那里,玉皇大帝龙颜大怒,命令雷公电母下凡,将憨巴的两个儿子用雷劈得粉碎!从此再也没人敢撑白船、撑红船了!唯留下:“王孙公子钓秋水,憨巴儿子撑白船”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