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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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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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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家田园三官寨

越野车行驶在黔西北高原的腹地,公路像天上甩下的一条带子。一路上我们一边惊叹绝地奇景,一边担忧路险难行。去三官寨的路更是一条崎岖不平的土路,汽车从海拔1100米左右的山下往高处开去,几经多少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再往下走,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坳里,终于看到一个离天很近、离云很近的地方,在春日里,显得那样宁静,那样迷人,那样叫人心境淡然——终于,三官寨到了。

这是一个古老的彝族村寨。三官寨在彝语中叫“协阔迪” ,其得名源于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改土归流后,曾经反叛明朝的彝族英雄奢崇明的后人为报亩入册,将长子辖区取名长官寨,次子辖区取名二官寨,三子辖区取名三官寨。三官寨名便沿用至今。

在初春的阳光中走进三官寨,踏上翠竹绿树丛中古老的青石板路,看路旁怪石突起,别致的民居掩映林间,听彝家人的呢喃交谈,树林里的雀鸣鸟唱,闻着淡淡的蚕豆花香,感受彝家田园的气息,仿佛身在世外桃源。

步入寨中,独特的民居建筑呈现眼前,一条小溪穿寨而过,溪岸竹木成行,使寨子更显得淡雅清幽。

这里部分彝家还住着古老的板壁房和土墙房。据说原来房上盖的都是麦秸、稻草或茅草,随着新农村建设步伐的不断推进,茅草房盖成了小青瓦,原来的土墙构造不变。这样的房屋冬暖夏凉,很适宜居住,并且墙体的坚固平整、光滑周正及垂直水平,都有着高超的技艺,能经受风吹雨打。三官寨现在还有上百幢这样的土坯房,大多是五六十年代修建。那时交通不便,三官寨又在深山之中,建筑材料很难运进来,人们便就地取材,用地里的沙土筑墙。走进“土墙人家” ,只见室内装潢雅致、摆设精美,现代化的家电、家具齐备,让人心生羡慕:身在农村,享受美丽的自然山水的同时,也能过着城市人一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比这更美的呢?

一户人家的土坯墙上刷满红油漆标语和毛主席语录,见证着四十年前曾席卷过这个遥远山村的“红海洋” 。这幢“文革”时期的标准建筑,如今还清楚可见“伟大的舵手毛主席万岁” ,“共产党光辉照大地、毛主席恩情盖山河”等字迹。岁月留痕,叫人不禁感慨时过境迁、物换星移。

三官寨也新建了许多少数民族特色的平房,这些房屋掩映在绿树丛中,错落有致。

一户人家门前,两行冬青被修剪得整整齐齐,门上挂着写有“怡馨居”的匾额,墙上还贴着彝文写的春联。见客人到来,正忙着修建二楼的主人放下活计,邀客人们坐下,一起抽烟喝茶、谈天说地,热情的氛围让人不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描述的不正是这样的情境吗?同行的朋友告诉我们,在三官寨,不管走到哪户人家,都是一样的好客,一样的热情。

新建的庆典场上耸立着七米多高的图腾柱,燃烧的太阳图腾、当地彝家的龙虎图腾、大凉山彝族的鹰图腾都融合在这棵图腾柱上。走在庆典场上,思绪飞扬,仿佛看到节日里,在彝家欢快的《迎宾歌》、《祝福歌》中,人们举起盛满美酒的牛角杯,跳起迎宾的舞蹈,好不热闹、自由……

唱歌、跳舞是彝家人欢迎客人、表达情感的重要方式。三官寨的彝族儿女能歌善舞,他们的舞蹈原汁原味,毫不掩饰地传达出内心的声音,看一眼就叫人流连忘返。

当地从古代流传至今的两个舞蹈,一个叫撒麻舞,一个叫衣角舞。撒麻舞曲调欢快、节奏轻盈,充满快乐。听着欢快的音乐,看着动感的舞姿,叫人不禁跃跃欲试,想要参与到舞蹈的行列里。这时候,你会忘记所有的烦恼,似乎莺歌燕舞,蜂蝶恋花,蓝空白云浮现眼前,你的心中只装着这片和谐的天地山水,享受这份难得的自在悠闲。衣角舞却刚好相反,它曲调悠长,节奏缓慢,低回婉转的音乐时时撩拨心弦。穿着传统服饰的彝家少女,手捏衣角,翩翩轻柔的舞姿更叫人柔肠百结。令人不禁想起美人迟暮,青春易老,流年似水,人生多艰……

这或欢快或哀伤的舞蹈,艺术地表现了彝家人对人生的感触,对生活的理解,形成了三官寨独特的歌舞文化。每逢婚嫁、乔迁、丧葬等大事,这里的人们都会吹起唢呐,根据不同的事件和气氛演奏不同的曲调。每逢“火把节”和“彝族年” ,三官寨都要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那时整个庆典场上裙裾飞扬,唢呐欢歌,热闹非凡……

走进三官寨彝族文化陈列室,部部彝文典籍展示着彝族文化的古老和神秘。其内容包罗万象,涉及天文、地理、历史、宗教、哲学、伦理、道德等。正如研究专家所说,“万卷羊皮书,一部彝族史”。彝族古书具有很高的学术研究价值,不仅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瑰宝,也是世界文化的瑰宝,就连美国、德国、法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国也收藏着大量彝文古籍,美国、日本、德国等国的专家学者曾多次来到三官寨,都被这里深厚的文化折服。

三官寨因其文化厚重,历史久远,被列为贵州省二十个“少数民族保护与建设村寨”之一,是其中唯一的一个彝族村寨,也是毕节地区(现毕节市)唯一的保护与建设村寨。近年来,为了保护、传承古老的彝族文化,各级党委、政府做了大量工作。在不断挖掘、保护、传承民族民间文化,完善基础设施,改善群众的生产生活条件的同时,还在学校实行汉、彝双语教学。目前,三官寨通村油路工程已经立项,油路延伸直达大纳公路余家沟大桥;耗资25万元的三官寨进寨大门也即将完工。这些举措将为三官寨民族旅游的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离开三官寨时,在山中俯瞰,这个山坳里原生态的村寨在山岚里越发可爱迷人,宁静淡雅。天依然很近,云依然很低,悠悠的彝歌里依然透出淡淡的思念,视线早已定格这里的光影流苏,万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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