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笑容

回忆青春，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在笑……

曾经和小伙伴们一起背着小书包、手拉手奔跑在既寒霜雾朦、又活泼可爱的乡村小路；到校后还要忙忙碌碌地搬柴禾、生炉子；之后欢快地投入到“鹅鹅鹅……”的朗读中；姑姑是班主任，一边装作很严肃、一边在偷偷地笑……

舅舅是那个年代的高中生、是技术能手，村里的电机都由他来制作。只记得，他叼着一颗烟在小工厂坐一天的时候，一直很专注——好像就是把铜线一圈一圈的绕，没完没了。他好像总有事情在想；刚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许多白发。那次，趁着他忙、又偷偷过去给他拔了一根头发，好像拔错了。舅舅气得直笑，追着我满院打；再坐下后，他把缠好的铜线拆掉、重新绕。我不明白，靠过去问：“接着绕不行吗？”“不行！忘了几圈了。”“这么多圈呢，多几圈、少几圈没事吧？”“不行！那样就不能保证稳定性和精准性。”“为什么？”“你看”——舅舅指着较大的一个家伙说，“这是定子，线在里面绕”，又指着一块较小的家伙说，“这是转子，线在外面绕；之后，把转子装进定子，一通电就开始转动，井里的水就可以上来浇田了。”“为什么一通电就转？”——我很好奇。“因为绕成了圈，所以通电后会有磁性；你喜欢的两块吸铁石，可以吸、也可以推，定子和转子就像两块互相推的吸铁石；推劲儿是与圈数有关的，不能马虎！”“哦，那换成两个转子会转得更快吗？”“不行！必须一定一转，定子保证稳、不倒不散，像家；转子保证动、出活出货，像业；缺一不可！”看着我有点迷糊的样子，舅舅笑了，“记住！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你也要同时有定子和转子才行！”我更迷糊了，低着头悄悄走开了；他好像笑得更开心，接着忙活……

和妈妈一样，舅舅的手很巧。他给我们制作了好几个漂亮的弹弓，材料有木头和金属、形状有方有圆，有的把手上还装上小铃铛……他经常带着我和小表弟去打家雀，我们两个一路上又蹦又跳；两个小表妹儿却从来都不去。我们回来后，她们两个还一直撅着小嘴、瞪着我们。但是，很快国家就开始强调保护大自然和人身安全、禁止打鸟，两个小男孩有点不高兴；她们两个却乐开了花，兴高采烈地跳绳、撞拐、丢沙包……

初中后开始住校，经常被老师从被窝中拽出来，被迫在操场跑圈；回到教室后，开始无奈地喊起“A、B、C……”，心里却一直在唠叨，“为什么非要学英语？！就是不会！”李老师的慈祥微笑中有着几许担忧。自己也慢慢习惯了在英语课上偷看金庸、古龙的豪侠志和琼瑶、席慕容的温意情，眼睛的近视度数逐渐升到二百度左右。妈妈很着急。初三那年，舅舅为了帮助我改善视力，出差去上海时专门买回来了一款精致的小孔眼镜，嘱咐我保护视力——实际上更有利于我假装听课、实际逃课……

1993年，上高中后依然如此。虽然知道努力，但是作为短板的英语学习就是无门无道；已经习惯了不及格，每次模拟考试总是在80分左右，而满分是150分；每次英语课上都是迷迷糊糊，习惯托着下巴听英语课，看似认真投入、实际上渐进另一个梦乡……

一直到高三，吴老师来到了课堂。她一进教室，所有人都惊呆了——美女教师明眸善睐、身材流畅，身高居然一米八多！ “Welcome to my class!”吴老师的声音清晰、明亮，既像百灵鸟的歌声悠扬陶醉，又似泉水叮咚沁人心肺。她扶了扶精致的眼镜，开始转身在黑板上起舞……好想看下去、听下去，但事实不允许。无奈，只好又戴上舅舅送的小孔眼镜，投入到了另一堂课……课后，同桌提醒我——即将下课时，老师会出一道题，随意点名、现场回答。“怎么也是不会”，自己没太在意……

……那天，正在兴高采烈的奔跑、放风筝，突然线断了，一根树枝掉下来砸到了我的头！“快起来！快起来！”自己被身后同学踢醒的时候，听到了同桌既紧张又微小的声音。吴老师正在讲台上笑着看我，“这位同学请思考一下，选哪个答案？”我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虽然没有看懂、却毫不犹豫，“选C！”吴老师抿嘴笑了笑，“再思考一下”“那我选B！”“确定吗？”吴老师有些差异我的反应速度。“那就选……”我已经记不清说的第三个答案是什么了；只记得快速说出之后，吴老师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巴在笑。自己稍稍有些脸红，把第四个答案也说了一遍。吴老师笑得说不出话来，用手势告诉我坐下；我也没有多想什么。

感觉得到，吴老师走出教室的时候停下来盯了我一会儿，但是我没敢抬头……

第二天的英语早自习中，我努力大声朗读；但，就是无法深刻理解和记忆……吴老师走进了教室。她一直笑着看大家，偶尔会停到某一位同学生身边倾听……走到了我身边时，我的声音稍稍小了一些。她轻轻地把一张折叠的纸条放到了我的面前，就笑着离开了。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信打开，钢笔字迹清晰整洁、英文弧线优美多姿，“I am sorry to make you unhappy yesteady. I really did not want to hurt you. But you must belive in yourself forever. You can win. Wu.”

什么感觉？无法用文字描述！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只记得从那天之后不再带着小孔眼镜上课；三个月后，在模拟考试中考取了班级第一名，英语是118分。抬头看时，吴老师也在看着我，笑得更美；回到家时，妈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雪卷棉舒练兵涯，百鸟织舞撩云霞。

记忆中的笑容告诉自己，追求人生是永远的转子，可以领略江湖豪情。无论是胜、是败，一切暂态。只要敢于面对、学会辩证、坚持铆劲，肯定会有更辽阔的天空——那里，白云更有灵性、闯性与合性，蕴藏着无限磅礴的战斗实力；那里，更多的雄鹰在振翅翱翔、白鹭在翩翩起舞、百灵在欢愉歌唱，撩人心弦。

凌峰壮志煜山河，起落从容醉年华。

记忆中的笑容告诉自己，笑看人生是永远的定子，可以享受家驿温情。无论是喜、是悲，醉醒皆无。也曾跑在乡间幽悠小路、寒风瑟瑟，也曾奔波都市繁华沧桑、饥乏交度；但是，只要看到前方小院或是合租房亮着灯，心里就会感到坦然与温暖。那里是家，感情最为平淡、真实与牢靠，最有磁性；那里告诉我们，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