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习惯称农历的十二月为腊月,而腊月初八日又被称为“腊八节”,是中国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的民间传统节日。
在民间,腊八节的来临,预示着春节的脚步也将日益临近。旧时候,从这一天起,许多人家就开始忙着杀年猪、腌制腊鱼腊肉、熬糖打豆腐,置办年什货,为过年准备美味佳肴,年味也会日渐浓郁。
在仙桃,人们把腊月的初八、十八、二十八这三天,习惯上称作腊月“三八”,是操办婚丧喜事等事宜的黄道吉日。
“腊八家家煮粥多,大臣特派到雍和。”过腊八节民间有喝腊八粥的习俗,吃腊八粥,用以庆祝丰收。自从佛教传入中国,各寺院都用香谷和果实做成粥来赠送给门徒和善男信女们。传说喝了这种粥后,就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因此,腊八粥也叫“福寿粥”“福德粥”和“佛粥”。
“民以食为天”。我国的传统节日,渗透着众多的中国“吃文化”元素,腊八节也不例外。在人们食不果腹的年代,老百姓“吃饭亮家底”,过年像过关一样,平常日子能填饱肚子才算是过节。
对于我来说,粥有什么好吃的,想起来就揪心,不就是那时照得出人影的稀饭吗?小时候天天吃粥,什么南瓜粥、红薯粥、青菜粥、萝卜粥,没有未吃过的。小嘴巴都喝尖,眼珠子都喝得发直。“稀饭灌大肚”,稀粥易饱易饿,别以为这粥吃得满肚子嗝淌嗝淌的,要是接连拉几泡尿后又饿了:“一碗稀饭三泡尿,三碗稀饭九泡尿”……
“瓜菜代粮”是当年的一大发明。煮粥搭饭就是待锅里的米煮成半熟后,用漏勺捞出米粒放进筲箕里沥干,下餐再去焖菜饭、苕饭、萝卜饭。大集体时期,父母不等天亮就要下地去劳动,煮粥搭饭多半是在清早进行,当我一觉醒来,母亲已把饭搭好,把筲箕里的沥干的饭用筷子松窝后,缦上抹布,然后端着筲箕,举过头顶,放在吊着的饭架子上。
锅里捞出米粒后,只剩下米汤还在煮着,母亲端出事先准备好的辣旮菜、麸皮倒进锅里,我会往灶里去添上一把柴火,于是大锅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便能闻到扑鼻的辣旮菜香味。粥煮熟后,母亲用一大缸钵盛起来冷着,炒一碗咸菜或炕一碗鲊辣子,这就是全家人的早餐了。各人喝上一、两碗麸皮菜粥后,该上工的上工去,该上学的上学。
一日三餐,早晚稀粥,中午菜饭。焖菜饭是先把切好的菜(南瓜叶、红薯叶、白菜叶、胡萝卜居多)放进锅里炒死,放少许盐,用锅铲把菜压紧、抹平,然后倒进筲箕里早晨搭好的夹生饭。把饭打散盖住菜后,用筷子插出气眼,焌(念qu)水,再盖上杉木锅盖,灶里添加穰柴火去焖一会。闻到饭香,揭开锅盖,用口去吹锅里的饭,热气发出“呼、呼”声音,这时,锅里的菜饭也就熟了,用锅铲操匀后就可以盛到碗里吃了。
这菜饭中的菜虽说是缺油少盐的,饭也就只有那仅有一两碗焖出的一大锅,可它毕竟是干饭啊!杉木锅盖发出的的木香,人在屋外都能闻到,菜饭吃起来也是香喷喷的。在那缺柴少米的年月里,嘴馋的小孩能去偷生产队的豌豆八果回家焖饭吃,那可是难得的享受呀!
参加生产队劳动那几年,对我印象最深的农活是挑粪。在仙桃,人们把在粪窖沤过的粪叫“水粪”、“点粪”,用于庄稼提苗阶段施肥。“驴子屙屎外面光”,那时,村里各家户的粪窖里只是些“外面光”,里面包着草的猪粪、驴粪、马粪、牛粪,再就是“吃青菜、喝绿水”的人粪料,也就没肥效,也不臭。于是生产队安排社员到集镇的单位、学校的厕所里去挑粪。谁都知道,那些厕所的粪都是“干粥焖饭”粮食变成的,比庄户家粪窖有肥效的多。
“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当时种田用的主要是农家肥,故有“积肥如积粮”的说法。我头戴破草帽,挑着一担粪桶上街去收粪,挑回到生产队时,在两只粪桶里放些树叶,这样,桶里的粪才不会淌出。头上的汗水从帽顶边的鬓发上顺着面颊流淌,肩膀被扁担磨破皮,汗水浸着伤口发疼,身上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走在大街上,惹得那些看到不顺眼人的谩骂……
我们队里的“铁姑娘”突击队杨队长,在挑粪时,卷起裤管打着赤脚,下到臭气熏天的厕所里掏大粪,后来还成为了县委副书记。
那些年,我几乎什么农活都干过,搓绳子、打要子、握犁扶耖、挖河固堤……也先后向大队党支部写了10多份入党申请书,至今连党员也不是。
不写了!要是按结尾“照应全文”的写作方法,再去写喝腊八粥的话,恐怕有人也会喝不下去了。但我知道,改革开放农村富裕了,人们生活的品味也提升了,花样越来越多的腊八粥已发展成具有地方风味的小吃,熬制腊八粥所需要的糯米、红豆、枣子等原材料到处都能买到。
“应时献佛矢心虔,默祝金光济众普。”今天的你我,腊八熬粥喝粥,“举家食粥”,旨在去品味生活的甜美、舒适而幸福;粥的清香是团圆、是和美,是天伦之乐!至于腊八粥如今已成为名副其实的节令美食,原有的那些宗教意味逐渐隐退,谁也不愿再去理会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