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里生,土里长,一长长出个麻和尚。”孩提时猜花生的谜语,至今它还在我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花生,属豆科,一年生草本植物,根部多根瘤。茎匍匐或直立,羽状复叶,小叶四片,叶子互生,昼开夜合,有长柄,小叶倒卵型或者卵型,花单生或簇生于叶腋,黄色,受粉后因其花落、子房下的花柄迅速延伸、入地下土中而结出果实。
江汉平原的汉水流域,大多是沙质土壤,适宜花生的生长,当地的农民都有种植花生的习惯。上世纪,刚分田到户的那几年,花生在我的家乡是家家户户都要种植的,花生除了在日常生活中作为零食,也可以用来榨出花生油。在我的家乡,花生可是一大经济作物,农民种植花生也可以用来增收。如农闲时农民上街去零卖熟花生,也有的农民凭关系把生花生卖给企业单位,年底作为福利分给职工。
说起花生,不由得让人想起现代作家许地山写的散文《落花生》来,感到回味无穷。花生其貌不扬,裸露在地面上只有那湛绿的叶子,连那金黄色的小花怒放的时候,也深深地羞涩的埋藏在叶腋里,默默地开放着。根须汲取土壤中的营养,制造养分,孕育自己的果实。正如许地山在文章中所描述的那样:“这小小的豆不像那好看的苹果、桃子、石榴,把果实悬在枝上,鲜红嫩绿的颜色,令人一望而发生羡慕之心。花生只把果实埋在地里,等到成熟,才容人挖出来。”这篇文章告诉青年人,要养成一种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乐于奉献、艰苦朴素的作风,具有花生的品格,做一个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人。
忆起大集体时生产队刨花生,以女劳动力居多。她们将锄头的竹把去掉,提着竹篮,来到花生地里一字排开蹲下。先将花生芴子扯起,摘下花生根须上一砣砣花生,然后在把长有根的泥土周围用锄头去深刨,一颗不漏地把刨出的花生攒在手里,放进篮子里。
干刨花生的农活,这些妇女们也少不了吃些刨出的生花生。花生所含脂肪多,生吃时汁多,两嘴角留有白色的花生汁。
晒干的花生芴子是喂养耕牛上等的过冬草料。
花生从地里刨出,要搁架晒干后才能收藏。小的时候,生产队的禾场里晒的花生,就算是禾场里没有人看管,也没有几个孩子去偷食,因为那是属于公家的。要吃就拿着锄头,到生产队刨过花生的地里去捡花生。
捡花生,也就是再去刨地里社员们没有刨干净,那些少量漏网的花生。
“过了七月半,放牛娃在田沟里站”;“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变冷,庄稼叶也变得枯黄。孩子们把牛赶进没扯棉梗的棉花地里,让牛去吃棉株上那些新长出的休眠芽,然后三五成群的去捡花生。
玩是孩子们的天性。在捡到花生时,荒郊野外烧起野火来炸花生吃;也用花生赌输赢,输了的回家只剩下一个空袋子。
一场秋雨过后,种有冬麦的花生地里还会生出些花生嫩芽来,扯回家像豆芽菜一样去炒着吃,味道浓郁。
花生在我的家乡是人人喜吃的佳肴,请客时,一碗炒花生米是不可少的,有甜味的,也有咸味,餐桌上,主客把酒小酌,其乐融融,好不惬意!
花生除炒着吃外还可以煮着吃,把刚从地里刨出的花生洗净、放点盐,用铁锅煮熟,这样才好吃。
用河沙炸花生,铁锅里放着烧烫的河沙,把花生倒进去,锅铲抄动,用文火去温,这样炒出的花生不会炸糊,吃时也好剥壳。家乡所种植的花生多是小籽花生,吃起来香脆,回味悠长。
家乡的习俗,新婚喜事,把红枣、花生混合在一起,放在床上的枕头里、被窝里,取其字里谐音,寓意:“早生贵子”。
秋风起,花生落。白露末秋分初的时节,又到了家乡刨花生的时候了,过去生产队那秋收忙碌的场景终成记忆,令我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