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粪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鸡叫的黎明,潜入在邻村的牛屋里偷牛粪,足足装了两大箢箕,沿着狭窄的田埂挑到生产队的粪池,等待着副队长来过秤记工分。
天亮后,我把梦说给了老婆听,她大喜,说我要发“粪财”了。我回答她,一辈子都没有发过财,难道到了这后半生就会转时运?看来,再出门得低头走,不信路上会有一麻袋钱等着我来捡。
后来自己一回想,这梦不现实,也别指望捡钱了,因为,如今的农村,就连耕牛都没有了,那来的牛粪,牛粪已渐渐地淡出了庄稼人的视野。
昔时,牛粪是乡村特有的风景。当你走在路上、田埂、堤坡、河岸,脚下会发现一堆堆的牛粪,有新鲜牛粪的地方,屎壳郎用力拱着,推着粪球。在没有将牛粪清除干净的地方,那一窝草长的格外的嫩绿,可牛就是不吃。
离开家乡好多年了,儿时许多美好的记忆总会在我的眼前闪现,如放牛、捡牛粪那场景,犹如开往家乡的那条高铁线,将我和家乡的情感紧紧相连。
牛粪经过在粪池沤制成“大粪”,用作庄稼提苗肥。小时候给生产队放牛,总要带上一只畚箕,当地叫“粪箢箕”,用钉扒把扻在肩上,如牛吃饱了拉屎,就将牛粪捡在粪箢箕里。
放牛、捡牛粪也有规矩,如放牛不吃桩牛的草;放牛场的牛粪,大家都可以捡。有时候为了一泡牛粪你争我抢的。那时候,家家都有茅室,把牛粪捡回来腐烂后,用作自留地的肥料。
粪箢箕,普通的箢箕上连着一米多高的三根自然成的木叉,又以桑树、槐树耐用些。钉扒四齿,接一根扁担长的木把。
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生产队积肥,有安排社员去捡粪记工的活,在我参加生产队劳动时,我与牛粪也打过好几年的交道。
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牛棚,晚上耕牛集中拴在牛棚里。我白天睡觉,晚上拿着手电筒,挑着粪箢箕,去牛棚偷牛粪,来完成生产队规定的捡牛粪的任务。
牛棚是个神奇地方,当皮肤过敏,全身长出红疙瘩,你只要进牛屋站一会,红疙瘩就退去了。老家人管皮肤过敏叫发“推屎疙瘩”,也就是屎壳郎,到牛棚站,屎壳郎看到了牛屎,就走了,皮肤过敏也就好了。
牛吃的是青草,牛粪并不臭,手脚上粘上牛粪,一洗就干净。赶磙时,牛走着、走着,它突然停下,尾巴一撅,牛粪就要落下。正在赶磙的社员急忙拿起一把草去接牛粪,然后丢在禾场边后再去收拾。
牛是农民的宝贝,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现在的耕牛不多了,放牛的、捡粪的更是不见踪影。不忘泥土和牛粪——没有大粪臭,哪得五谷香。